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知否?知否?
宋清的出走,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尤其是宋江、雷清远和主要当事人雷笑笑。
奴儿也在后悔,她挺着个大肚子,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
“是我提出让四郎去洗洗的,怪不得笑笑啊!”
雷笑笑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笑笑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早晨,雷清远亲自过问时,她也负气出了家门。
雷家的正常生活节奏,就这样一下子被打乱。
作为一家之主的雷清远,虽然保持着镇定,但两位不懂事的弟妹,闹出如此一幕,实在让人心烦意乱。
“哥哥,没事的,四郎和笑笑只是一时斗气,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和后果!”
宋江深知弟弟宋清的脾气秉性,他相信兄弟只是一时负气而去,过不了几天肯定会回来的,倒是笑笑身为女儿家,不要有什么想不通才好。
“三郎,清远将妹宠坏了,笑笑拿言语刺激四郎,这是谁都无法忍受的,请恕哥哥之错!”
雷清远感到非常内疚和惭愧,他向宋江抱拳道。
“哥哥,不必如此,三郎与哥哥再无二话,也怪我平时对四郎疏于关心,才让他如此任性,兄弟我实在惭愧!”
清远和宋江都在自我批评,二人双目一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内心深处,他俩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可言。
作为双方的家长和主事之人,清远和宋江便要各自去安抚家人,好将一桩闹剧妥善地平息下来。
“三郎,奴儿好不后悔啊!”
奴儿还在嘤嘤哭泣,宋江好一番苦心劝慰。
“好奴儿,你怀着孩子,一定不可过度忧伤,四郎已经是少年人了,他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宋江也深知宋清一贯耿直,而且嫉恶如仇,这个年龄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万一宋清在外面惹下祸端,倒不是绝没有任何可能!
“啊!”
奴儿忽然发出了一声大叫,她双捂着隆起的肚子,感到腹中一阵剧痛!
“奴儿!”
宋江赶紧俯身,他不由地也抚摸着妻子的腹部,感到里面的婴儿似在蠕动。
“三郎,奴儿肚子疼得厉害,怕是,怕是要生了”
过度的忧郁和悲伤动了胎气,奴儿疼痛难以,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吉日连忙唤来甲丁,赶紧去请接生婆,雷家又一阵慌乱,大家做好了奴儿临盆生产的准备。
这是无法阻挡的事情,两个麻利的接生婆开始为奴儿接生,大家的心又都为奴儿揪住了,家人都在默默为她祝福着。
“哇!”
一个时辰后,房中传出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叫声,孩子出生了!
是个白胖子,肤色随了母亲奴儿,不再像宋家人那般黝黑,但模样依然如宋江一般,长得生龙活虎。
雷笑笑没有地方可去,她一个人在街市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心中依然充满着怨气。
“大家都在袒护着宋清,一个粗俗肮脏的穷子,有什么可稀罕的,难道笑笑就处处做错了吗?”
不知不觉中,笑笑走到了西南郊,这里离李清照的家很近了。
“为何不去寻姐姐呢?”
想到这,雷笑笑不觉开心起来,李清照已经嫁给了赵明诚,她二人就住在李家不远的新宅子里。
清照和明诚恩爱有加,二人的结合一时成了汴京城里的一段佳话,所谓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便是夫妻二人的写照。
清照性情豁达开朗,一点不像女子那般矫揉造作,明诚又含蓄内敛,从不与清照发生口舌之争,凡事都礼让着妻子。
李清照吟诗作赋的造诣日渐精进,她在这段时间所作的诗词,堪称一流,不断被来往汴京的文人骚客争相传颂。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好一首充满意境的如梦令啊,明诚要将此意境画出来才行!”
赵明诚对这首词作钟爱有加,他欣然提笔,试着描述这绝美的图画,清照莞尔一笑,她知道丈夫完全理解她的心境。
赵明诚其实不善水墨山水,可他也懂得基本的用笔和着色常识,画起来也是一笔一划,有板有眼。
“这座亭子也太经不得风雨了,四面都露着风,你要将我冻死在里面吗?还有,一地的海棠,这种死状也未免太过惨烈了些”
“是了,是了,爱妻的没错,明诚拙,能想到却无法准确地描绘出来,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夫妻二人打趣地笑着,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欢愉美好的心境,相反,更加深了彼此的感情。
“哎呀,可不是吗,姐姐好一首词作,竟然毁成这般模样了,笑笑也看不下去啦!”
雷笑笑忽然闪现在二人面前,她已经是赵家的熟客了,侍女没有来得及通报,笑笑已经只身闯了进来。
“是妹妹来了,怎么没有带姐妹来?”
清照伸拉住笑笑的胳膊,热情地道。
“笑笑一个人在家烦闷,便独自出来散心,走来走去,还是想着来姐姐家中,旁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的兴趣。”
雷笑笑自然喜欢来这里,她早将李清照视为了知己,有很多心里话只想着讲给她听,好像这世间再无人可以倾诉。
“妹妹能来当然欢迎,姐姐也烦闷的紧,成天看着一堆‘破石头’,也没人句知心话!”
李清照故意给赵明诚在听,明诚现在痴迷于研究金石古籍,往往全心投入,有时几天都脱不开身。
清照性情直爽,她倒不是不喜欢丈夫的兴趣和爱好,只是假装在埋怨。
赵明诚明白妻子的用意,知道笑笑和她可以谈论些女子之间的私密之话,便微笑着又躲进了他那堆“破石头”里去了。
姐妹二人相携着走进了花园,那里果然有一片盛开的海棠花,红的像火。
“姐姐,笑笑知道了,‘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雷笑笑品味着李清照诗词里的意境,此情此景让人更加懂得了女词人的情感历程。
“海棠依旧,却没了欣赏它的心情,姐姐是在,知音难觅吗?那笑笑可否算半个呢?”
“当然,妹妹岂止是半个知音,姐姐我的心思只有妹妹能懂!”
“那笑笑就是‘清照’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