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拨开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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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甭管那些。”

    程盟一拉住宋江,一揽住雷清远,面上有惊惧之色,抖着嗓子:“你们听,这街上,是不是有人哭喊。”

    宋江扒开他的,尴尬道:“孟兄,孟兄真幽默,这街上静悄悄的,什么也无,知道咱们困得狠了,要来逗咱们开心呢。”

    巴特尔也跟着笑了两声,后脖子刮过一阵凉风,伸摸了摸:“哈,哈哈,哈哈哈”

    程盟白了两人一眼:“你们听,有人喊着,我好冤啊,我好冤。”

    雷清远看着他,因问道:“孟兄可还要住在这里面?”

    程盟赶紧点头,依然紧紧扒着他的胳膊:“当然,雷兄正义轩昂,鬼神避之不及,所以,雷兄不嫌弃,可否让弟,和雷兄睡一间屋子?”

    雷清远,巴特尔,宋江皆是一怔。

    笑笑赶紧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程盟不话,眨着眼睛看着她。

    雷清远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示意笑笑回去睡觉:“笑笑,快回去睡。”

    笑笑将嘴撅起来:“他刚才那么,让人怎么睡?”

    等了程盟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东方渐露鱼肚白,一声犬吠从天际传来。

    烛台里的灯油漫了出来,滴落在案台上,最后一豆烛火跳跃两下,熄灭了。

    雷清远坐在窗前,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杯盖与茶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像雨点般敲在众人心头。

    榻上朝里躺着一个人,抱着头翻了两个滚,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无奈道:“雷兄,你能不能声一些,这外面都是冤魂,这天都快亮了,他们没找到仇人怨气正重,万一像随便找个人抵罪,正好听见了你敲碗的声音,进来索咱俩的魂怎么办?”

    雷清远不置可否,将茶杯放下:“冤魂索命?雷某平生不做亏心事,从不怕恶鬼敲门。”

    程盟撇撇嘴,复又躺下。

    雷清远活动了一下脖子,伸了个懒腰,状似无意的问:“孟兄如此害怕鬼神,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

    程盟回头瞪他:“呸,我程孟成一生正直,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到一生正直。”

    雷清远准备套他的话:“我倒想起来以前的一位故人,他曾在琊州任知府,为人正直不阿,平生连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

    程盟身形一僵,缩缩脖子:“这,那你这位故人后来怎样?”

    “后来?”

    雷清远笑着看着他:“后来调来了益州做知府。”

    程盟“”

    雷清远站起身,推开窗子:“程大人,咱们摊牌罢。”

    程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

    雷清远也不急他,施施然走到门口,打开门:“程兄是来做交易的,既然这么没有诚意,这天亮了,该走的鬼也走了,不肯走的也兴不起什么风浪,程兄可以放心上路了。”

    程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哎,您关上门,关上门。”

    雷清远将门关上,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此事来话长。”

    程盟一改形容,整了整衣裳,翻身下了榻,恭恭敬敬朝着雷清远行了个礼:“雷爵爷!请您一定要听下官所言。”

    他一正经起来,雷清远便有些不好意思在摆谱赶紧上前将人扶起:“程大人哪里话,又,何以至此啊?”

    二人相互推脱着在桌前坐下,程盟重重叹了口气。

    “话要从五年前起。”

    程盟沉吟片刻,缓缓道来:“当是时,我还未调来益州,正如雷兄所言的故人,还在琊州任上,某一天,地方衙门送上来一个益州的盗窃犯,那犯人连续几日偷窃同一个村子的人,今晚偷了东西,那家人第二天便发现东西被丢在自家门口,衙门里并未当意,只以为是谁恶作剧,可是随着报案的人越来越多,县令不得不开始调查,这时一个青年来自首”

    天不亮,衙门里的人被一阵击鼓声吵醒,这几日县衙上下皆被一起没有头绪的盗窃案闹的焦头烂额,一听有人击鼓鸣冤,脑子当场便炸了开,县太爷衣服都没穿好,趿拉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击鼓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十分瘦削,握着的棒槌都要比他腕子粗上几分。

    县太爷看着这人模样不想当地人,踯躅片刻,试探着问了句:“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那人好不硬气,当即一挺胸膛:“草民何大全,前来自首。”

    “自首?”

    县太爷愣住:“所犯何事?”

    何大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李家村的盗窃案是我做的。”

    县太爷一听,得,兔子自己撞桩上了。

    人抓不住犯难,现在人抓住了,县太爷也犯了难,这人虽偷盗,但所偷之物又一点不差的归还了回去,这要如何判?

    那年轻人就:“明日知府大人前来巡视,县太爷不如把我交给知府大人,看看知府大人如何决断。”

    县太爷一听,有几分道理,便将他扣押在牢房中,第二天交给了知府。

    到这里,程盟叹了口气。

    “我初以为是个毛头子闹事,当时也无他事,便随着那县太爷去看了一眼。”

    程盟着,往四周看了一眼,像是在怕什么,接着道:“那年轻人告诉我,他来自益州焦阳县,家里世代农民,前不久县里大肆征收劳役,年轻力壮的青年皆被官兵带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从那以后,这些人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音讯。”

    何大全和同村的几个同伴一合计,便去县衙要人,县太爷的面都见到,便被衙役连打带骂的赶了回去,何大全不服,偷偷潜到县衙后院,无意中听到了县太爷和一个人谈话,大致内容便是县太爷在挖铁矿和银矿,铁矿锻造兵器,会源源不断的给那人提供,这两处皆是瞒着朝廷的,又益州上下皆是他们的人,又有“京中人”给他们掩护,益州天高皇帝远,皇帝老儿定然不会查到此处。

    何大全吓坏了,心一慌踢碎了墙头上的瓦片,被县衙里巡逻的衙役逮了个正着,打了半死,丢到了乱葬岗。

    许是老天爷眷顾,何大全没有死,等他在乱葬岗醒来时,惊恐的发现,躺在他身边的,全是同村被带走的人

    数年间,何大全和同伴四处上访,皆被打了回来,最后何大全逃难途中,听人起琊州的知府刚正不阿,是个青天大老爷,但他又没有办法通过正常的途径见到知府,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