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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 尾椎骨受伤本来就是一个凑巧才会伤到的事,尾椎骨受伤又牵连到神经就更加少见了。刘先生的确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你做妻子的可以同他一起面对难关, 我相信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起来又是, 这世上哪有女人愿意做活寡妇的?如果不是我老公的确几疼我的, 我都不会这么轻易改口话不离婚了。”刘太太道。

    刘保安夫妻从陈容妹那里拿到了一千多万赔偿金, 除过留了一部分准备做试管婴儿的费用外,其他的算全部做首付向银行贷款买房。夫妻两个对陈锦蓉千恩万谢,又因是她帮自家拿到了这么多赔偿金,信得过她的招牌,便一事不烦二主,又想请陈锦蓉帮忙买卖楼宇。

    陈锦蓉拒绝继续帮忙:“我不是不想赚你这份钱, 不过买卖楼宇的事我们公司的事务律师就能处理。我是资深大律师, 本身收费就高, 而且你请我必须要再请一个大律师,律师费就比普通事务律师高出好多。你们这笔钱是用身体健康为代价换来的, 能省则省吧。”

    两夫妻又让她介绍公司里最好的事务律师, 陈锦蓉拿出两张名片来:“我们公司的事务律师有两位,一位王律师, 另一位张律师,两个人都处理过很多银行贷款、楼宇买卖的事, 你请谁都没有问题。”

    刘保安夫妻出了门先去找王律师,不巧他正在见客。两夫妻想到陈锦蓉的两个律师没差,就又去找了张律师。

    周亦霏从师父办公室出来, 算去找宋家齐做上庭前的准备工作,刘保安夫妻正跟张律师一起离开公司。她没再管,径直去找宋家齐了。

    晚上回家,凌倩儿在客厅等她:“我妈今天来过,带了她煲的汤,我留了你的份,快点过来喝。”

    周亦霏喝着汤的时候,凌倩儿又问她:“Eva,你是Wilson的辩护律师宋大状的助手,哦?”

    “是呀。”

    “我们现在合租一层楼,住在一起,但是立场又是对立的,你那边没有问题吧?”

    周亦霏笑了:“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对你有个的问题。”

    “你讲。”

    “如果在法庭上宋大状指出了你们的失误,你不会怪我没有提前通知你这个合租人吧?”

    “不会,律师的职业守则我都有所耳闻。”凌倩儿笑道,“如果我会迁怒的话,上一次你跟陈大状帮郭张美芬脱罪,我都不会再同你有来往啦。”

    两人正着,周亦霏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Jim的来电。之前她电话给Jim,问他婉兰跟文伯父的心理治疗进展如何,Jim却还要先征求一下婉兰的意见,她同意了才能告诉自己。现在Jim既然主动来电话,想必是问过婉兰的意思了。

    她猜得果然没错,Jim电话过来就是准备告诉她婉兰跟文国泰的情况。

    “Man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其实不算大,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会过分自责,很多时候就有点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不过她性格里面也有坚强的成分在,只有不触及到底线的事她才会选择退让;她有非常重视的人,她爹地,她好朋友,她男朋友,如果是涉及到这三个人的事,她又会很坚持;很有意思啊,三个人刚好代表了亲情、友情、爱情这三种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文伯父的问题比较严重,他遇到事情的时候比较倾向于认为是其他人造成的,而不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一点同Man其实刚好是互补的。考虑到Man的妈咪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自杀,之后十几年都是两父女相依为命,可能Man的讨好型性格也有文先生造成的成分。文先生也重视亲人,但是更在意自己。”

    周亦霏一边听一边跟自己所认识的婉兰和文国泰做对比,发觉Jim的一丝不差:“对了Jim,你怎么接近Man又不被文伯父赶走的?前一阵文伯父怕Man出嫁自己孤单,连她交往了好多年的男朋友都赶出家门不准见面了。”

    “很简单,投其所好。文伯父遭受过那么大的击,又上了年纪,怎么都要宽容点的。而且他是我的病人嘛,我做医生的,天职就是医好病人的病。不配合的病人我都见过不少,文先生还不算最差的呢。”

    “那Man不是要多谢你?她正牌男朋友都没什么耐心,因为文伯父赶走他的事,就私底下同Man的好朋友互送礼物。”

    “江Sir同Man的好朋友……你的是那天游船上那个唐大姐?”

