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寻玉
早朝的情况很快便传开了,坤宁宫中,夏巧忍不住掰腕,咬牙切齿的:“一把年纪不回家种田,折腾什么!”
“就是。”蓝苓一拍桌子起身道:“走,我们两个去堵他,不把他修理一顿,我蓝苓两个字倒过来写。”
“走!”夏巧点头,与蓝苓一拍即合就要出去,苏浅婼目光淡淡地斜了她们两个暴力女郎,道:“你们要敢出去闹腾,以后别见我了。”
两人都走到门口了,听到苏浅婼的声音,只好憋屈的把脚收回来,同时回过身来。
蓝苓道:“浅婼,你应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吧?那老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
夏巧忙用肘戳了她一下,蓝苓这才把话咽回去。
“他也没错。”苏浅婼道:“我确实坏了身子,不能再有子嗣。我的孩子都死了,若玉衡不纳妃,确实无后。皇帝无后,这可是大事。能够在如此风头,冒死进言,这老臣对天齐,也是忠心可表。”
“娘娘你错了。”春锦难得反驳苏浅婼,“本着所谓的忠心,无所畏惧地戳人家脊梁骨,本着所谓的忠心,还真可以杀人放火了吗?”
“得对。”蓝苓立刻拍掌叫好,苏浅婼无奈的道:“我也没,秉着忠心二字就可以胡作非为。”
“那就应该给教训啊!”夏巧走回苏浅婼身边怂恿道:“初次不给教训,只会让人肆意妄为,到时候人家还不倒打一耙是娘娘放纵的。”
“我也没不给教训啊!”苏浅婼眨了眨眼睛,其余三女眼睛同时亮起将她围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
“什么教训,你,我们去做。”
三人这磨刀霍霍的样子,苏浅婼有一时间觉得,她们好像要群殴她似的。
“你们做什么?”
简玉衡走进来,见自家媳妇被围在中间,晓得她不可能被欺负,却还是第一时间担心,声音不由自主地压冷了些。
三人回过神来,意识到不对劲,忙退后,蓝苓笑笑的:“皇兄你别误会,我们只是问嫂子,要怎么收拾那老家伙。”
“你们再去收拾,他就得收拾一下身后事了。”简玉衡淡淡着,苏浅婼心中一惊,忙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对他怎么了?”
“不是我。”简玉衡眨着无辜纯净的丹凤眼,晕开一抹笑意:“是你外祖父。”
“老侯爷?”春锦歪了下脑袋,夏巧跟着道:“不是老侯爷保的他吗?要不然,皇上您当场就要宰人了。”
简玉衡一声轻笑,道:“我得到消息,老侯爷与他一起出宫,他是千恩万谢老侯爷能够明事理着实是天齐之福。后来中途不知出了什么事,他是给抬着回家的。”
“我就嘛。”春锦扬起唇角得得意:“天齐上下谁不知老侯爷最疼娘娘了,怎会容许别人如此诋毁娘娘?”
只是苏浅婼神色却带着几分愁色,以前她接受得心安理得,可如今,她知道,这样只会叫别人觉得冷家是在恃宠而骄,这样下去,终是会连累他们的。
忽然,一只大握住她的,她抬头望去,眸光撞入简玉衡那双浸满柔情的丹凤眼中,俊美的容颜,五官一笔一划恰到好处,也刻入她的清眸中。
两两相望,他声音带着悦耳的磁音回旋在她耳边:“不要太约束自己,今夕不同往日,却也可以如往日,你尽管肆意妄为,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你开心了,我帮你捅娄子都行。”
苏浅婼唇角微微勾起,没有否决也没有点头撒娇,而是绕开这个话题:“你等等,我给你看一下夏巧成亲时的布置,你看看有什么缺的,还要怎么填补。”
苏浅婼是着实不想在这时候还要操心她那乌烟瘴气的事,故而很快便绕回夏巧的事了。
“娘娘,没那么复杂。”夏巧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苏浅婼拿来一叠折子给简玉衡,那里记录着宴请的人、乐队、置办等密密麻麻写了七八本折子。
“现在你可是大宁公主了,马虎不得,要不然落了闲话,就是国家大事了。”
“没那么严重吧娘娘。”夏巧挠了挠脑袋,觉得她太题大做了。
简玉衡跟着道:“你家娘娘可没错,这事马虎不得,你们几个先出去吧。”
“是!”春锦率先行礼,夏巧轻轻揖身,蓝苓则是潇洒转身,大步流星的走。
“夏巧春锦。”蓝苓走远了才与她们声道:“我出宫一趟,你们不要跟浅婼哦。”
夏巧眼珠子转了下,恍然大悟地指着她:“你要去找那老头。”
“嘘嘘嘘。”蓝苓拍了她一下,嗔怪的:“浅婼不想把事做绝了,可我觉得吧,我这些天吃她的用她的穿她的,不替她做点事,心里不踏实。你们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我就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罢,她都没等她们两个点头就翻墙跑了。
