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调和不成酿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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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射也终于感到担忧害怕,他的侍郎不比严苴的议郎是靠其才学本事赐封的,而是他爹厚着脸皮求来的,既不稳妥也不实至名归,所以他爹千般叮咛老实些不要惹事。

    不想今日只是抓个人,却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而且还因私动用官兵,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老爹都会被参上一本,自己的侍郎官职也就难保了。

    周射被严苴的冷声警告吓得说不出话,‘咣当’一声扔下手中长剑,眼神不知所措的晃了晃,可看向城骠卓林二人时又满是不甘。

    他好容易逮到那人,若是今日放走了,怕是再抓就难了。

    想到这,面上畏惧之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一丝狠厉,既然都已闹到如此地步,不如就让它闹得再大些,至少还能一雪前耻,消了心中这口怨气。

    “今日之事都是误会,京兆尹听信周射之言冤枉了两位的主子,你们也伤了这些官兵,不如就让在下当这和事老,互相扯平了可好?”

    严苴客气的与城骠卓林二人打着商量,周射心绪剧烈起伏,根本不理会严苴的和解,直接从地上抓起掉落的长剑,就要趁其不备朝城骠刺去,脚步刚刚迈出,对面紧闭的药铺房门后却突然传来淡淡轻笑声:“周射公子是不赞同严议郎息事宁人的提议啊!”

    周射听闻这个声音身体一怔,即刻回过神来指着长剑诡笑道:“你这缩头乌龟终于敢出声了,你以为凭这两个门神挡得住我?老子今天一定要抓住你扒了你的皮!”

    周射怒声说着,指剑方向瞬间一转,锋利剑刃猛然刺向身后一名官兵,中剑官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贯穿胸口的长剑拔出,鲜红热血盈满剑身。

    周射心潮澎湃的诡笑着,中剑官兵则身体僵硬直挺挺的轰然倒地,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始料未及。

    严苴望着周射疯魔般高举着滴血长剑,厉声高吼道:“所有人听我命令,即刻将药铺内人活捉,拦路者杀!不遵命者……杀!”

    躲藏着的百姓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官兵们则浑身冷汗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等他们纠结,第二名第三名官兵相继倒下,大片刺目耀眼的鲜血流淌在周射脚边,鞋底被血水浸红,威武站立在血海之中,嗜血狂笑。

    京兆尹早吓得不知道躲到哪儿根柱子后去了,严苴看着这个早已失去理智的疯子,大吼着命令众人将他抓住绑起来,却没有人敢靠近,纷纷惧怕的后退躲远,独留他猩红着眼眶,肆虐狂笑的站在血泊中。

    “真是愚不可及,本不想与你计较,却偏偏要死死纠缠,这是不知天高地厚!”微生溦闲淡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竟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让惴惴不安的众人稍稍缓了口气,接着轻声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判了周射死刑,威严决绝。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免费教教你!”

    周射高昂着头冷哼道:“就凭你……”

    话未说完,只见一根莹莹发亮的银针从宽厚的木板房门后骤然飞出,穿破门板直刺向周射膝盖,只听周射痛苦的大叫一声,左脚骤然跪在地上,接着第二根银针飞出,刺在他右腿膝盖处,撑着的右腿也无力跪下,双腿顿时失去知觉,只能靠双手撑着地面保持身体平衡。

    门后之人的动作没有停止,周射不停大叫咒骂着,银针也一根根从门后穿出,准确无误的扎在他的身上,不一会浑身上下就被扎满,犹如刺猬一般。

    周射只觉痛彻心扉,想要爬起来却毫无办法,只能颓丧着趴在地面。

    身下是那三名官兵的血,湿透衣衫,粘热的粘在脸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刺鼻尖。

    周射翻着白眼想要干脆晕厥过去,却怎么也不能如愿,脑子竟格外清晰,疼痛感放大数倍传遍全身,每扎一下都让人生不如死,想要骂人喊叫,大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言语功能被阻,只能无奈的挣扎扭曲着五官,狰狞可怖,却毫无办法。

    周射再罪大恶极也自有律法惩治,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私刑断断不可,更何况他还是朝堂官员,宗正大人的儿子,从今以后让朝堂官员的脸面往哪儿搁?

    严苴凝眸望向房门后想要阻止,还未开口门内人已停止飞针率先道:“今日有劳严议郎出言相帮,还请转达随您一道的贵人,今日之情在下心领记下了。这家掌柜实在无辜,还请你保他无事。”

    严苴神情一怔,警觉狠厉的神色一闪而过,外边如此多人都不曾发现他非独自前来,被堵在房内的人是如何知晓,且故意用了让人捉摸不透的‘贵人’称呼,难道他已知晓那人是……

    “好,我答应你……”

    严苴话还未说完又被打断,“不过一点教训而已,要不了命,在下等着看官府的处置。”

    严苴听闻此言松了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听门后之人淡淡吩咐一句‘我们走’,刚刚还站着守在对面的两人转眼便消失无踪,门后也再无任何声响,试探着叫了一声,无人应答,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在了。

    严苴不由震惊的楞在原地,抬头望望药铺房顶,转着头瞧瞧四周,他们……是怎么消失的?药铺被官兵严密包围着,众目昭彰之下,如此多双眼睛注视着,是怎么…。走的?

    严苴不会武艺,却也知道这主仆三人武艺绝非等闲,竟能来去无踪影。

    想到今日这场闹剧,凭他们三人武功早可逃脱,却与周射纠缠这么久,怕是还有别的原因吧!

    严苴让人将京兆尹从躲藏的角落揪出来,命令京兆尹将浑身扎满银针的周射押入牢房,请大夫替他诊治。

    今日这场变故早已让他吓得三魂失了七魄,一个劲点头应承,丝毫不敢有违背,连忙带着官兵抬着周射,脚底抹油跑了。

    受伤的官兵也被搀扶着回了京兆衙门,前一刻还围满人的药铺门前瞬间变得空荡荡。

    严苴上前两步推开药铺大门,药堂内一切如旧,柜台上还摆放着没有配好的药包,几个碎银子也散放着未来得及收。

    掌柜战战兢兢的从后院门帘后生伸个脑袋,看见严苴连忙跪下磕头,趴在地上的身体瑟瑟发抖。

    所谓飞来横祸,不经意什么时候就摊上这样的倒霉事,透过敞开的大门看见门口路面那滩血水,削弱的身体又经不住猛烈颤抖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