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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周亦霏表示认同:“要把一个白纸一般的孩子抚养成材, 需要付出的精力实在太大。”

    “怎么,你赞同我把孩子掉吗?”简洁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现在的我还没有想要承担起抚养一个孩子的算。”周亦霏急忙解释, “或者以后年纪大一点, 会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吧。”

    “我也是纠结这一点。”简洁叹道, “我在扫黄组做事,实在见多了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性格偏激、惹事、走错路的例子,再见到楼下江先生一家的样,真是没信心能养好这个孩子。”

    “现在还早,胎对身体的影响比较,你可以考虑清楚再做算。”

    简洁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在了自己肚子上:“老实, 我觉得自己还不如婉芳。她的孩子身份比我的还要复杂得多, 但是她就直接选择了孩子, 一点都不后悔因此跟男朋友分手。我的环境好过她太多,却在犹豫要不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周亦霏不好对此作出评价, 只能用“可能对孩子的期许不一样”来总结。

    简洁对她这个法倒是也笑了几声:“得也对, 有的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有的孩子只是维系家庭的纽带, 也有的孩子只是单纯的血脉传递。”

    周亦霏猜到她联想到了自己那重男轻女的父亲,更不好评论了, 便把话题转向别人去:“刚才在大厅见到那对夫妻,结婚十年都这么恩爱的?”

    “是呀。”简洁点点头,“我们这栋大厦以前有两对模范夫妻, 第二对是我跟莫家聪,第一对就是江氏夫妻了。现在我们这对排名第二的模范夫妻烟消云散,就剩下江氏夫妻一枝独秀了。”

    她现在提起莫家聪已经像再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了,反倒是作为听众的周亦霏还略觉尴尬,被简洁发现了,顿时笑起她来:“你别这样,离婚这件事对我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下午你看到我情绪低落的样,真的只是因为我在犹豫是不是要胎,跟BB的父亲无关。我不是那种没了丈夫就好似世界崩塌一样的女人,你真的不需要担心。”

    “Sorry啊,”周亦霏见简洁的真诚,也轻松了下来,“实话,我自己也不是那种当断不断的人,不过总是担心别人会是这种人。”

    “其实,阿静就是这种人。”简洁忽然提起了导致自己和莫家聪婚变的潘文静来,“还有彭Sir,看起来那么独断的人都是这种性格。”

    “这么,彭Sir他们夫妻真的和好了?”

    简洁点点头:“彭Sir有约我,帮阿静向我解释。”

    “彭Sir一点都不介意他太太跟最好的朋友出轨的事?”不得不,周亦霏很惊讶。

    “他应该是有点介意的,不过阿静愿意回头,他还想婚姻继续下去,就必须看开点了。而且,我听彭Sir,阿静同意生孩子了。”

    周亦霏更惊讶了,潘文静那时候可是坚决地要离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以前的观念全盘推翻了?

    她在简洁家里又逗留了一段时间便告辞了。

    来到楼下大厅,周亦霏向管理员剑叔要来登记本,写上自己离开的时间。

    这时江先生抱着修好的放映机出来了:“剑叔,修好了。”

    “多谢江先生。”剑叔急忙接过来,又对江先生,“这么急做什么?反正是不用的,慢慢修就得了。”

    “毛病,很容易修的。”

    江先生笑着走了,剑叔便对周亦霏夸赞起他来:“这位江先生真是一位大好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老婆孩子,又是家居会主席,现在还要抽时间帮我修这个淘汰的放映机。”

    “还真是个大好人。他这么忙,江太没有怨言的吗?”周亦霏随声附和道。

    “怎么会有怨言呢?我们这栋大厦的人都知道江先生出了名的疼老婆。他呀,跟江太在同一间银行做事,上班下班都跟老婆在一起,只有一个摄影的爱好,还要趁着老婆去学日语的时候才去玩摄影。”

    “哇,整天都跟老婆在一起不觉得闷,那真是挺疼老婆的。”周亦霏笑道。

    “江太好运,嫁了这么一个好老公。”