春锦唇角抽了下:“我觉得,鲮王的翻墙指不定就是她教的。”
春锦目光清澈平静,话没有刻意避开简御鲮,好似真的不做他想。
夏巧瞅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想什么,又不知从何起。
华灯初上,夜凉如水,倏尔寒风吹过,扫过落叶,叶跌入寒潭,渐渐远之。
水中映着一个倒影,那人长发及腰,容颜艳丽,百无聊赖地挨着栏杆啃瓜子,随将瓜子壳也丢入寒潭中。
一身蓝衣,美若天仙,正是跑出宫的蓝苓。她翻墙去了那个老臣的家里,看到他挺惨的,良心大发没有补一针便离开了,可是路到一半她恍然想起了件事,故而折来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忽而有脚步声急促传来,她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中瓜子全撒下潭中,银针自袖子飞出夹于指缝掷出去,来人脚步轻挪,侧身躲开银针,她的身影跟着出现在他跟前,扣住他的喉咙,她的气息逼近一分。
“老娘找了你好久了,终于等到你了。”
宫长骜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隐约可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爱慕的光芒,却叫蓝苓心生厌恶,甩开他与他拉开距离,重新在栏杆坐下。
“前阵子我身体不好,故而才没来找你算账,宫长骜,谁给你的胆子敢栽赃我?”
罢,她伸出道:“东西拿来。”
她的是什么,宫长骜心里有数,却道:“扔了。”
“什么!”蓝苓愣了下,转而眼眸被怒气渲染:“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把玉佩给我拿来。”
“我真扔了。”宫长骜神色坦荡得随意:“当日我接过,走出门顺就丢到河里去了。”
“哪条河快带我去!”蓝苓心里也是急了,急忙起身揪过宫长骜的衣领就走。
“都丢了好几天了,去了也找不到了,那不就是块破玉佩,你要我给你买个更好的就是。”
“你懂什么!”蓝苓怒斥道:“那是御鲮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御鲮御鲮,你心里眼里就只有简御鲮是吗?他有什么好,他就没正眼瞧过你,你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我乐意你管不着!”蓝苓甩开他:“你走不走?不带我去,我就一条河一条河的跳下去找,我不信找不到。”
她性子就是如此,什么做什么。
她语气肯定,没有半分玩笑之意,宫长骜知道她做得出来,故而只好带她去了。
定京城中,有数条河流交相穿梭,夜色映入水中,微波粼粼,两人来到河边,宫长骜拉住蓝苓:“我去给你找。”
“我信不过你。”蓝苓将自己的抽回来,目光冷漠:“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最好保佑我能把它找回来,兴许我还可以留你一条命,要是找不回来,我就拿你去喂鱼,不要质疑我的话,我没跟你开玩笑。”
罢,她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宫长骜深邃的眼眸中充满怒色。
她生气,可看着她为别的男子如此,他的怒火不比她。
想他宫长骜,虽只是个盗匪头目,却也是称霸一方,多的是女子对他投怀送抱,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要不到的。
水中。
夜色之下,本就很难寻物,更何况在水下,如今又还是腊月,夜晚的水更加冰凉刺骨,就是蓝苓这种练家子,这时候在水里游也是十分困难。
也是她运气还算不错,这一头扎进来,竟然就看到了玉佩,只是待她好不容易拿到玉佩时,双脚竟抽筋了,那感觉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她使劲地蹬,身子却不受控制地下坠。
扑通!
另一道落水声响起,宫长骜在上面看着情况不对,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跟着跳下来。
他的圈过蓝苓,带着她游上去。
“咳咳!”两人好不容易上岸,蓝苓给呛了几口水,使劲地咳嗽。
宫长骜看着怀中女子,全身淋透,身上的曲线勾勒得十分清楚,令他一时晃了神,在听到蓝苓的咳嗽声后,他才回过神来,忙点了她后背两处穴道,帮她呛的水逼出来。
蓝苓浑身哆嗦着,唇瓣发紫,腕处的血线在袖子下若隐若现。
宫长骜看得揪心,急忙将她抱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