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
“啊啊,等了这么久你们还不愿意把Nine还给我,我有点无聊了,这样吧,我们给你们一点线索,节奏加快一下,凌一点整还没放人减掉五个时好了,你们要加油哦~”
Zero发这条消息的时候离凌一点只差二十几分钟,这次他没用很复杂的IP转接,陈慕白的团队很快就用游戏内置的位置追踪程序定位到了他的地址,就在离支队直线距离不足一公里的钟楼内,只可惜这个追踪程序定位的地点是二维的,而钟楼作为中心城区名副其实的诚州之巅,足足有四十层,一个身体素质极好的成年人不喘气儿地一层层排查,没一个钟头也完不了事儿,更何况还是夏林这种恨不得几十年不挪窝的。
特警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刻行动起来,一秒钟都没耽搁,到达钟楼的时候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睡眼惺忪的值班员听到动静推开值班室的窗,满脑子的瞌睡虫就被面前的一列警车吓得无影无踪了,他匆匆套了件外套连滚带爬地摔出值班室,才发现钟楼正门前面还违规停了两辆车,一辆刑侦支队的警车,还有一辆造型夸张的超跑,而两位司机都不知所踪。
值班员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失职了。
一个特警跑过来,好声好气地问道:“大爷,知道这俩人啥时候来的,去哪了吗?”
值班员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地回道:“……刚刚我……不心睡着了,可能是翻铁门进去了……”
特警无奈地摇了摇头,声嘀咕着:“不是诚州支队就来了一个人吗?怎么变俩了——大爷,钟楼还有别的出口吗?”
“大院就这一个出口,”值班员压低声音,“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啦?”
“当然是有大事发生了,”特警看着值班员叹了口气,“我大爷,您值夜班还是醒几分神吧,翻进去俩人都没察觉,人家上去把钟卸了您都不知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们开门吧。”
值班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忍不住废了一句话:“警察同志,你放心,大楼只有用门卡才能开,门卡在值班室挂着呢,这俩人翻进去也没用,钟不会丢的!”
完,就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值班室,一分钟后,值班员满脸焦急地出来了:“警察同志,门卡,门卡丢了……”
刚才还拍胸脯保证钟不会丢的老头立马就被脸了,他低着头没敢看特警一眼。
“行了,头再低都能进土里了,还有别的门卡吗?”
“有的,有的,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有门卡,可以找他们拿……”
就在一干特警还在楼下等着最近的工作人员送门卡过来的时候,夏林和陆渊已经在钟楼内部展开了搜查。
偷门卡和翻铁门花了一点时间,夏林刚刚准备刷卡进门的时候就被陆渊叫住了,然后他就目睹了这个手长腿长的大男人三两下就翻越了他扑腾了几分钟的铁门。
夏炎上警校的时候夏林去看过他,也见过陆渊几回,加上此人长相比较养眼,夏林一眼就认出了他,不用问也知道谁叫他过来的了,他身后那辆华丽丽的超跑恐怕就是他能这么快追过来的原因。
两个人的效率总比一个人高,夏林出于这层目的才把陆渊放进来,他原本是想和陆渊分开搜查,谁知道这人一上来就下了一道圣旨“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然后不管夏林怎么软硬兼施,始终一脸油盐不进的淡漠表情,夏林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无奈队友就这么一个,非常时期也就不挑人了,夏林只好妥协,俩人一起从一楼开始搜查。
Zero在信里提到了“留一些线索”,恐怕钟楼的地址就是他留下的第一条线索。当然,有价值的线索不是那么好拿的,这其中必然会伴随着一定的风险,这对Zero来只不过是另一场游戏,他局都设好了,没有玩家参与实在不过去……
凌一点半,剩余时间三个半时。
钟楼高层发生了一场型爆炸,楼顶西南面被轰开一个洞,围栏和玻璃稀稀拉拉地掉了下来,就破坏面积看来杀伤力应该不大。只是爆炸产生的余波晃动了老钟的芯,富有规律地钟声就在寂静的夜空中荡开了,隔老远都能听到。
周恒宇慌忙跑出来看了一眼,抓起电话就要通知夏炎,被张武一把按住了:“恒宇,情况还没搞清楚先别通知夏队,他正执行任务呢,别让他分心。”
“武得没错,”梁颂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待会儿我去特警那边听一下再告诉他,贺年人呢?”
张武:“夏队走了之后我们又审了几轮,没多大会儿就啥话也不乐意了,一直嚷嚷着困了要睡觉,这会儿正睡着呢。”
“唔,知道了。”梁颂在办公室左右看了看,在某个无主的办公桌上顺走了一个尺寸惊人的水杯,然后拿去洗手池接了一杯凉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用泼凉水的残暴形式叫醒了贺年。
贺年被凉水泼醒,自然免不了头顶冒火宇宙爆发,然后梁颂就亲自用拳头把他那点火灭得一星半点都不剩了。
周恒宇有些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这样不合规矩吧?”
