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头扶救病赖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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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鱼从街上路人那里打听到皇宫位置,一路穿街走巷、上房越瓦的奔了过去。

    “哎呦!我大叔,你大晚上的在屋顶躺着干啥?”

    一间茅舍的房顶,躺着个病恹恹的汉子。

    玉鱼没留神,被他绊了个趔趄。

    “咳咳水给点儿水”

    病汉咳嗽着,呻吟道。

    玉鱼扶着病汉坐起身,掏出葫芦,往中倒了些凉水,运气暖了暖喂到病汉嘴里。

    病汉稍来了点精神,一把夺过葫芦,咕嘟嘟地喝了起来。

    “哎!这是凉的,你还要命不了!嗯?好么,原来就是个没命的”

    “哦?兄弟你能看出我不是人?”

    “你个痨病鬼是刚死的吧,不想投胎了么?在这儿躺着,鬼差咋找你?也不怕城里的结界把你烧没喽。”

    “咳咳唉兄弟人善,我是熬不住火烧的折磨就没在原地等着找到这里才好了些”

    “你个病鬼挺走运,这儿还真是结界的一个死角你就在这儿等着鬼差来接吧,我走了。”

    “咳咳多谢兄弟喂水之恩,请问尊姓大名?以后定要报答”

    “您还是在这儿歇吧你都要喝孟婆汤了,何必再留啥念想。”

    玉鱼头也不回地摆了摆,翻了个跟头,跳进巷中,飞奔而去。

    大明宫阙,巍巍皇城,殿堂楼宇林立,格局壮观浩瀚。

    此时,麟德殿前的广场,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广场正中摆着龙椅,一黄袍男子躺坐其中,身旁凤椅上端坐着一容貌极美的女子,头戴凤冠,雍容华贵。一众侍女、太监服侍在二人左右,百十个身着锦衣的侍卫守在外侧,谨慎地巡视四周。

    麟德殿屋顶上,两只狐正耍得热闹,一只金光灿灿,另一只银光耀眼,追着个绣球,来回蹦跳捉咬。

    “陛下,您的气色现在看着好多了今夜得您圣驾到此,那两个家伙比前几日还要开心呢”

    “媚娘有心了,这俩还真是个仙物,看了一会儿,朕感到心情甚是舒畅,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陛下是天命龙子,万金之躯,所以上天眷佑,降下吉祥仙兽,保佑陛下长命万岁”

    “你啊就知道哄朕开心,可朕却听闻你的身边早就养着一只银狐”

    “陛下圣明就因那银狐陪着媚娘,所以上天才派来金狐相伴,谕示你我夫妻二人比翼同心,共享仙福”

    “媚娘,你这嘴儿永远都是这么甜,过来让朕好好尝尝”

    “这大美妞儿真能忽悠,皇帝子都那德行了还不正经。”

    玉鱼蹲在墙头,偷笑自语,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长啸了一声。

    “你个鬼见愁,怪不得拼了命的跑下山,感情找相好的来了,害得我好找!还不回来!”

    屋顶上的金色狐听了,一扭头,远远地瞧见玉鱼,立即化作一道金光,嗖地一声飞到他怀中,银色狐也化作一道银光跟了过来,双狐亲昵地舔着他的面颊。

    这下可惊了广场上的众人,护卫们纷纷拔剑,有的护住皇上与皇后,有的则去追拿玉鱼。

    玉鱼接着双狐,一个跟头翻下墙头,扭转身形,急向皇宫外奔去。

    但来时轻松,走时可就麻烦了。皇宫内外,已然惊动,大内侍卫,高云集,玉鱼即使轻功再怎了得,仍是被几名身着锦衣、持拂尘的道客缠住。

    玉鱼本想开匣放剑,斩断缠在他身上的拂尘丝线,可匣中藏着三鬼,若是开了,定会被结界业火烧伤。

    正在此时,他怀中的双狐突然变了模样,四肢伸展,腰身直挺,化成两把桃叶形状的飞刀,刃上隐隐炫着精美的花纹,一金一银,煞是好看。

    “呀!感情配成对儿了是要变成这样儿啊”

    玉鱼大喜,两把飞刀在中一旋,刀光飞舞,拂尘尽被割碎。

    玉鱼身形一展,消失不见。

    待他跳到宫墙外,忽见旁边站着一人,低声了句:

    “随我来!”

    玉鱼来不及多想,便与那人隐在夜色之中,遁去了。

    两人进了城中一座隐蔽的庭院,到一凉亭前纷纷收了脚步。

    玉鱼借着月光,看清那人是一灰袍的胖老道,白发银须,长眉童颜,持着一把太极拂尘。

    胖老道挠了挠脖颈,挥把玉鱼叫到身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嘿嘿笑道:

    “子好身啊,你叫啥名儿?”

