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叹了口气，拿了自己的东西，便立即要走。

    “我去送你。”刘若若又道。

    季凌却制止了她：“冬日寒凉，夜晚又风大，你别去了。要是病了，我又放心不下了。”

    他完这话，又向宋远白道：“照顾好若若，要是我回来见她哪里不好了，你就给我等着。”

    这次宋远白倒是回应了：“父亲放心。”

    季凌点了一下头，便跨步出去了。

    刘若若往前迈出一步，想要再喊他一声，但终究还是没能喊出口。

    她分得清轻重，知道此时时间紧迫，确实不是依依惜别的时候。

    回将军府的路上，刘若若一直心绪低落。

    来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快快乐乐，但回去的时候，就成这样了。

    宋远白也神色浓重，即便季凌立即启程了，但东谷关，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东谷关离上京城不算远，一旦被攻破了，那上京城也将陷入危险之中。

    他几乎可以断定，柔然只是虚张声势，不会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此时要是再让南下的东谷关驻军返回，那是断然来不及了。所以季凌此次前去，带去应急的是一万京城守备军。

    不管怎么，倘若不战最好，一旦开战，形势便会立即紧张起来。

    回到家中，二人洗漱了之后便睡下了。

    不管怎么，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又五日后，东北边关并未有消息传来，新年却已经要到了。

    按照情理，刘若若要和宋远白一起到北郡王府去过年。今年是她嫁进来的第一年，也要去祠堂祭拜先祖。

    兰氏还是老样子，无论何时都对她摆出一副嘘寒问暖，十分关心的样子来。姜氏倒是憔悴了许多，看上去面色蜡黄，精神也不怎么好。她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姜氏前不久刚刚产了。

    姜氏精力不济，刘若若便主动帮她张罗了起来。她虽然和兰氏面和心不和，但和姜氏却是真心的。

    祭祖完毕，开始吃年夜饭，年夜饭过后，一家人在一起守岁。到了子时，吃过了饺子，看过了烟花，便各自去睡了。

    “我下午看到沈怜了。”躺在床上，刘若若却并没有多少睡意，与宋远白道。

    “嗯。”宋远白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怎么看他都觉的可惜。”刘若若又道。

    她见沈怜风姿卓雅，又听闻他才艺非凡，这样的人，怎么都不该委身去做一个妇人的栾宠。

    “真是想不明白，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刘若若又感慨。

    宋远白却没和她在这个话题上下去，而是将她搂到了怀中，道：“睡吧。”

    刘若若便再，但心里还是为沈怜觉的可惜。

    次日，刘若若早早地就起来，早饭后，便和宋远白一起回了将军府。

    大年初一，大家互相拜年。刘若若在这里相熟的人不多，也没地方可去，便一直在家中待着。

    半晌午的时候，季佳期来了。

    季佳期作为她的妹妹，过来给他们拜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原本宋远白和刘若若正在房中，季佳期来了，宋远白便去了书房。

    “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刘若若寒暄道，又让人换上了热茶。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本就应该来给姐姐和姐夫拜年，要是不来的话，那可就是我不知礼数了。”季佳期笑道。

    “快喝点热茶暖暖。”刘若若将茶盏推到了她面前。

    她知道季佳期以前深爱宋远白，现在还爱不爱不好，想来肯定还是有那么一点吧。毕竟是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不可能完全放下的。

    但她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只要季佳期没有别的心思，那她便也愿意与她做一对好姐妹。

    “姐姐，我来还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季佳期看着她道。

    “什么？”刘若若问。

    “这回趁着父亲离开之前，我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往后的一应事也快了，等到父亲再回来的时候，就该出嫁了。”

    到这事，季佳期面上仍然带着笑容，但笑容却透出几分羞涩之意。

    “那是大喜事啊。”刘若若也笑着回道。

    “你呢？你满意吗？”刘若若又问。

    她没有问季佳期高兴不高兴，问的是满意不满意。

    她明知道季佳期原本就有意中人，要是此时再问她开心不开心，那便是切切实实地炫耀加挑衅了。

    季佳期笑着点了点头：“嗯，挺满意的。”

    对方也是出身公侯之家，与他们门当户对，而且很有才干，还是嫡出。她一个庶女，不管怎么，都不算委屈。所以，她没有理由不满意。

    “你满意那就好。”刘若若道。

    “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就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活才对。委屈痛苦是一辈子，恣意潇洒也是一辈子，与其委屈，倒是不如恣意。”

    这便是刘若若的肺腑之言了。

    季佳期点头：“姐姐的是。”

    她来的时候便不早了，两人了一会儿话，就到了午饭时分，刘若若便留她在这里吃完了午饭再走。

    午饭后，宋远白又去了书房。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季佳期这才离开。

    她才走，宋远白便回了房间，满面不悦地道：“她怎么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今年是新年嘛，她来给咱们拜年。”刘若若回道。

    “不需要。”宋远白依然满面不悦。

    “你不喜欢她？”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宋远白诧异。

    要不是因为季佳期是她的妹妹，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不会与她话。

    这些年以来，他只知道武国公季凌有一个女儿，但从未上过心。当初外面传言他战死的时候，当他听闻季凌的女儿自请为他守节之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把这个大麻烦给解决。

    不管他是真死还是假死，都不需要任何一个女人来为他守节。

    “吃一口吧。”刘若若拿起一块藕花酥，送到了他唇边。

    宋远白就着她的，张口吃下，神色这才好转了些许。

    刘若若心中暗暗感叹，季佳期对他一腔情深，没想到他不但对她视若无物，还如此厌烦于她。得亏季佳期现在已经把心思从他的身上转移开了，要不然，那得多伤心？

    刘若若并不清楚宋远白是否知道季佳期喜欢他的事，不过看他这样子，想来是不知道吧。

    刘若若也没，不知道最好，要是知道了，不定还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新年这几天，宋远白在家里待着的时间明显多了。然而到了正月初十这日夜间，刘若若睡梦之中，忽然被一阵敲门之声惊醒。

    宋远白也醒了，声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