张武:“没关系,刚从梁队进去的时候我就把监控关掉了。”
周恒宇隔着玻璃看了看审讯室里凌霸嫌疑人的梁队,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淡定的张武,“梁队原来就是这样的人吗?”
张武面无表情地回道:“据我观察,应该是的。”
周恒宇看着一脸愉悦地挥舞着拳头的梁颂,暗暗决定惹谁都别惹梁队,这想法和他家正牌支队长惊人的一致。
几分钟后,梁颂的调教取得了卓越的成效,贺年看着就扎手的发型被梁颂一杯水撸顺溜了,软软地垂了下来。他哭哭啼啼坐在桌前,脖子以上整个儿湿哒哒的,用“落汤鸡”仨字形容极为贴切。
估摸着不会出现“不友好”的画面了,张武开了监控,梁颂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贺年,我再问你一次,你3月17号晚上九点到3月18号下午5点,都在干什么?”
“警官,关于这个我都了好多次了,”贺年一抬头对上梁颂似笑非笑的眼神,不耐烦的语气顿时软了下去,“我17号晚上和一个姑娘在一起,是叫雯雯还是倩倩我想不起来了,我们俩在酒店一直待到18号中午,我晚上有演出,就一个人在家睡到了下午。”
梁颂:“那你18号是什么时候和任强碰面的?”
贺年:“就我从酒店出来没多久,七哥……啊不,任强联络我他在附近,要把车还给我,我就直接开车回家了,晚上表演的时候才再次碰面,我警官,事儿是任强借我车出去犯的,你们老揪着我不放干嘛,直接去抓他不就好了?”
梁颂没答话,抱着双臂,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姿势跟在海滩晒日光浴没什么两样,可那双眼睑半垂的眼睛射出的光芒却极具侵略性。
贺年被这眼神盯得心里有点发毛,急忙又解释了几句:“警官,吸毒、滥交我都承认,可绑架的事儿和我真没关系,您看看,您一只手都能把我拎起来,我就是想绑架也没那个能力啊。”
梁颂整个人突然往前一靠,支起胳膊,上半身前倾,和贺年拉近距离:“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去抓任强吗?”
贺年诚恳地摇了摇头。
梁颂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过去,毫无心理建设的贺年接过照片一看,血腥程度达到限制级的画面猛地撞进他眼中,一瞬间就对大脑产生了极大限度的刺激。
贺年条件反射地甩手丢开照片,哆哆嗦嗦地:“七哥怎么……怎么……是谁干的,是谁这么残忍?”
梁颂很满意他的反应,慢悠悠道:“啧,我干了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到对自己这么残忍的人了,难道一刀刀割掉血肉有种特别的快感?”
“什么?自杀?”贺年猛地站起来,身上的挂件被他剧烈的动作晃得叮当乱响,“警官,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七哥他不可能自杀的!”
梁颂:“哦?你怎么知道七哥不可能自杀?”
“因,因为……”贺年了一半,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话锋一转,把皮球踢了回去,“因为七哥没有自杀的理由啊!”
梁颂很绅士地一挥手,示意贺年坐下,漫不经心地开口:“是啊,刚刚干了一票大的,肯定挣了不少钱,怎么舍得死呢?”
贺年重新坐了回去,任强惨死的画面带来的余悸仍未消散,他在椅子上不规律地颤抖着,牵动整张桌子都随着他抖动的幅度颤动。
梁颂突然加大音量:“贺年,你手机质量真不错。”
贺年茫然地一抬头:“啊?”
“我是,你选的手机质量真不错,抠了电池从八楼扔下去,居然还能开机,”梁颂换了一个更加端正的姿势,平铺直叙地,“3月17号晚上九点左右,任强刚刚从双子区绑走了一个青年女教师,把她塞进汽车后备箱里,开车往城西高架的方向去了,二十分钟后,他拨通了一个不记名的号码,通话了大约半分钟,就挂了电话从往沿海的出口下了,一直到任强自杀,都没再联络过这个号码。”
贺年用一副“完全听不懂你在什么的表情”对着他,梁颂不怎么在意地接着:“我们尝试追踪这个号码,远程把手机开机,可是电话的主人把电池拆了,远程一直连接不上,直到刚才——
“我们到现场一看,手机在一个流浪汉手里,来也巧,他在酒店后巷附近支了个棚,铺了几床破棉被,平常在外面翻完垃圾桶就来这过夜,今晚他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棚子破了个洞,棉被上落了一部手机,可电池找不到没法开机,他想了点办法搞来一块新电池,刚把手机开机,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贺年,”梁颂冷冷地,“那酒店正好就是你和雯雯还是倩倩住的那间,怎么样?拆手机的时候指纹擦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