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峰回路转
听了随从的回话,福生默默做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看向雷清远,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腾的站起身,顾不得伤痛,拔腿朝着楼下跑去。
“后院!”
福生喊道。
笑笑当即反应过来,紧跟着跑出去。
雷清远和巴特尔宋江紧随其后,一行人跑到后院里,就看到福生和笑笑站在墙壁的东北角,墙壁很高,角落里留了一个通水的通口,大仅供猫狗出去。
宋江一拍脑袋,回头吩咐属下:“快,这个口通到那条巷子,去问问有没有人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属下领命,飞也似的出门了。
通口下方的泥土被人扒开一部分,通行空间便扩大了一倍,福生趴在地上试了试,不大不,正好可以让一个瘦弱的女孩爬过去。
如此来,铃儿是自己跑出去的,她为什么跑出去。
雷清远问道:“她可有什么地方去?”
福生摇头:“没有,她不会乱跑的,她很听话”
话没有话,福生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张员外家!如果铃儿去了哪里,那就只有这一个地方。”
铃儿那日淋雨生了场病,醒来时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清楚的记得她爹跟她:“张员外,张员外”
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时常看着天花板出神,究竟张员外是好人还是坏人?
直到今天,凶神恶煞的来了一批人要打死她和她哥哥,镜头的唤做张管事,也提到了张员外,铃儿心里记下了,这个张员外,是个坏人,要杀了她和她哥哥。
看着哥哥满身的伤痕,单纯的铃儿起了恨意,她知道张员外家在哪里,她要去给哥哥报仇。
孩做坏事的时候通常不想被大人知道,总是偷偷溜出去,女孩本能的选择不告诉任何人,避开所有人,去后院的水沟里,钻了出去。
她听福生跟她,张员外家住在城西,等她真的出了门,发现外面和她想象的并不同。
“城西在哪里?”
“这里是城西嘛?”
她的鞋走掉了一只,里却还紧紧攥着一根木棍,逢人便问,只是没有人搭理她。
街上灯火通明,来看花灯的人开始散去,她站在桥上,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神情默然。
城西究竟在哪里?
有人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铃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问了一句:“你认识张员外嘛?”
那人似乎对她笑了笑,并点了下头。
铃儿高兴的笑了,问他:“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那人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慢慢走下桥,向着灯火阑珊处走去。
卖花灯的老叟将自己所见同清远他们完,几人纷纷皱起眉头。
福生紧紧抓着清远的袖子,问老头:“老丈,你可认识那人?”
“不认识。”
老头收拾着桌子上的花灯,摇了摇头:“面生,许是别处来赏灯的人。”
笑笑也问道:“那你看着他可像个坏人?”
老头笑着看着她:“姑娘,人不可貌相,这老朽可不敢随意猜测。”
雷清远忙别过老头,示意宋江继续顺着那人带铃儿走的方向去询问。
当晚来赏灯的人实在太多了,多的是父亲带着女儿出来玩,并没有人去注意一个抱着女孩儿的男人,并无所获。
福生颓丧的坐在河堤上,抬捶了岸边的柳树几拳,懊恼的抱住头,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铃儿,明明不久前刚许了她承诺,要护她一生一世,永永远远在一起,一转眼,便把人弄丢了,他要如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母亲,如何同年迈的奶奶交代,又有何颜面去见担心他们的姑姑。
雷清远心疼的将他揽在怀中:“你想开些,眼下事态还算乐观,至少铃儿没有落到张员外的人中,并没有性命之忧,我们抓紧去寻,挨家挨户的去找终归会找到的。”
福生埋头痛哭:“雷大哥,我真没用!”
清远对他的痛哭感同身受,他也曾经在深夜里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过自己,也曾怨恨自己太过无能,所有的话语都显的太过苍白,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忽然,他察觉到什么,怔怔的抬起头,本能的将目光落在河对岸的亭子中。
一个男人坐在亭中,里提着一盏花灯,他对面坐着个瘦弱的女孩,七八岁的模样,面黄肌瘦,精神有些不济,正低头啃着里的桂花糕。
“铃儿。”
福生撕声喊道。
那女孩抬起头,茫然四顾,眼神落在福生身上,笑了:“哥哥”
正此时候,宋江带着人赶了回来,因道:“都问过了,没有看到有人带着符合特征的孩子出城。”
没完,他便看见了河对岸,不由惊讶。
铃儿跳下凳子,那男人将她抱起来,慢慢向着众人走了过来。
福生站起身,飞快跑了过去,定定的看着那人,不知道用什么眼神去看他,只是不住地流着眼泪。
铃儿从那人怀里弯下身,伸抚上福生的脸,声道:“哥哥怎么哭了?可是又有人打你?”
福生将她接到怀里,摇头:“没有,不是。”
铃儿就道:“那哥哥不要哭了。”
福生点头:“铃儿以后不乱跑,哥哥就不哭了。”
“那铃儿以后,只跟着哥哥。”
铃儿笑的天真烂漫,将里的桂花糕递给他:“哥哥也吃。”
雷清远匆匆赶过来,见兄妹二人安然无恙,才放了心,又见那男子气度不凡,约莫有四十多岁的模样,十分的清俊文雅,像个秀才郎,便知,这人定是见铃儿一个女孩在街上,将她唤过去,等她的家人寻,并非坏人。
那人看着雷清远,遥遥一拱:“在下孟成,见姑娘自己在街上,便知是走丢的孩子,暂时照看一会儿,我并非坏人。”
雷清远回礼道:“在下雷清远,多谢孟兄。”
孟成又回头看了看宋江等人,便道:“如此,夜已深,不知阁下在何处落脚,我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可都能去回府借住一晚?”
雷清远微微一怔,但见那人话中有话,似乎并不简单,当即便侧身:“孟兄请。”
孟成也不客气,落落洒脱:“如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