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菲特是个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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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人心的旧友重逢。

    划掉。

    感动人心的蛇兔重逢。

    这一次,主人和宠物(英灵)的身份调转了,好吧,这不重要。

    让我们把镜头聚焦到相拥的两人身上。石室昏暗,他们身上却好像发着光,场面温馨,十一月的空气似乎也因此温暖起来。

    历经几个世界的距离,再次见到故人,无论是纲吉还是埃兰,都免不了动容,身体的接触将一切言语覆盖,只余某种柔和的、舒适的、脉脉的气息在身周流淌,直到——

    埃兰揉了一把纲吉的头发,把翘起的部分全部压下去,又看了看他的皮鞋,目测没有增高的功能,惊讶道:“你上一米七了?”

    “……”

    一句话毁气氛。

    这种不可思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管奈奈妈妈的身高是多少,家光爸爸有189cm好吗!

    基因是很神奇的东西。

    以上两句话都是里包恩的,俗话谎言一百遍就成了真理,很快这些是不是谎言还有待商榷,总之,在鬼畜家庭教师的言传身教,即和他一起补充营养加一起特训——当然是一个一个做的那种特训下,本以为自己最多突破170cm的纲吉,长到了175cm。

    自己果然有意大利人的血脉。

    出来不怕笑话,最终量身高的时候,长年居住在日本的、彭格列年轻的十代首领最大的感想就是这个。

    至于当时的表情太过恍惚和感慨,导致晚上睡觉时被一世嘲笑了这种事情……不要在意细节。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久到除了在当上首领前认识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以为他本来就有这样的高度了。

    没想到再次见到八神,对方还是第一时间起了这件事,纲吉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期,内心跳脚,表面上却充满首领风范地拿出了官方微笑,“早就到了。”

    绝对是条件反射。

    意识到以两人现在的姿势,八神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脸后,纲吉微不可查地一僵,假装若无其事。

    好在埃兰没用神识。

    几分钟后,他们到了间桐家的会客室里,这显然是比较私人的会客室,沙发挨得紧凑,埃兰没骨头一样扒拉上去,垫了两个抱枕,怀里还抱着一个。

    这是纲吉熟悉的姿态。

    即使知道八神是神邸,但认识的时候是条蛇,那样的认知在脑海里根深蒂固,而且,神这种存在,纲吉没有见过别的,所以根本无法想象。

    这是樱陌生的姿态。

    在姑娘的眼里,八神的模样虽然只是个少年,但气质谈吐比那些成年人要强得多,仅仅是站在那里,都有种让人忍不住膜拜追随的优雅与尊贵,现在则被他的动作破坏了。

    是因为这个Servant?

    当然,还能是什么呢。

    紫发的姑娘想要服自己接受现实,巨大的落差却冲击着她的心灵。在听到脏砚爷爷和雁夜叔叔都不会再来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应该觉得悲伤,可她其实很开心,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有她和八神。

    这种心情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是她粗心,没有看到八神手背上的令咒,但,Master和Servant相性不好的组合有的是,为什么偏偏来了这个人呢?

    尽管还不知道名字。

    娇的萝莉歪了歪头,声音稚嫩,态度乖巧,如果不听话语的内容的话——“八神,我去看书了。”哥哥这个称呼被省略。

    “嗯。”

    倚着柔软沙发的少年懒懒应了一声,抬眸瞧了瞧她,仅仅一眼,便吝啬地收回了视线。

    他在看新来的Servant。

    樱在原地站了会儿,跺了跺脚跑开了。

    纲吉若有所觉,道:“她似乎不高兴。”

    埃兰接上,“嗯,她讨厌你。”

    纯黑的眸子戏谑地量着他,那分明是看好戏的眼神。

    这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八神似乎哪里都没变,除了身高和蛇尾。也对,于人类而言再长的时间,对于神邸的寿命来也只是沧海一粟吧。

    纲吉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埃兰撇开抱枕,坐在纲吉的身侧,抬手抚上他的脸,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太近了。

    有多久没和温暖的人体这么接近了呢?

    去除方才那个拥抱的话,已经太久太久了。

    英灵殿位于时间轴之外,在那里,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

    “阿纲。”

    目光敏锐的神邸轻唤他的名字,轻易地撕碎了这具躯壳上的所有防御,透过英灵、彭格列首领、甚至透过泽田纲吉这个名字,触到了柔软的内里,“时间的重担,已经将你这还属于人类的心压垮了吗?”