    “是呀。”

    “来也奇怪,见过江Sir几次,次次那个唐大姐都在场的。”

    “她是个有心人,想潜移默化吧。对了Jim,你觉得Man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如果我想向她解释她男朋友同她好朋友有事,她可不可以撑得住?”

    Jim大约是经过了一番思考,很久之后电话那端才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如果只考虑Man自己的话,几时都可以告诉她。现在的关键是文伯父,他的病情反反复复,所以Man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照我估计,在文伯父痊愈之前,Man不会有闲工夫理会这种事。亲情、友情、爱情这三者在Man心里面,亲情是排在第一位的。”

    “文伯父不是已经在接受你的治疗了吗?怎么会反复?”

    “一来,他的病本身就属于比较难治的那种;二来,Man告诉我,她爹地每次下班回家之后脾气都会变坏一点儿,要等她开导整晚才会好番。我估计他可能是在公司里面有对头,每一次上班对他来讲就是受一次刺激;每一次刺激又会导致他的情绪变化。”

    “哦,我听Man过,他爹地那间公司的合伙人想移民拆伙,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受刺激。如果是的话,不如你同Man好好谈谈,劝文伯父早点结束公司退休好了。江Sir那件事,你看时机吧。如果你觉得可以告诉Man了,就给个电话我,我来告诉她。”

    “可以,保持联络。”

    收了线之后,凌倩儿坐在一边笑:“你同Jim好似好熟啊?”

    “凑巧遇到了几次,你笑得这个样,不是想到什么了吧?别只顾着我,你同你那位上司追求者怎么样?还有你那位下属挡箭牌又怎么样?”

    “我同他们都没事。”凌倩儿没料到周亦霏这么快就把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立刻投降,以第二天要上庭为由要求早睡。

    刚好周亦霏也算养精蓄锐,两人道了晚安,各自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开庭之后,第一个证人就是凌倩儿。

    检控官请她简单地明了一下案件的经过,以及警方的证人、证据。

    宋家齐没有向她提问,于是直接到了下一个证人:从案发现场偷走手表的王颂安。他作证在案发当天凌2点钟左右,被告Wilson使用暴力胁迫死者殷紫如不许离开案发房间。

    检控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就轮到宋家齐盘问了。

    “请问王先生,你在T Hotel工作了多久?”

    “快要一年了。”

    “请问王先生,一年前你在哪里工作?”

    “在Winderful Hotel。”

    “工作性质是什么?”

    “酒店餐饮部的服务员。”

    “请问你为什么从Winderful Hotel离职?”

    “我……做的不开心就辞职喽。”王颂安躲闪着宋家齐的目光回答道。

    “是因为你偷窃,所以被Winderful Hotel的老板开除了,对不对?”

    “……是。”

    “我这里有一份Winderful Hotel餐饮部经理刘志刚提供的文件。他证明,你被开除之后,当场大骂Winderful Hotel的老板没良心、没人性,还如果有一天他栽在你手上,你一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是不是?”

    宋家齐一边,一边从周亦霏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给法庭工作人员拿给法官。

    “那……被开除当然会生气,生气的时候当然会点狠话了……这也没什么吧?”

    “Winderful Hotel的老板就是我的当事人Wilson余,余中健先生。”宋家齐指着Wilson向陪审团的人明,之后才再次看向王颂安,“你同我的当事人有仇,无意中发现同他开房的女仔死于非命,所以你故意编造出一个谎言来陷害我的当事人,想让他入罪作为报复,是不是?”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对证人的证供做出毫无根据的推测!”

    “虽然辩方律师已经证明到证人对被告有报复的动机,但是仍然未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证人所给出的口供是假的。所以本席宣布,反对有效!证人无需回答这个问题。”

    检控官满意地笑着坐下了。

    被告席上的Wilson紧张地抓紧了栏杆,宋家齐却丝毫没有受到击的样子,他继续盘问:“王先生,刚才你在法庭上作证,称两点钟左右送餐到607号房,亲眼看到我的当事人很生气、很大力地拉着死者殷紫如回房。是不是?”

    “是的。”

    “你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两次三番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之下怀疑证人证供的可信性!”

    “辩方律师,你有什么解释?如果你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本席会认为你在藐视法庭,将会取消你对证人王颂安的盘问。”宋家齐再三证人不可靠,法官已经有点要生气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