第三十章 是他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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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吩咐

    百生一直守着,见沐鸢歌醒了,端起桌上一碗药递给她。

    沐鸢歌接过碗放在鼻尖嗅了嗅,很浓重的一股中药味,能分辨出里面的成分,是补血的。

    强忍着中药自带的苦涩味喝了下去,她歌想起还有事得问,“百生,我外公病情恶化的原因,你可检查过了?”喉咙处仿佛被掐着,阵阵沙哑感觉袭来。

    百生自是听出她那沙哑的声音,只是此时此刻他不便多关心,中规中矩的答道:“检查过了,应该是有人动了脚,降低了血引的作用,导致药效仅仅局限于药方中。”

    “可我们是看着外公把血喝下的,不应该会在药里面出差错”沐鸢歌蹙起眉头,除非在煎药过程中,有人动了脚。

    “前辈,我们不能靠牺牲身体来医治,这可是两败俱伤的损招。”他脸色也不好看,隐隐能听出几分担忧。

    沐鸢歌自知身体扛不住,但此时,如若只靠调理身体来给自己补血,而不去深究药里面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这更得不偿失了。

    “我们先去查出是谁从中作梗,随后我会去皇宫取血莲。”只是微微眯眼,血莲在皇宫深处藏着,是补血圣品,一直都是鬼王收藏,她若是想要得到,并非易事。

    百生听到血莲二字,眉眼间不经意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复杂神色,难以被人解读。

    沐鸢歌起身直奔火房,很快进到房里,第一句开口就冷冰冰问道:“今日煎药的人是谁?”

    其中一个个子的,脸色苍白的丫环哆嗦着蹲起来跪着,脸上已经被煤炭熏得乌黑,叫人看不清面容,“是是我。”

    “把药渣拿过来。”沐鸢歌冷冷吩咐,眸中爬满了寒冷的冰霜。

    丫环又打了个冷战,却哆嗦着将目光放在了她身后的百生身上,半晌没敢出声。

    沐鸢歌有些不耐烦,同时也注意到她眼神中的不自

    在,冷冰冰的催促:“我要你立刻把药渣拿过来!”

    女孩儿被她吓得一个灵,忙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应答道:“、姐,药渣没了!”

    “没了?谁告诉你煎完药后要将药渣丢掉?”沐鸢歌的眼神忽然间凌厉起来,想要剜心似的冷冽,“亦或是,这是在销毁证据?”

    女孩听到沐鸢歌的后半句话,腿给吓软了,唐国公病情加重的事情,自是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如今沐鸢歌来火房查人,若是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恐怕都人头不保。

    “不!不是销毁!”女孩慌慌张张的摇头,像波浪鼓一样一刻不停,随即便又将目光投向了百生身上,哆嗦嘴唇道:“是、是百御医要我丢掉的!都是百御医指使我的啊!”

    听到这里,沐鸢歌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本便丑陋的面庞上多了几分狰狞,她突然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百生,冷声道:“百生!你可该给我一个解释!”

    百生突然被指正,当即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才是意识到此事不对劲,弯腰向沐鸢歌行了个礼后便

    继续道:“前辈,药渣的确没问题,是我吩咐将药渣丢掉的,青毒的药渣不可保存,若是长期保存易招惹脏东西。”

    自然这里的脏东西并非牛鬼蛇神,而是指老鼠蟑螂一类的东西。

    被百生这么一提醒,沐鸢歌才是想起来确有此事,但难保这不是百生为了掩饰他所动的脚而出的主意。

    “无论如何,今日定要将这药渣给我找到。”沐鸢歌并不退步,反而语气凛冽起来,“百生,我只限你这一日。你我相处几日,定是知道我懂些医术,何时的药渣我是能分辨出来的,莫想着投取巧。”

    “前辈,既然在下诚心学习,定会为自己洗脱嫌疑。”百生出了一身冷汗,只是他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话语间毫无慌张,应对自如。

    见他如此,沐鸢歌也便不再继续深入追究,而是转头向唐国公卧房去。

    唐国公清醒着倚在床畔,见来人是沐鸢歌,眸间才是多了几分和颜悦色,只是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

    层层白发好像一夜之间全都长了出来。

    “外公,怎么不好好躺下休息?”沐鸢歌见他坐着,心下升起几分心疼,连忙跨到床边。

    唐国公眼下闪过一丝欣慰,轻轻抚摸着沐鸢歌的青丝,苍老的笑着:“感觉好些了,想坐起来试试。”

    “好些了也不能坐起,万一又加重了怎么办。”沐鸢歌只有在见到唐国公时,眼底那份冰冷才会收起来,她知道,只有这个人才是她的至亲,是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唐国公又呵呵笑起来,随即又咳嗽起来,惊得沐鸢歌连忙递上茶水。

    “无碍。”唐国公接过茶斟一口,这才是摆摆,“听治我这病的解药,是歌儿的鲜血?”

    唐国公这话的云淡风轻,只是沐鸢歌却能听出来这语气都在颤抖着,原本想好生保守着这个秘密,却不想昨日因为事发紧急,不得不当着那些随从的面割了腕。

    “绝无此事,怕是外公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沐

    鸢歌笑着应答,府上人多嘴杂,消息未必都是第一。

    “无论是不是风言风语,若当真如此,歌儿大可不必。”唐国公放下茶杯,将目光对准沐鸢歌,“若是要靠一命换一命这种方法治病,倒不如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换你这条年轻的命。”

    听着这话题越扯越远,沐鸢歌心道不妙,忙是将话题扯向一旁:“我们先不论此,外公,我此番是想询问有关兵部尚书的事。”

    “兵部尚书?杜老头子?”唐国公脸上的笑容凝固,眉头也微微皱起。

    “不错,听他私自征兵练兵,外公也曾掌握过确实的证据,此事可属实?”沐鸢歌的目光殷切起来,只要这件事情属实,唐国公的病情就一定跟杜尚书脱不了干系,至少时间上是吻合的。

    “属实。”唐国公点头,“但证据已被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