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郝大福2.0 卒
出乎意料的,詔阳帝今天没在姜西帘那儿过夜,郝大福想了想,也是,人胳膊还受伤呢,现在就冲上去显得他怪猥琐的。
托姜西帘的福,郝大福也躲过了侍寝,毕竟新来了个人,詔阳帝也得做做样子给人留个好印象才是。
姜西帘第二天却没有跟着一起走,郝大福想想,这剧情都是三年前看的了,她老早不记得为啥,故而看着詔阳帝的表情很古怪。
詔阳帝被她盯得浑身痒痒,叹口气问,“你想什么?”
“姜姑娘呢?”
“姜姑娘怎么了?”
这脸皮厚的… …
郝大福笑道,“昨日姜姑娘和皇上玩的那般好,我以为皇上要把姜姑娘带回去呢。”
詔阳帝轻笑道,“朕在你心里,就是这样轻浮的人,随便什么姑娘,看着讨人欢喜的,就都收进宫里来了?”
郝大福带着一脸的“您不是么”,笑嘻嘻,“那当然不是了,皇上在贱妾心中,是顶顶好的,绝不会平白带回来一个没弄明白来历的丫头。”
詔阳帝很是欣慰似的点点头,“你还是很懂朕的。”
郝大福看着他嘴角诡异的笑,直觉那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这技能也是绝了,好事儿感觉不到,坏事儿一猜一个准。
这一天她也一样待在兰妃的宫里,嘲笑她光秃秃的树和外面快人间蒸发的热度。
“知道了知道了,”兰妃一边嗑瓜子一边扇扇子,“你了第八遍了。”
“那我给你讲讲我两天前出宫微服私访的好玩儿事儿。”郝大福撸起袖子,翘着二郎腿,身子往前一倾,抓进满满一掌心的瓜子儿,“话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皇上和我正在那儿消费呢,只见皇上掏出黑卡,哇连卡都是纯金造,那刷的叫一个… …”
“那刷的叫一个豪爽,差点给你买下整条街,是吧!”兰妃其实听不懂她的话,但无论福嫔什么,她都是要顺着的,毕竟她的丫鬟倚云告诉她,福嫔的脑子不太好,“你每次来都要,就这几天,我都听腻了。”
“… …”郝大福嗑瓜子的手一抖,不甘心地沉默了会儿,复又神秘道,“那我给你讲个没听过的。你知道么,皇上在路边,捡到个美人!”
“美人!”兰妃睁大了眼,惊呼一声,扭头看看没人才声问,“带回来了?”
“没带回来,”郝大福也惊奇道,“为什么不带回来呢,我也很好奇。”
“可能不够好看,”兰妃咂咂嘴,“我给你,宫里新来了个常在,贼——好看。”
郝大福愣了愣,“你学我话学的挺快啊。”
“唔,福嫔妹妹,就你的那几句,连我养的笨鹦鹉都学会了,我又岂有学不会的道理?”
… …
郝大福望望挂在架子上笼中呆不拉几的鹦鹉,莫名就有些悲从中来。
“你还没见过新来的莲常在吧?”兰妃撑着下巴出神地想了会儿,又把视线转到郝大福脸上,摇摇头。
“啧啧啧。”
郝大福:“有事儿么?”
“唉,虽妹妹你已是天人之姿了,可你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 …天蓬元帅和嫦娥仙子的区别啊。”兰妃无不惋惜道,“按理常在是没有封号的,但莲常在可是皇上亲自赐的封号呢。”
郝大福因为上一句的比喻如遭雷劈,还没缓过神来,她难以置信地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脸,面部每个细胞都在骂人。
“你… …谁,谁是天天天天天… …猪八戒?”
“猪八戒是何物?”兰妃眯着眼摆摆手,“算了,这么你也听不懂,我今儿个还请了她过来呢,你多坐一会儿,我们一起看看大美人。”
猪八戒猪八戒猪八戒猪八猪八猪猪猪… …
“娘娘,”倚云迈着碎步急急走过来,“莲常在到了。”
“快请进来。”兰妃像是好觉睡醒,夏日绵绵的困意一扫而光,坐得也愈发端正了,还扯扯郝大福的衣袖,“福嫔妹妹,人来了。”
郝大福瞪着死鱼眼转向来人。
只见门口款款而来一位姑娘,迎着阳光像从雾气走来,薄纱青衣,披帛淡雅刺绣精致,脚下步步生莲,仪容姿态素雅大方,眉目间顾盼生情,青丝柔顺光亮,步摇过耳垂至颈窝,似鲛人泪流成串,映得那一张脸光彩熠熠。
正是姜西帘。
姜西帘美眸一扫,便也瞧见了郝大福,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行礼温柔笑道,“原来姐姐也在这儿。”
实话郝大福也是个颜控,而且最喜欢漂亮姑娘,便也被这个笑晃了眼,竟也露出些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妹妹好。”
兰妃便一蹦一跳地下去扶她,“妹妹请入座。”
“谢兰妃娘娘。”
“用不着的那么客气,”兰妃嘿嘿笑着,“我也是才听,你是那五品文官钦天监监正的女儿?”
“是。”
是什么?
郝大福重复道,“钦天监监正的女儿?”
“我也是头一回听的,原来钦天监监正还有个女儿,是出生时有个僧人得藏在家里藏到十六,便能遇到贵人,想不到竟一语成谶了。”
… …
詔阳帝,这就是你的,“朕不是轻浮的人”?
