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深渊之下(一)
指尖传来的真真实实的刺痛,让雷清远心中大骇,他猛的回过头,看向晁盖,目光中带着某种沉重的情绪,却隐隐有些激动,他对晁盖:“翠翠那支簪子可带在身上?”
晁盖一愣,赶紧伸从怀里将那支断了一截的木簪拿出来,递给雷清远。
雷清远接过簪子,略有些迟疑,他回头看了看橱子,因想到,这橱子是木头,这簪子也是木头,不管怎么刮也不可能刻出如此之之深的痕迹,摇了摇头,都定了自己脑海里这个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不过他看着里那支木簪,仍然觉得,这个地方,与它绝对脱不了关系。
“兄弟,把灯放下,咱们把这橱子拆了,看看它究竟有什么玄。”
雷清远从橱柜里钻出来,左右打量了两眼,便转身,在密室了找了起来,最后只找到了一把剪刀,并没有什么工具能用来拆橱子,干脆和晁盖两个人,直接将柜子翻了过来。
柜子质量非常好,二人试了半天劲儿仍是纹丝不动,最靠里面的犄角旮旯钻不进去人,光也照不到,没办法,还是得想个主意把它拆了
雷清远量了量柜子的大,然后走到通道最窄的地方比了比,然后摇头:“不行,过不去,这柜子太宽了,不论是竖着还是横着,都过不去。”
晁盖纳闷:“这样来,这柜子怎么运进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
雷清远抬敲了敲通道两侧的石壁,里面传来空空的声响,在整个通道里不停地回荡,仿佛在回答着晁盖的话,他就:“这个通道,是后来改造过的,之前没有这么窄,可能是为了防止某种可能出现的因素,有人特地将它的宽度改变了,而高度没有变”
雷清远使劲儿将柜子往外面推了一把,示意晁盖来看:“高度是合适的。”
晁盖了然,因问道:“那究竟,为什么要改的这么窄?”
“可能是怕有大规模的人来袭。”
雷清远琢磨道:“也有可能是为了防止野兽。”
后者显然是不太可能,而前者之所以要防止这种可能性,无非是明这密室里藏着什么秘密,见不得人也好,无法告白于天下也好,总之,不为人知,却让人趋之若鹜。
眼下之急,还是要打开这个柜子。
晁盖盯着面前高大的柜子看了一会儿,精光一闪,将火折子放到桌子上,跳起一步,接着这股劲儿,将柜子扳倒在地,然后自己显进柜子里,用脚猛的一蹬,只听咔哒一声脆响,柜子被拆开了,露出里面所有的刻字。
雷清远赶紧拿了火折子凑过来看,一点一点的顺着看下去,却发现,这是一个人平生的经历,不对,他皱了皱眉,有些像孩子记录,因为里面写到了逛庙会,遇到了什么
“这是写的什么?”
雷清远招示意晁盖过来看,那些字迹歪歪扭扭,不知道是因为刻木头上的原因,还是这人本来写的字就是这样,有些不太好认,雷清远眼睛在夜里看不太清楚,这光线又暗,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真切。
晁盖顺着从头到尾看了看,慢慢读出口:“于六月中,吾坐门槛而望,阿娘与阿爹生意甚忙,自顾我不得,阿姐因嫌我烦躁,言朽木不可雕也,一气之下去往外祖家数月有余,百无聊赖,恍见村头归来三个少年,一人乃我伯家阿哥,一人不识得,另一个人住在村头,是个泼皮无赖,可我闲来无事,便有心要寻他们玩耍,正见这三人走到门前,听得笑声阵阵,起城隍庙庙会一事,又相约翌日,再来玩耍,既有玩乐的主意,我又怎会错过,便上前询问,幸而阿哥肯为我担保,这几人便要带我同去,我欣喜不已”
雷清远听着,眉心微微皱起:“就是这些内容?”
晁盖点头,后面还有一些字迹,需要慢慢辨认,就:“对,就是写的这样一件事。”
不过是孩子孤独想找个玩伴的事,怎么会被刻在橱柜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免让人觉得诡异。
“下面呢?”
雷清远示意他接着往下看:“后面什么?”
火折子燃尽了,晁盖又从怀里拿了一个换上,就:“后面的看不太清楚,待我好好顺一顺。”
雷清远便趁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的看了看,这屋子里几乎让他翻了个底朝天了,除了柜子里的这些字迹,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雷清远面向屋子里唯一一的一张床榻,那里是唯一一个没有检查的地方了。
晁盖适时抬起头,二人对视一眼,雷清远便接过他递过来的火折子,慢慢走了过去。
床榻上拉着暗红色的帷幔,床柱上绑着彩色丝绸,一看便知这是个女人的床榻,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雷清远撩开帷幔,火光瞬间将床榻里面的空间点亮起来。
床榻靠近墙壁的那一面用暗红色的纱帐围着,雷清远在床榻上翻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他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闻到过,便探过身去,从床位,将帷幔揭开
雷清远动作一僵,看着床头那一方墙壁,低声道:“原来如此。”
晁盖回过身:“爵爷,我看出来了。”
“你”
雷清远深吸一口气,示意晁盖过来看:“你看这个。”
他着,便往床榻上躺了下去,面朝里,正对着的那面墙上,不知什么人,刻了三个大字,这三个字刻的很深,却不是一次刻就,倒像是日积月累,每到深夜,就会描摹一遍,像是要将内心所有的愤恨,不满,不公都倾诉与这三个字上!
“不是我?”
晁盖喃喃念道。
墙上那三个字,赫然就是“不是我”
雷清远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刻下这三个字的人该有多么的无助,只能将满腔的情绪倾之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