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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刘医生道, “就像我刚刚过的一样,她以后再也不会有流产的机会了,所以流产的原因我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我接手陈佩诗, 只是帮她做术后调理。”

    张律师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接手陈佩诗的?”

    “7月12号早上9点钟, 夜班的李医生交班给我的。”

    “陈佩诗几时出院?”

    “7月18号中午十二点半, 陈佩诗的丈夫洛伟基帮她办了出院手续。”

    “陈佩诗看心理医生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7月16号下午两点钟至四点钟。”

    “陈佩诗看完心理医生之后, 你有没有觉得她的状态好一点?”

    “我过,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对于陈佩诗的心理状态不能做出专业的描述。”

    “那么陈佩诗要求出院的时候,你并不清楚她的心理状况适不适合出院了?”

    “我也过了,我去问过心理科的刘医生。刘医生陈佩诗的心理的确有问题,最好是去疗养院住, 但是如果她想回家, 也可以回去试试能不能适应家里的环境。至于身体上的调理, 我相信我作为妇产科的医生能为陈佩诗做的已经全部都做了。所以她要求出院我就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陈佩诗7月16号看心理医生,什么时间向你提出出院的要求的?”

    “看完心理医生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 她丈夫洛先生去找我要求出院的。”

    “由7月16号下午四点看完心理医生, 到17号下午三点多提出出院,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这个问题刚刚周律师也问过了。跟陈佩诗同一间病房的病人16号出院, 17号凌又收治了一个新病人。不过这个新病人不是我做主治,是由同科室的张医生负责的。”

    “有没有可能是这位新病人跟陈佩诗发生了一些冲突, 导致陈佩诗突然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我不清楚。”

    张律师找不到头绪,只好结束了问话:“法官大人,我没有其它问题了。”

    周亦霏便起身请求传召下一个证人, 法官同意之后,进来的新证人却是张淑贤。

    她很快做了自我介绍:刚才刘医生提到的那位“7月17号住院、跟陈佩诗同一间病房、由张医生负责的”新病人,就是自己。

    “宋太太,请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

    “我在一间杂志社做副总编辑,因为之前我手下的一个爱情家出了事,跟那个家相关的很多事情都要尽快处理,那段时间我经常在公司忙到很晚才能回家。7月16号晚上我又是忙到快12点钟才能下班,因为我老公的工作也比较忙,所以我没有叫他去接我,而是自己开车回家了。”

    “路上因为我实在太困,一不心差点撞到路边的绿化带,踩了急刹车之后整个人都有点惊魂未定,就电话叫醒我老公去接我。结果等我老公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肚子痛,于是我老公赶到之后即刻陪我先到医院去了。急诊的医生检查发现,原来我有了一个多月身孕。”

    “虽然检查结果BB没事,不过医生我是孕早期,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是住院观察几天。所以我老公就帮我办了住院手续,住进医院了。”

    “宋太,你是7月17号凌被送进医院检查的,请问你几时住进病房见到同病房的人?”

    “当晚我在急诊留宿,直到早上9点钟急诊室的医生帮我办了转科,我才住进妇产科的病房的。”

    “请问你跟陈佩诗熟不熟悉?”

    张淑贤却摇了摇头:“不熟悉。”

    “你们在同一间病房住,竟然会不熟悉?”

    “因为要住院,我老公怕我住的不开心;所以在我住进妇产科的病房之前,我老公已经向他熟悉的一位妇产科医生——也就是我的主治医生张医生——了解过同病房病人的情况,知道那个病友叫陈佩诗。如果我完全不知道陈佩诗也不是很准确,但是要到有多熟悉也没有,因为我们没有过话。”

    “为什么没有过话?”

    “陈佩诗一直都有点发呆,原本我还想跟她讲话的。不过后来我老公听到她流产了,那我自己的孩子没事,担心有在她面前炫耀的嫌疑,所以就没有跟她搭话了。”

    “宋太,请问你认不认识本案的被告?”

    张淑贤看看被告栏里的洛伟基点点头:“认识。”

    “请你讲出认识的过程。”

    “被告是陈佩诗的老公,去看她的时候我见到过几次。”

    “你们有没有交谈过?”

