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夜遇七王
东西倒是一个不多也一个不少,但苏姨娘这些年搜刮的银两,越云里还没算,如若真要咬死不放,今日这事恐怕没完没了,布下的局,可就没人来踩了。
云梦和碧水一同清点着苏姨娘送回的东西,到了半夜二人才忙活完。
越云里一直等着她们睡下,换了身干练简单的衣服从丞相府高高的墙壁翻过去,熟稔进了京城一处租借马匹的地方,骑着骏马向城郊跑去。
耳畔响起风的声音,久违肆意纵马的感觉,越云里正享受着,察觉到陌生目光,侧目望去,御景焕俊挺身姿映入眼帘。
御景焕就站在醉云楼的二层雅间窗口,片刻失神过后,他轻抚腰间佩剑,指腹划过其上所刻下极浅的一个“越”字,眸光微沉,“那是楚家五姑娘,还是大将军越云里?”
正饮酒的御泽已然微醺,“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蛮横无理,身为女子,竟想跟我比骑射,另一个,呵,荣棠给她征西将军之位,她却想要谋反!”
御景焕静静听着,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迈步走出醉云楼。
越云里倒不畏惧传闻中荒唐无作为的七王爷,用最快的速度到了京郊骑射场,丢过去几块银锭子,张口就要弓箭。
“这位姑娘,这么晚了,天都黑透了,人就算给你弓箭也是白搭。”
越云里飞身下马,兀自选着趁的弓箭,“谁我要现在用,我是想拿回去自己在院子里练。”
行军打仗,最难培养的便是精锐弓箭,一是拉弓费劲,比起长矛和剑,不知费力多少,二是弓箭造价高。
京郊骑射场是供王族贵族玩乐尽心的地方,弓箭制作的反而更加精良奢侈,自然不会随意向一般人出售。
厮不知道,他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就是又有钱又有力气的“二般人”。
越云里见厮为难,又丢过去银锭子,“随意一张弓就好,我大晚上骑马来,也费了不少力气呢,难道是我这钱不够?”
“够倒是够,万一姑娘不心弄伤了自己,责任重大,人也担当不起。”厮面露难色,看着桌上的银钱早已动了心思,只是不敢以身犯险。
门口传来脚步声,越云里拿帕子遮住脸。
万一碰见和丞相关系好的,在他那告自己一状,可又要费点功夫了。
“取我的那张弓来。”
清冽微凉声音响起,御景焕抬扯下越云里欲盖弥彰的锦帕,轻笑道:“楚姑娘方才骑马时意气风发潇洒至极,怎么现在倒遮掩起面容来了?”
越云里向后退了半步,“这么晚了,街上人少,但保不齐骑射场会来人,嗯,七王爷不是对武功一窍不通?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
“骑射为男子六艺之一,本王虽不善武功,该学的还是要学的。”御景焕垂眸,接过厮递上来的弓箭,又递给越云里,“传闻楚姑娘阴沉怯懦愚钝不堪,今日见你解棋局写退婚书时的风采,可知传闻有误,不可信。”
长眉轻挑,越云里指尖触及到冰凉弓身,不禁弯了眉眼。
“传闻七王爷嗜酒色,好赌又不思进取,传闻真假我不知,也看不透,索性直截了当问王爷,有几分真,几分假?”
在昏黄灯光下,御景焕侧脸相较白日多了几分柔和,眉间有清浅笑意,可眼底却带着刺骨冰冷。
不知怎的,越云里心中升起些许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