    “生玉鱼,敢问老道长把我叫来所为何事?难道也是想要这俩狐狸?抱歉,晚了,它们都成了这个样子了”

    玉鱼单指挑着双刀转了两转,故作遗憾地回道。

    “呵呵,老道才不稀罕,只是算出今晚心宿双星聚于皇庭,有些好奇,偷偷过去瞧下而已,妙哉妙哉,子你今年该是二十的年纪吧?”

    “呀!你咋知道?老道长您怎么称呼?难不成您是我爹?!”

    “哈,胡诌八列,老道我会些占卜掐算的本事,道号黄冠子,俗家有个名字,叫李淳风。”

    “李淳风?好熟悉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臭子,本想谦虚一下,可你连我的名字却都不知!难道你一直在世外生活不成?”

    “哦我是一孤儿,从就在昆仑上长大,刚下山没多久,所以不太了解江湖上的事儿,看来老道长很有名气啊”

    “难怪二十年前,老道我夜观天象,心星官下凡长安,可却怎都没有寻见,原来是被高人带到昆仑去了”

    “嗯?老道长的可是我?难道我就是这儿的?那你可知我爹娘是谁?”

    “这我倒是没有算出,鱼我问你,你为何又来长安?”

    “哦,我有个狐狸玩伴,叫鬼见愁,一直陪我长大,半年前跑了出来,等我下了山,就感到它在长安这个地方招我,所以就来喽”

    “原来如此,看来一切都是天意老道我倒想破上一破鱼你接下来将要去往何处啊?”

    “我本是要行走江湖,做个天下第一的捉鬼师,可听道长方才我是长安人士,那我就在这儿住上一住,找到我爹娘再”

    “哎我只是算出心宿降临长安,又没你家在这儿。”

    “那我也先在这儿找找再。”

    “现在满城官兵都在抓你,还是走了吧”

    “不走。”

    “嗯?!好吧,老道给你指条明路,我有一好友在扬州府,善会算人命相,知其出处,你去找他,定会知道父母在何处安生。”

    “太远,不去,我自己在这儿先找。”

    “你这臭子,怎不听劝!”

    “你这老爷子,为啥非赶我走?!”

    “好吧好吧,你就在这儿找,对了,你不是要当什么天下第一的捉鬼师么,老道我现在就给你断言,等你六年后才有会。”

    “哎你个老爷子,我不走你咋还咒我。为啥?”

    “你可知怎样才能是天下第一捉鬼师?”

    “行走江湖,四处捉鬼,久了,出了名了,自然有人认我为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哈,什么狗屁想法,老道告诉你,天下第一捉鬼师那要经过仪式选拔,才会被世上公认,就你这想法,下辈子也难当成”

    “什么仪式?”

    “且听老道给你慢慢道来”

    “哎呀我哪有时间听你在这儿唠叨,我走了。”

    “哎哎,等等!你个臭子,好不尊重长者,好吧,那就简单,大唐之初,群鬼作乱,江湖出现一大批捉鬼师,鱼龙混杂,皆称自家最强,后来为了选出公认的最强捉鬼师,地府与缉鬼院联举办一场镇鬼大会,谁都可报名参加比试,赢了即是最强,届时会公告天下,是为天下第一捉鬼师!”

    “这还是简单?什么大会?啥时候开?在哪儿?”

    “扬州,每五年一次,双阳节大会。”

    “你这又是要骗我去扬州吧”

    “信不信由你,明年三月三正好召开新的一届大会,就你这无头苍蝇似的找你爹娘,怎能赶得上?所以才会断言你六年后才能有会再,老道我怎也是行走过江湖的大家!如果满嘴胡话,怎还能当得上这大唐国师!”

    “哦想起来了,听过你出打退无首鬼王的事儿。好吧那我就信你老爷子一回,去扬州!”

    “哎这才对嘛听人劝,定有福报我这就有封扣门笺,你到了扬州,在街头定会找见一瞎眼瘸腿的算命先生,他叫周半仙,把这个交给他,不仅能帮你算出家世,还能在双阳节大会上助你一臂之力。”

    玉鱼接过扣门笺,见是一蜡封好的细竹筒,塞进怀里,谢过李淳风,便告辞离开了。

    “师兄,你就一直这样中立自清么”

    李淳风身后缓缓走出一仙风道骨的黄袍女子。

    “心宿双星,合者长生,通天晓地,千秋大成。师妹,天命不可逆,古往今来,你见有谁扭转了乾坤,阻了时代的更迭?”

    “我还没能有师兄这般大彻大悟的心境,师兄好像很钟意这个子。”

    “慧根灵性,奈何要挂个星命”

    “也罢,我就放他一晚,我会命三秤星明日再去追杀,绝不叫他与那心宿妖后有相见之。”

    李淳风长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与那女子缓步出园去了。

    凉亭石桌上,慢慢地冒出个和尚的脑袋,看了看李淳风远去的背影,两眼一眯,又慢慢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