郝大福听罢冷笑道,“狸猫换太子。”
姜西帘比上回见到时显然更稳重了,她拨弄着手指,满眼的姐妹深情,“姐姐,上回你同我,你爱憎分明,做事儿也一不二,妹妹今日看来,果真如此呢。”
兰妃懵在那儿,“你们以前是见过的?”
姜西帘点点头,“有过一面之缘,姐姐这般姿色,着实令人过目难忘。”
“也就是见过的关系,谢妹妹抬举。从今后我们就是一家子姐妹,还希望妹妹多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为我皇家开枝散叶才是。”郝大福睁眼瞎诌,“兰妃姐姐,妹妹我突然被这阳光照得难受,便先回去歇着了。”
谁晓得姜西帘也紧跟其后,“姐姐,我也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默默看着突然离去二人的背影,兰妃个没心肝的难得忧愁起来,她对着一旁的鹦鹉喃喃道,“不会她俩搞好关系,把我给忘了吧?”
郝大福在外面走得飞快,倒也不是想把姜西帘甩得多远,实在是太阳忒晒了,这儿又没有防晒霜,她着急啊。
姜西帘却只以为郝大福是躲她,方才那一句“狸猫换太子”得她心头一震,虽然面上没大表现,她却是指尖都颤了颤。
本想拉拢此人,现在想来,是绝无可能了。
姜西帘挥退众人,对前面步伐匆匆的郝大福喊道,“姐姐留步,妹妹有话想对姐姐。”
郝大福才过了桥,晕头转向地扭头一看,见美人孑然一身婷婷袅袅立在桥中央,风拂过她满是倦意的脸,卷起一阵带着热气的淡淡惆怅。
妈诶又嘛事儿啊!
“姜,你就不能找棵树底下,非得站这儿晒太阳么?”
姜愣了愣,“哦”了声,然后坚定地摇摇头。
“妹妹有话要,只想给姐姐一个人听。”
你姐姐不想听啊!
长叹一声,郝大福屏退众人,快步走过去急急问,“有话快。”
姜西帘苦笑道,“姐姐当真不给妹妹一条活路么?”
“我又怎么你了祖宗?”郝大福拍拍桥背,“只是后宫险恶,我劝你好自为之罢了。”
“是么,姐姐,”姜西帘挪步到她背后轻声道,“你,我在这儿把你推下去,如何?”
这儿?
郝大福看了眼,这地儿叫石清泉,正值夏日,满池子的荷花怒放。石清泉是郝大福从青云殿往兰妃那儿的必经之路,桥旁树林风景如画,平日少有人过,极为幽静,唯一的问题就是水深不见底,似乎还有几只青蛙蹦跶。
但… …咱身边不是还带了一大帮人么?
虽隔得远听不仔细,眼睛却不瞎。
郝大福叹道,“别犯傻了。”
“犯傻?姐姐,西帘不是傻子,不然活不到今天,”姜西帘笑道,“西帘自然不会推姐姐,但西帘啊可以自己来,对了,西帘不会游泳呢。”
什么东西?她在什么?怎么前后毫无逻辑?
姜西帘轻笑一声,忽然激动而又猛烈地大喊道,“姐姐你就这样容不下我么!”
郝大福刚要扭头看她,就觉得身后似乎一空,再去找人,耳边响起明亮的一声。
“噗通!”
我日!!!
姜西帘的大头在水面一浮一沉,周围一片尖叫,但大家大眼瞪眼,找不到会水的。
郝大福头脑高速运转,麻溜把脑门刘海一撩,跟着“噗通”就进水了。
不是郝大福圣母,是姜西帘的话提醒了她。按着狗皇帝缺根筋的脑回路,凡事儿肯定都相信她这个落水者,郝大福会不会水是能力,救不救人是心意。
万一姜西帘被救上来,咬住了是郝大福推她的,难道大福能有铁证不是?更别提刚才姜西帘那一嗓子… …是个人估计都被喊得震耳欲聋失去理智。
到时候跳黄河都洗不清,还不如跳这个。郝大福的游泳学的不好,就只会狗刨,希望姜西帘能配合点,别一脚把她踹飞了。
郝大福抬头呼气又下去沉下去游,强行睁着酸痛的双眼,看见了两条乱蹬的大白腿,她伸出手来去够姜西帘的胳膊,手反而被姜西帘握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头!头被她按住了!
是的,姜西帘看起来是在面目扭曲地捶着湖面,其实逮准了郝大福的头使劲按下去,大福呛了第一口水,气憋不上来张了嘴,水立刻涌进喉咙,酸涩的痛感让大福又要咳嗽。
郝大福疯狂地挥舞手臂,却因为在水下只是激起巨大的浪花,反而遮住了人们的视线,看不真切二人的行动。
要… …要窒息了!
头顶是尖叫,她好像听见有另一人的入水声传过来,可那是谁?
视线在模糊,她的大脑却仍然清醒,水要把她的脑袋挤炸了,她好痛,但不上话,水声捂住她的耳朵。
她失去所有看听的资格。
唯一例外的是,那个杀人凶手柔软的声音带了几近偏执的疯狂。
“西帘撒了谎。”
“西帘曾做过海盗,水性啊,着实很好,西帘会好好活下去。”
“至于姐姐你… …”
“挡我者死。”
(郝大福2.0,卒)
作者有话:明天的大福,骚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