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要你性命
江柏汐心中有些不安,忙从凳子上起身,向夜婉问道:“华澜郡主不享受宴会,怎么来这了?”
“怎么?”夜婉斜着眼问,语气间满是挑衅,“你们能来的地方,我夜婉不能来?”
“自然能来。”越云里垂眼,向拉着江柏汐离开,谁知刚迈出步子,面前横了一条胳膊,“郡主这是何意?”
夜婉伸出的中还握着鞭子,挑事之意明显,她目光定定望向越云里,嘲讽道:“楚姑娘,本郡主没记错的话,你是跟御泽有婚约的吧,那为何还不知检点,和我晋王哥哥走的如此近?”
晋王哥哥
这称呼是极怪的。
夜婉的哥哥夜枫是大将军王,和沈峥一样都是异姓王,虽从年岁上来讲,夜婉的确是该叫御景焕哥哥的,但论规矩辈分,应该和御泽一样叫“叔”才对。
“你笑什么?”夜婉捕捉到越云里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眼底冷意尽显,“看来楚姑娘想让本郡主好好教教规矩。”
“只是笑华澜郡主毫无教养,乱了辈分还沾沾自喜。”越云里云淡风轻讲出这句话,而后又漫不经心道:“若是御泽不把他的邀请函给萧临郡主,我也不会接七王爷的邀请函了,华澜郡主若是觉得不满意,大可以去找御泽理论。”
停顿片刻,越云里再次开口,“不用在我这费工夫。”
啪——
一道鞭子声落下。
夜婉早已抽出腰间鞭子,对着越云里的肩膀狠狠抽了一下。
肩膀处衣服被擦破,隐隐有血迹渗出。
因为哥哥夜枫的缘故,夜婉自习武从不懈怠,尤其是一条鞭子用的极好,但她从未用来惩治歹人,只将一身功夫用在自己的婢女上。
夜婉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凶狠,偏偏兄长又得势,谁看见都得躲着走。
越云里发觉自己和xx王五行不合。
前世,身为异姓王的沈峥和御城狼狈为奸,在她入狱时严刑拷打。昔日下属夜枫摇身一变成了大将军王,能作为御城的宠臣,怕是早已背叛了她。
现世,二王爷的儿子御泽世子,对她不是挖苦就是嘲讽,想着法子让她丢人尴尬。还有个不知做什么七王爷,不漏锋芒城府颇深,还派人监视她。
正想着,越云里目光瞥见不远处假山旁青灰色的一角,认出那是御景焕的贴身侍从,玄鹤。
玄鹤啊玄鹤,该报信的时候不报。
“楚姑娘不话,可是害怕了?”夜婉把玩着中鞭子,饶有兴味看着越云里,“本郡主方才可是听了你的不少英勇事迹呢,敢在靖王妃的宴会上给靖王世子写退婚书,还大言不惭让七王爷当你的见证人!”
越云里不解道:“有何不可?”
“不合礼法!”
这四个字稳稳飘进越云里的耳朵。
“不合礼法?”她反问,而后失笑道:“华澜君主,配谈礼法?”
啪——
又是一道鞭子袭来,越云里没有躲闪,任由皮鞭抽打在自己唇角。
皮开肉绽,血珠顺着下巴轮廓流下。
“华澜君主!”江柏汐忍无可忍,挡在越云里身前,“这是在皇宫,可不是夜王府!你凭什么三番五次出打人?”
江柏汐的父亲为中书省长官,所谓中书省,便是监察荣棠所有官员和王公子弟言行的构,日常或弹劾或批斗。
正因此,京城所有人都忌惮着江柏汐不敢得罪。
夜枫再厉害,也害怕文官上书参他一本。但夜婉不怕,她做起事来一向毫不顾忌,只图个爽快。
“闪开!”夜婉着,用劲扯着江柏汐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楚姑娘坏了宫中规矩,本郡主实在看不下去,想要给她点教训和惩罚给她涨涨记性,有何不可?”
江柏汐身形纤细,也没练过武功和力气,被夜婉一扯摇摇晃晃向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柱子上。
啪——
这次不是夜婉的鞭子,而是落在她脸上的耳光。
越云里揉着腕,心微微发红,笑道:“华澜郡主坏了宫中规矩,我实在看不下去,想要给她点教训看看,有何不可?”
夜婉微怔,旋即怒目圆睁,“敢挑衅我!楚泠欢,你可别以为我如御泽一样好欺负,也不会向御景焕那样被你迷惑。”
“华澜郡主也别以为我会如其他人一样对你百般迁就!”越云里上前,指点着肩膀处和唇角的伤口,“这两下,是我为家族考虑让着你的,你若是再如恶狗般咬着人不放,我可不会忍气吞声。”
“好啊。”夜婉脾气大,本就不经激,见越云里比她还狂,心中怒火更盛,“本郡主倒要看看,你能在这长鞭下撑多久。”
时迟,那时快。
夜婉挥舞着长鞭向越云里袭来,气势汹汹。
越云里没有躲闪,反而上前伸抓住鞭子,细嫩掌被擦破,她像是感不到疼痛似的,继续一步步向前,“夜枫将军那样威风,怎么华澜郡主你身为他的妹妹,只会点花架子皮毛功夫?”
“本郡主今天让你知道,挑衅惹不起的人是怎样的代价。”夜婉眸中混着怒火和阴冷,“楚泠欢,你可要清楚,我打伤了你,只不过被教育几句,而你打伤了我,连累的可是丞相府一家!”
“谁我要打伤你了?”越云里压低声音,“希望你到了阴曹地府,还能这样嚣张放肆。”
夜婉面色一紧,本想用十足十的力气抽出鞭子,却不想越云里突然松,力气使空了,她不由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栽进湖里。
越云里轻笑,牵动唇角伤口,又有血珠子渗出来,“滚下去。”
罢,她抬脚踢向夜婉胸口。
本就在湖心亭边缘停着,夜婉无处可躲,硬生生受了一脚。
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天呐”江柏汐惊呼,而后慌忙左右张望着,捂住了嘴,“泠欢,她掉下去了,这水深,不会出事吧。”
“不出事,我们就难以保全了。别担心,我刚注意过了,没人看见。”
越云里面色如常,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思忖片刻,看着湖面上挣扎的夜婉,屏住呼吸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