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失去了意识一样。

    什么都记不起来。

    白蔹安抚道：“也许是方才我伸过去，你以为我想攻击你，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吧。”

    越云里目光落在白蔹红肿的腕，歉意道：“谷主的腕还好吗？我方才也不知道怎么了，贸然对你出。”

    白蔹毫不在意摆摆，“无妨，我给你把脉看看。”

    越云里依言，将伸了过去。

    片刻后，白蔹眉头舒展开，“已经解毒了，你现在应该已经不怕光了，要不要去试试看？”

    将近十天都在黑暗的环境行动，越云里自己也憋得慌，她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窗前，阳光洒在她身上，除了有些刺眼以外，周身只能感觉到温暖而不是疼痛。

    “既然你的毒解了，我也要功成身退。”

    白蔹一宿没睡，却慌忙收拾着药箱，这晏府她可一刻钟都不想停留。

    “阿云姑娘还要赶着回荣棠吧？你休息休息也准备动身吧。”

    越云里道：“我答应了大宗伯，要帮他办一件事情才能回去。”

    白蔹面露同情之色，“那，祝阿云姑娘好运。”

    “对了。”越云里叫住白蔹，“我些事情想问问谷主，您可知大宗伯的一些情况，还有方曜的四皇女啊？”

    “倒也不能不知道，也不算了解。”白蔹又放下药箱和包袱，“大宗伯的事，我只知道他七岁的时候就被前任大宗伯选为继承人，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方曜的大宗伯了，他受封那年我被师父允许第一次出药谷，也是十岁，所以记得很清楚，他今年是二十八岁。”

    越云里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他本名叫什么？”

    “他姓晏，单名一个‘临’字，除了府中姬妾很多，脾气古怪之外，没什么大毛病，方曜的百姓都很喜欢他。”白蔹凝眉想了想，指不由点着下巴，“四皇女我记着她是叫泽雪，没什么特别之处，她不常出宫，也不上朝堂，算是所有皇子皇女里最低调的了。”

    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

    “多谢你了。”

    “这没什么，方曜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罢了，我回药谷了，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越云里笑着点头。

    白蔹为人亲和热心，两个徒弟也是温柔善良的人，幸好受伤之后遇到的是他们，要不然这次的这条命，怕是怎么也捡不回来了。

    白蔹前脚刚走，大宗伯现在应该叫晏临，又来找了越云里，他身后跟着的婢女中拿着一套黑色衣裳。

    晏临将头发半束，比起昨晚是精神了不少，桃花眼像是一直带着笑意，眼底红色的蝴蝶形胎记仿佛随时能飞出来一样。

    “快去换衣裳，我们出门。”

    越云里已然习惯晏临的指挥，拿过衣服转身进了内室。

    第一世的越云里一直穿着男装，束胸对她来也是家常便饭，想起了以前男装出门时倩儿给她化的妆，自己也在屋子的抽屉里翻出眉粉加以修饰。

    这院子也不知从前住的是什么人，越云里本以为找不到这些东西，没想到还翻出来了一张口脂。

    出来时，晏临捧场的鼓掌。

    “真是俊俏，我这个男子看的都要心动了，你的身份是我老家柳州的亲戚，今年十六岁，来这是为了参加科考效忠方曜，记住了吗？”

    柳州

    越云里捕捉到这个字眼，“柳州？是我想的那个柳州？”

    晏临道：“就是荣棠到了柳州，忘了提，我跟你也算是半个同乡，我是柳州人，后来家里遭到变故，辗转来到了方曜。”

    没想到晏临竟也是荣棠人，越云里本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方曜男子。

    如今到时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走吧，出门。不能等到比武招亲那天，让有些人你是来路不明的野子。”

    越云里挺直身子走在晏临身侧，这么看上去两人身形相似，衣裳也是同色系的，像是兄弟一样。

    “你打算带我去那？”

    晏临早就规划好了今天的行程，“我们去酒楼，男子不应该就是喝酒吗？有可能会遇到熟人，你可要跟他们装着不认识，对了，我昨晚就给他们通知了。”

    不用明，越云里也知道晏临的人是谁。

    她在荣棠的熟人，白蔹已经回了药谷，再就是唐若朝和宋嵘秋。

    “看看这匹马怎么样？”

    晏临着，将中缰绳递到了越云里里。

    “若不是你，我可不会轻易把它让给别人骑。”

    越云里在马背上的时间很长，也对马颇有了解，这匹马毛色是枣红色，柔顺而有光泽，她一跃而上，摸摸马的鬓毛。

    “的确是匹好马。”

    晏临则是骑着一匹黑马，晃晃悠悠在越云里身前。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费尽心思想通过比武招亲迎娶四皇女，是真心喜欢，还是别有所图，越云里心中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听晏临的姬妾很多，若是喜爱四皇女，不会这么纵容自己。

    越云里本以为晏临方才的酒楼，和荣棠的醉玉坊大同异，直到进了一条满是莺莺燕燕的街，才知道上了当。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

    晏临点头，“是啊，不喜欢吗？有男子不喜欢这里？”

    越云里轻笑，“不喜欢这种地方的男子多了，而且现在是白日。”

    “所以我们不做晚上该做的事情。”晏临轻扯缰绳，侧目望着越云里，“我们做白天男子做的事情，喝酒。”

    “你还真是肤浅。”越云里忍不住开口，嘴角轻扬，“男子白天里应当读书练武，闲暇时才喝酒。”

    晏临不以为然，“看样子你比我还懂男子，不过也可能吧。”

    二人停下一间酒楼前，越云里看了眼牌匾，上面写着“萃明楼”。

    只有一层，没有第二层，所有人都在大厅里。

    越云里跟着晏临坐下，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晏临出声询问，“你不喝酒吗？”

    越云里环顾四周，周围人不算多，只有零星几桌。

    “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太习惯坐在厅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