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安不容恶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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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出几里地,路边出现一茶棚,玉鱼拽着武征夷就钻了进去。

    “这才走了多大一会儿,你又要干啥?”

    “不行,太渴。”

    “你葫芦里不是刚在河里装满了水?”

    “总喝那个肚子疼。”

    “你有钱买茶喝么?”

    “有不要钱的凉白开。”

    “放开我!本姑娘可不想陪你在这儿丢人!”

    两人正撕扯着,茶倌儿笑呵呵的跑了来。

    “客官别吵想是身上银两没带够吧,您夫妻俩莫伤了和气,这碗茶店请了”

    “狗眼的东西,谁跟他是夫妻!拿走!不喝!不对啊,本姑娘怎不记得这个地方有过茶棚?”

    “姑娘好记性啊!”

    茶倌儿阴阴笑道。

    茶棚忽地塌了下来。

    玉鱼拽起武征夷与虎童,飞身跃出。

    再看他们面前,哪还有什么茶棚,分明是一巨大的鬼头,上面坐着个灰皮丧脸的鬼儿!

    灰皮鬼儿满脸的皱纹,怀里抱着根燃着蜡烛的竹竿。

    “贱婢,乖乖把信给俺,俺会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儿!”

    “啊呀死太监都找鬼来帮忙了?对不起,你长得太恶心,本姑娘没心情搭理捉鬼的,你上!”

    玉鱼被武征夷拽了个趔趄,站到他们中间,他耸了耸肩膀,在指间来回把玩着纸扇。

    “老鬼儿,人多钱雇的你?我加倍,你给我办件事儿”

    “啥意思?”

    “给我推个磨看看”

    “混账玩意儿,敢调侃俺!”

    灰皮鬼儿将中竹竿往鬼头上一杵,鬼头血口大张,哇一声吐出个血肉模糊的大球。

    大球一着地,散落成二十多具血尸,张牙舞爪地向玉鱼扑来。

    忽地两道紫光闪过,冲进尸群。

    白光烁烁,黑影重重,不多时,血尸尽皆砍碎。

    拘魂双鬼来到玉鱼身前。

    “你二位咋跟来了?”

    “方才家弟胡闹忘了请教公子名讳”

    “生玉鱼,多谢二位出相助。”

    “刚受公子恩惠故来相报”

    “文绉绉个屁!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玉少!我哥俩商量好了!给你当保镖!今就拿这杂碎开张!”

    灰皮鬼儿撇嘴冷笑了声,握竹竿指着双鬼道:

    “何方鬼儿,敢在俺面前撒野,你们可知俺是谁?”

    “呵我兄弟二人别的本事不强可却晓得世间万千恶鬼名姓”

    “你他妈不就是独火鬼佬儿樊老本么!咋的!入了万鬼道就敢大白天出来耍了!”

    “玉少我兄弟俩既然要陪你走上一遭那就给你显下我们的拙技世所谓拘魂鬼要成双”

    “恶鬼见!必断肠!”

    话音一落,拘魂双鬼腾空飞起,到得半空,两极剑交绕一起,双剑合璧,极速刺向独火鬼佬。

    双鬼同时大喝一声:

    “魂破!”

    轰地一声,独火鬼佬与那鬼头炸裂粉碎,魂飞湮灭。

    殷不骄中白剑悠悠一甩,回头对玉鱼雅声道:

    “玉少我兄弟的本事可还入你的眼”

    “那个你俩倒是留个鬼尸让我去卖钱啊”

    “妈的!跟你合体真是丢人现眼!以后各杀各的!”

    “好啦本姑娘要急着回去,不和你们在这闲扯,先走了!”

    “大妖精儿你急啥,万一前面再有恶鬼挡道咋办?我们陪你”

    玉鱼拦住武征夷道。

    “对不起本姑娘要事在身,可没你们这么闲,没听见那鬼老头也是万鬼道的吗,都闹到京都了,我要去赶紧禀报圣上。”

    罢,武征夷急奔离去。

    玉鱼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遗憾地叹了口气。

    “玉少可要前往长安”

    “这条道还能去哪儿?”

    “就是!你他娘的总废话!”

    “殷不躁,你们既然和我在一起,答应我件事儿,以后别老他娘的他娘的挂嘴上。”

    “得令!”

    “多谢玉少替弟出头不过长安我们陪不了你”

    “为啥?”

    “二十年前无首鬼王闹了长安之后阴司与缉鬼院就设下结界从那时开始就有了规矩鬼不进长安”

    “那城里死了人咋办?”

    “自有京都阴司鬼差处理”

    “呀!外地的还不能来这儿投胎呢走!陪我过去看看再。”

    玉鱼带着三鬼到了长安城下,果见城门两侧各立着石碑,上面刻着巨大的驱鬼符印。

    虎童不由得退到玉鱼身后,拘魂双鬼则是揉着脑袋,等着他的指示。

    玉鱼望着那符碑,拍了拍云皮琴匣。

    “这琴匣本是用来装我大爷爷的四弦琵琶的,听他过,它能化于五行世界,不受损伤,你们先进去试试,不行再。”

    三鬼化了青烟进入匣中,玉鱼往肩上一背,奔着城门去了。

    待得进了城,果真无任何反应,玉鱼听得匣中三鬼无恙,笑了笑道:

    “就委屈你们仨在里面待些日子,等我出了长安再放你们出来哎呀!半文钱都没有,该如何是好!”

    玉鱼在长安街头晃荡到黄昏日落,仍是没个着落。待得华灯初上,他寻了个热闹的街市,跳到一家酒楼的屋顶上。

    这酒楼建造的甚是气派,来此吃饭的大都是城里的达官显贵。玉鱼找了一宽敞的瓦檐脚,脚蹬着一个嘲风石像,枕着琴匣,躺了下来。

    他一边闻着下面飘来的美味菜香,一边欣赏京都夜景。

    “难怪昆仑山上的妖精都想当人,这繁华的盛景,还真就做了人才能享受”

    玉鱼掏出红葫芦,喝了口冰凉的河水,算是充了下饥。

    “张大人,弟敬您一杯,承蒙您老照顾,弟才有今日成就!”

    “哈哈,王大人客气,举之劳,来,喝!”

    玉鱼身下的房间里传来阵阵敬酒寒暄声。

    “对了张大人,听闻这几日皇宫里出了异象,您可曾听?”

    “嘿,你们都听了?我也听宫里人传的,一到夜里,就会出来俩狐狸,在宫殿屋顶来回耍闹。”

    “是啊,弟也听谁都抓不到它们,有人是宫里死的皇妃变的鬼!”

    “胡八道,那俩狐狸一个冒着金光一个冒着银光,也不害人,咋能是鬼?再现在,鬼不进长安!这你居然还信!”

    “大人得有理!弟道听途,自罚一杯!”

    “天后找人算了,是天上狐仙下凡,一金一银,正应‘二圣临朝’的盛象那金狐就是皇上,银狐就是天后”

    “是吗!那可真是吉兆!大唐昌盛,你我也就昌盛”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子得倒也在理!喝!”

    “不过话回来,这皇上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也许那金狐仙应的是天后呢”

    “哎!不得胡,隔墙有耳,你还想要你这项上人头不了!”

    “哦呵弟喝多了,戏言戏言”

    玉鱼听到这里,一下来了精神,翻个跟头跃进房内,抄起个桌上的鸡腿,大咬了一口,笑道:“生有幸在此,听得二位大人瞎聊,甚是受用拿个鸡腿,不告你们的密,告辞!”

    那两个大人顿时吓傻了眼,等到回过神来出门喊人时,玉鱼早已跳窗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