    周亦霏又跟他寒暄几句便车回了家,在楼下遇到了刚刚跟李展风分开的凌倩儿,两人便一起上了楼。

    “你们那单连环强歼案查的怎么样了?”周亦霏问道。

    “没什么进展,除了年龄跟外形以外,受害者的共同点我们还没找到。”凌倩儿叹了口气,“虽然这件连环案的第一单案子发生在六年多以前,算是前两任特首任上出的事,不过毕竟现在又有新案子发生了,所以新特首也我们能够尽快破案。警方被上头寄予厚望,又被媒体指责无能,压力也很大的。”

    “……唯有努力了。”周亦霏同情地拍拍凌倩儿的肩,“我不但在精神上支持你,如果有什么线索也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当然好。”

    第二天上午九点,洛伟基杀人案第二次审案准时开庭。

    张律师首先要求法庭强制出庭作证的徐意志上庭,也由他先开始盘问。

    “徐意志先生,请问你认不认识被告?”

    “认识,两个月前被告被我供职的法国餐厅所聘请,担任餐厅的董事经理。”

    “请问徐先生认不认识本案的死者?”

    “我认识Joe。”

    “请你讲出同死者认识的过程。”

    “Joe有名字的,麻烦你不要用死者死者来称呼她好不好?”徐意志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冲张律师发起了火。

    法官轻轻地敲了一下锤:“辩方律师请注意自己的用词。”之后才对徐意志,“证人请作答。”

    “我在法国学调酒的时候,阿Joe跟我是同门师妹,我们……我们那时也有拍拖。”徐意志道。

    “根据日前你给警方的口供,本案的死者邱太太在法国学习调酒并且跟你拍拖期间,因为达不到老师的要求,担心会被赶出师门,所以偷了你的笔记本回来香港,之后照着你笔记本上的内容出了一本书,一举成名,是不是?”

    “不是,师父没有赶师妹出师门的意思。”徐意志紧张地辩解道,“师父觉得我比较有天分,师妹虽然天分不够,但是很努力,所以只要有耐心一样可以学成的。师妹之所以达不到师父的要求,只不过是因为师父对师妹的要求比较高。师父认为,越是天分不够越是应该提高要求。”

    “徐先生,请问邱太太离开法国的时候,你是不是丢失了一本笔记本,上面记载了你师父教导的内容以及你自己创新的配搭?”张律师不为所动,而是挑出了重点紧追不舍。

    “……是。”徐意志沉默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而邱太太后来成名的那本书里面的内容,的确跟你笔记本上的内容很相似,是不是?”

    “……是。”

    “如果我邱太太成名的那本书就是抄袭你的笔记本,你同不同意?”

    徐意志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仍然点了点头。

    “你在Chez Mamma再见到邱太太的时候,就这个笔记本跟她所出版的那本书的内容向她提出过质疑,是不是?”

    “是。”

    “请问邱太太的反应是什么?”

    “她,我们师出同门,思路相似,想到一样的配搭并不出奇。”

    “也就是,当时邱太太不肯承认自己的书是抄袭的?”

    “是。”

    “8月29号中午,也就是邱太太被杀的前一天中午,有人目睹你跟邱太太在一家餐厅吃午饭,你还抓着邱太太的手,有没有这种事?”

    “有。当日阿Joe约我出来,给了我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她,当年她拿走了我的笔记,很对不起我,希望那五十万能给我一点补偿。”

    “请问徐先生,邱太太的意思是不是承认她的书是抄袭了你那本笔记本的内容?”

    徐意志闭上眼,点了点头:“是。”

    “所以邱太太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完全是靠抄袭成名的,是不是?”张律师的言辞激烈了起来。

    “阿Joe在成名之初的确是有抄袭,但是之后她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她一样是有才华的!”徐意志也激动了起来。

    张律师根本不再给徐意志出其他话的机会:“邱太太靠抄袭其他人的心血成名,被抄袭者当面指出她都不肯认错,这个人的人品根本就有问题!在撞车这件事上,邱太太一样是死不认错,我的当事人就是被她那种死不认错的态度刺激,才会冲动杀人!”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做出与事实不符的推测!”周亦霏终于瞅准时机起身表示了反对。

    “反对有效,陪审团不需要将辩方律师刚刚所讲的话作为考虑。”

    “法官大人,我没有其它问题了。”是不需要作为考虑,其实听者有心。张律师确信自己刚刚的一番话能对陪审员造成影响,很痛快地表示问完了。

    接下来轮到周亦霏盘问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