    是啊。

    和八神的分离,仅仅是14岁的少年往事而已。

    如同初代所的那样,时间会洗去一切,他们之间,没有多少刻骨铭心的经历,白兰曾平行世界中“泽田纲吉”的平均寿命是70岁,对于黑手党来,已经是个足够长寿的年龄了。

    自己本该也在那个时候死去的。

    如果没有「神之血」的话。

    纲吉不由得看向肩膀的位置。即使被衣服包裹,他也知道,在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两个细细的伤口,很不起眼,看起来像是很快就会合拢,实际上,却一直存在着。

    埃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十分自然地开始脱他的上衣。

    “喂——”

    纲吉拖长了声音,有些哭笑不得,却顺从地没有反抗,反正对于一条蛇/一位神来,人类的礼义廉耻大概不重要。

    解开领带,西装下是衬衫,包裹着看似瘦弱实则精悍的身体,薄薄的肌肉呈现优美的流线型,埃兰顺手摸了一把,感叹道:“练出来了啊。”

    除非英年早逝,否则干这份工作怎么都会练出来的好吗。

    纲吉在心里吐槽。

    埃兰即使不看脸也知道兔子主人肯定在腹诽了。他直接用力拉开还剩两颗扣子没解的衬衫以示报复,瞧见洁白的纽扣在地上凌乱地蹦跳着钻进沙发底下,内心莫名愉悦。

    在纲吉抗议前,埃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确实挺好玩的。”

    “……!”

    许久未能得到解答的疑问再次在脑海中闪现——作为神邸而言,八神的年龄相当于人类的多少岁?

    纲吉从少年的语句中提炼出要点,好脾气地问道:“你从哪里看到可以这样?”

    埃兰抚摸着他留下的细伤口。

    或者,标记。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纲吉觉得那里有些酥麻,明明自己摸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里包恩碰到的时候也没有。

    似乎觉得有趣,少年的指尖搔过,又以指腹按压,口中回答着问题:“找游戏的时候网页弹出来的广告啊。几次不心点进去过,爆衫、撕衣、骑乘……”屏蔽几十字。

    “……”

    纲吉冷漠脸。

    埃兰兴致勃勃道:“我玩的游戏也出了这样的CG,截图上传到在论坛上很多人点赞呢!”

    “……”

    纲吉麻木脸。

    仿佛看到昔日的蛇宝宝。

    被这个污浊的世界教坏了。

    中二经典名言——“都是世界的错”在心中一晃而过,纲吉惊觉自己进入了家长状态,再次哭笑不得。

    这些都是插曲。

    埃兰蹭了蹭纲吉,满意地发现即使外表长了18cm,内芯也依然是兔子,不过是从白兔子变成了黑白相间的兔子。

    如果被阿纲听到,肯定要吐槽听起来像斑马吧。

    从「半位面」里取出一套衣裤,埃兰比了比码数,“穿这个吧。”

    态度自然到仿佛刚才把衬衫弄坏的另有其人。

    没错,这才是两人相处的常态。反正八神是蛇/神一类非人的生命……纲吉的动作大方而不拘谨,以Servant的视觉,他在室内没有发现类似于摄像头或者使魔之类的东西。

    和作为国中生时的大大咧咧不同,做了许多年的黑手党首领,纲吉的身上多出种优雅的感觉,体现在他的动作气质等多种方面,如果不是真正认识的人,想必会以为他是世袭贵族之类的吧?

    埃兰托腮。

    这样的话,似乎很方便冒充魔术师呢,类似于肯尼斯那样的魔术名门之后……不,还是算了。

    那个完全没做好准备,以为圣杯战争是家家酒一头撞进来,第一个被玩退场的Master……好嫌弃啊。

    阿纲和他根本没有相似之处。

    自顾自地下了结论,埃兰欣赏地瞧了一会纲吉的新装,终于开始了正常情况下久别重逢的叙话,好奇道:“阿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般着,埃兰在茶几上放了零食和饮料,开了包葵瓜子啃起来。

    准备听故事的节奏。

    纲吉对此适应良好,尽管和八神相处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年,但在之后的岁月里——尤其是亲朋好友都逝去的岁月里,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被反复回忆起,细节都被慢慢填补,清晰地仿佛昨日重现。

    彭格列戒指传给了十一世,但初代的话语却还在耳边:走下去的话,他和八神,会在未来相逢。

    现在,就是那个未来。

    棕褐色短发的青年微笑起来,恍若雨后初晴的天空般,缓缓道:“你走之后,我们回到了十年前……”

    很多事情。

    未来和现在碰撞所产生的地震、转学而来的至门中学七人、彭格列的继承仪式、西蒙家族和大地指环、彩虹之子代理人战,还有黑手党之间的尔虞我诈,更有家族的羁绊和温暖。

    青年的声音柔而缓,话语犹如清澈的泉水流入心田,听着他把这些年来的经历逐一道来,是种难得的享受。

    埃兰停止了嗑瓜子。

    他转而开饮料,插好吸管,抱在怀里听。

    形象是和内心不符的乖巧。

    “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彩虹代理战的发起人伽卡菲斯——那个世界曾经的最强者知道我还活着的时候,我的力量最终超越了他,有了走出世界的能力。”

    那之后,是一段漫长的流浪。

    全新的、陌生的世界,纲吉茫然地行走,依照自己的本心去行事,逐渐有了声望。

    和死后升格为英灵的人类不同,他依旧活着,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的意识向他发出邀请时,同意了罢了。

    行走累了,也需要有个歇脚/沉睡的地方,对吧?

    “辛苦了。”

    埃兰摸了摸他的头发,神态平和,然后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让阿纲的脸处在眼睛看不到的范围,“想哭就哭吧,我保证不笑你。”

    当然,用不用神识看,是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