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御景焕俯身，向少女柔软的耳根处轻轻开口，“楚姑娘现在可知道传言的真假了？”

    气息喷洒在越云里耳根，她倒不似寻常姑娘家脸红恼怒，反而伸抚上御景焕后颈，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传言是假的了，常去烟花之地的人物，总归不像王爷这般青涩的。”

    前世越云里什么场面都见过了，在耳边话这段，还不足以让她感到害羞。

    御景焕微怔，旋即笑道：“傍晚时，我的侍从在烟雨楼门口发现一纸诉状，内容精彩跌宕，叫我在意起之后事情的发展，不知明日，楚姑娘可欢迎我去丞相府看一出好戏？”

    越云里沉默半晌，抬眼对上御景焕深邃黑眸，答道：“明日丞相府只有一出狗咬狗的笑话，没有王爷所谓的好戏。”

    “真是遗憾。”

    御景焕言语中满是惋惜。

    “多谢王爷的弓。”越云里转而言他，拿起御风明侍从怀中的箭袋，再次飞身上马，“这些箭，我也就不客气了。”

    待越云里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御景焕指划过下唇。

    “查清她和越云里的关系。”

    次日一早，越云里听见屋外吵吵嚷嚷的，便知鱼儿已经上钩。

    云梦见越云里起身，忙掀开门帘，“五姑娘，诉状书的事情传开了，苏姨娘许姨娘都在等老爷下朝处理此事，您也快些去正厅吧。”

    越云里不以为然，踩在柔软的鞋面上舒服得偏过头，“这件事，怎么都落不到我头上来的。”

    “可诉状书，是姑娘以自己名义写的啊。”云梦双绞着衣裙下摆，“奴婢知道姑娘有应对之策，但这件事关乎到整个丞相府，奴婢昨日傍晚行此事时，断然没想到一晚上传遍整个京城。”

    整个京城？

    长眉轻挑，越云里脑海中御景焕清俊面容闪过。

    “看来是有人推波助澜，否则仅凭几份似真似假的诉状书，很难弄得人尽皆知。”

    御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云梦挠挠头，不解道：“有人推波助澜？会是谁呢，丞相府的人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可旁人，也不会掺和这趟浑水。”

    第一次从云梦嘴里听到经过大脑思索过的话，越云里称赞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过这点变故无伤大雅，找身寒酸的衣服，再把床底下那包香料拿来，我们去正厅。”

    楚泠欢衣服本就没多华贵的，云梦从衣柜里翻出件青灰色的襦裙，鞋子也换成布料次一等的普通绣鞋。

    那两位都是爱装清贫勤俭的，她照猫画虎，试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越云里又将香料塞进衣袖，这东西能不能用上，就要看月眉通风报信的本领强不强了。

    正厅内，苏姨娘和许姨娘都坐在下首，两人皆沉着脸相互打量，只言片语间满是试探。

    “五姑娘，丞相府姨娘苛责嫡姐，抢夺其母遗物的传闻，你可有听？”许姨娘率先开口，话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视线落在越云里脸上，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诉状书一笔一划都是越云里亲自写的，怎有不知之理？

    越云里自是没叫她失望，恰到好处流露出几分不安和惶恐，“回姨娘，这件事我听了，可昨日我们两已经把话开了，我不知是谁假借我的名义写了那纸诉状。”

    许姨娘眸光微凝，红唇微扬勾起笑意，“我也就，五姑娘再怎么样，也是楚家人，不会平白做出抹黑家族的事情。”

    苏姨娘只是轻哼了声，楚秦轩不在，她懒得装温婉大方，“就算诉状是五姑娘写的又如何？家里有毒妇抢她钱财，还要害她性命，哪个姑娘不会害怕？一时间考虑不周全，也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