    这次张淑贤点了点头:“算是有讲过两次话吧。第一次是我住院当天中午。我老公请了假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我,我担心会影响到他的工作,所以中午吃了饭我就催他去上班。等我老公离开之后,被告去看陈佩诗,正好我要开水,他帮我了一瓶,我对他讲了一声多谢。他又问我怎么没人照顾我,我就老公刚刚走开去上班。”

    “第二次是我住院第二天早上。我老公前一晚又去医院陪我,跟被告见到面,他们两个人还了一阵话。第二天早上我老公上班走了,被告同我道了一声别,她太太准备出院了。”

    周亦霏点了点头:“宋太,除了被告之外,你跟陈佩诗同病房期间,有没有其他人去探望过她?”

    “还有一个年轻男仔,听他称呼陈佩诗‘家姐’,我想应该是她弟弟吧,他对被告一直都称呼‘姐夫’。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去看陈佩诗了。”

    “这两个人有没有同时去探望过陈佩诗?”

    “有。我住院当天下午被告就是跟那个男仔一起去看陈佩诗的。”

    “他们三个人有没有话?”

    “有。”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听到一些。”

    “请你把听到的内容讲出来。”

    “嗯……起先是陈佩诗跟那个男仔在争执。陈佩诗先‘都怪我不心。’男仔就气冲冲地‘跟你无关,一定是撞车的缘故。’陈佩诗又‘医生也一早就过不许我开车的,’男仔很气愤地问了一句‘家姐,你是不是在怪我让你开车?’陈佩诗就‘不关你事,是我自己你累要开车的。不过人家一个多月撞车,孩子都没事,还是我自己不好。’男仔‘家姐你别乱想。’之后陈佩诗就没有再跟男仔讲话了。”

    周亦霏点点头:“请问宋太,对这对姐弟的讲话你有没有什么猜想?”

    “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控方律师要求证人做出毫无根据的推测!”

    “反对有效!证人不必回答这个问题。”

    周亦霏并不气馁,继续发问:“你刚刚‘起先是陈佩诗跟那个男仔在争执’,是不是之后三个人中又另外起了争执?”

    “他们两个争执期间,被告一直在‘你们两个别吵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追究是谁的责任都没用了。’等这两姐弟不再争执,男仔可能有什么事很快就走了。之后陈佩诗就对被告‘老公,我想出院。’被告‘你的身体还没好,住多一阵吧?’陈佩诗‘我已经好多了,我不想留在医院难过。’被告就离开了病房。”

    “当时病房里面只剩下你跟陈佩诗两个人了,你有没有试过跟她聊天?”

    “不是,不止我们两个。男仔离开之后,有一个护士拿了体温计过来要我量体温。等陈佩诗跟她老公商量好出院的事被告出去找医生的时候,护士又进来向我要体温计,跟着就交代我一些孕早期的注意事项。”

    “当时陈佩诗在做什么?”

    “我看了她一下,好似呆坐在病床上。之后我就没有再留意她,专心听护士交代的注意事项了,毕竟事关孩子嘛。”

    “护士交代给你的孕早期注意事项都有哪些?”

    “饮食上要清淡容易消化;尽量不用药物;远离抽烟环境;不能进行性行为;工作要适当减少,不可久坐;早晚可以适当散步,不过不能时间太长;要保持心情舒畅愉快,不要做容易精神紧张的事情等等。”

    “护士向你交代这些的时候,陈佩诗是不是留在病房?”

    “嗯……”张淑贤回忆了一阵,点点头,“是的。”

    “护士有没有特别声?”

    “没有。”

    “你觉得陈佩诗能不能听见护士交代你的注意事项?”

    “应该可以。因为有时候也会有护士去跟陈佩诗交代一些事,我在自己的病床上也能听到。”

    “护士离开之后你有没有跟陈佩诗接触?”

    张淑贤摇摇头:“没有,她老公回来了,跟她医生她应该去疗养院住一阵。我见他们两夫妻似乎有点争执,就出去散步了。”

    “也就是,你并没有听到陈佩诗跟被告的争执?只是觉得他们好像在争执?”

    “是。”

    “我没有其它问题了。”

    张律师也没有话要问,张淑贤便离开了法庭。

    法官正要问哪一方要传召下一位证人时,张律师沉着脸站了起来:“法官大人,辩方请求法庭将此案押后审理,便于控方寻找新的证人。”

    法官看看周亦霏,见她没有表示便同意了:“本席批准将此案押后48时再审,现在退庭。”

    作者有话要:  十一大家都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