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事起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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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抛过了铜板,她爹爹告诉她已经不会再发生倒霉的事情了,可芸娘的右眼皮还在不停地跳,她一路磨磨蹭蹭走到学堂,也没了玩耍的心思,郁郁寡欢的坐在学堂的门槛上,连路过的教书先生都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李春长学堂的同窗上茅房时看见了,还纳闷这丫头怎么今天见了他不躲了呢,回到教室便同李春长将此事一。

    李春长连里的书都没来的放下,赶紧跑到门口一看,果然看见门槛上坐着一个的身影。

    “芸儿!”

    李春长怒喝一声。

    芸娘吓的一哆嗦,猛的回过头来,怯生生唤了个:“哥哥。”

    李春长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拎起来:“你怎么又来了,爹娘也不找你。”

    “其实爹娘都知道我来的。”

    芸娘很聪明。

    李春长将书本放回去,又跟先生告了半个时辰的假,拎鸡仔一样,把芸娘拎回了家里。

    二人刚走到家门口,正遇上他娘垂着头,匆匆往外走。

    “娘。”

    李春长直觉不对劲,赶紧喊了一声。

    他娘猛的抬起头,眼神中露一抹迟疑,忙拉着两人到后面去:“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送芸儿。”

    李春长着,往屋子里瞧了两眼。

    门扉半掩着,依稀看的见一个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只看得出是个男人,却看不清穿着和面容,就问道:“来了客人?”

    为何是客人,李春长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看人的功夫可是跟着成里肉铺老板的儿子练出来的,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人,绝对不是来打农具的。

    他娘没有回答他,一个劲儿推着他往外走:“快回学堂去。”

    李春长也想回去上学,便没做他想,把芸儿推到他娘怀里,转身往外走:“娘,你看好芸儿,别让她再跑学堂去了,人家都笑话我,上学还得带着妹妹。”

    他娘这才露出一点儿笑意:“我知道了,我看好她。”

    完,便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个调皮的丫头,她娘甫一低头,便看到芸儿怔怔的看着屋子,脸上带着几分恐惧,和不解。

    他娘略一沉吟,忙将人抱起来,带到了后院中。

    芸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家,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每天都在路上等自己,可她心里总觉得这个人很奇怪,甚至,她有点儿怕他。

    她娘训了她两句,外面便有人来唤她去河里洗衣裳,她娘本欲带她一起去,可芸娘撒泼打滚,怎么也不肯出门,无奈只好嘱咐她不能乱跑,要乖乖在家,便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匆匆跟着去了。

    芸娘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便爬下窗,穿上鞋子,来到前院。

    屋子里传来他爹打铁的声音,却没有交谈声。

    芸娘踮着脚尖,沿着墙角溜到门口,扒着门框往里面看。

    那人侧对着她,靠在门框上,微微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不话,她爹也不话,就像这个人没有存在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该烧火烧火,该擦汗擦汗。

    她虽然年纪,却是个鬼精灵,明显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芸娘看的好奇,只觉得这一幕诡异中带着一丝有趣,孩子的思维,总是和大人的不同,她便这么一直扒着门框看着,里面两人便保持着这个模式待了一个下午。

    直到她听到她娘浣衣归来和人话的声音,才转身,一溜烟跑回房间里,脱了鞋躺倒床上,装睡觉,装着装着,便真的睡了过去。

    当天吃晚饭时,她看看她爹,又看看她娘。

    “怎么了?”

    他爹问。

    芸娘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那个人呢?”

    他爹脸色当即一沉,看着她道:“他走了,芸儿以后不能再提他,听到没有?”

    芸娘从没有见过她爹这个模样,吓坏了,赶紧点头:“芸儿知道了。”

    这件事就像是他们平静生活中一个插曲,很快便被时间冲刷的干干净净,没了痕迹。

    然而就在她快要淡忘的时候,突然村子里来了一群官兵,见人就抓,是边关告急,要征兵。

    芸娘当时在邻居家玩,邻居家大娘是个寡妇,与五岁的儿子相依为命,在街上看到动静,赶紧跑回家,将大门紧紧拴上。

    芸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伸着头往外看。

    “快回去,别出来。”邻居家大娘抱着她往回走。

    芸娘透过门缝,看到一队穿着官兵衣裳的人从门前经过,径直进了她的家中,她挣扎了两下。

    “大娘,大娘,他们去我家了。”

    芸娘着急喊道。

    邻居家大娘脚步一顿,赶紧转身来看,正看到官兵押着芸娘的父母和她哥哥从院子里出来。

    “天杀的,怎么女人也抓。”

    邻居家大娘悲恸哭泣。

    芸娘吓坏了,为什么抓她父母?

    邻居家大娘反应过来,赶紧伸捂住她的嘴,声在她耳边嘱咐:“不能出声,不能出声孩子。”

    芸娘大哭起来,却被邻居大娘死死捂住嘴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拿着官兵抓了人,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便走了。

    看着人走远,邻居大娘颓然坐在了地上。

    芸娘跑出门,看着空空的院子,放声哭泣。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也许永远都见不到爹娘和哥哥了。

    她到这里,也已是泪流满面。

    程盟长叹一口气:“果然如此。”

    “什么意思?”

    芸娘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程盟就道:“我此番去益州,便是为了和这件一样的的事。”

    芸娘愣了一下:“你是,还有别的人和我一样的遭遇?”

    “不完全!”

    程盟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的经历如何,但都是徭役有关,丫头,你还知道些什么?”

    芸娘刚想开口话,突然一愣,脸颊蹭的红了起来:“我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是女儿家?”

    程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漏了嘴,也是一愣,忙抬拍了自己一巴掌:“嗐!我这人。”

    于是,二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