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鹰犬(五十六)

A+A-

    “不会。”

    “”呵。

    徐文蓁微微一笑,“所以你自顾自想去。”你这样的人还假意问别人作甚?有什么好问的。“你想明白之前,倒不如来讲完令你毫无犹疑的成氏。我们俩这会儿大半夜的坐一块,起因之一就有你想提成氏吧?那就痛快点。”

    “也对。”我们俩?痛快点?讲得好,我喜欢。

    “你先我先?”

    “那姐请!”

    徐文蓁不多废话,没什么推拒直接进入正题,“我徐家段不显,比不得东厂,比不得原厂督。

    我只知道士林尽闻成王仁义贤德,皇帝不曾忌讳成王存在,天元宗近些年来同成王府走得近且隐秘,成王世子化名行走江湖、组建了一方势力、游走于上下官员身侧。

    我只知道成王府确实不甘寂寞,遇帝位传承有可乘之,适时就有横插一杠子。

    我只知道成王世子日前隐匿身份,悄然入京,正与崔少侠同顾姐姐一道。只他们交情虽好,却并不知实情,不知成王世子,不知成王府。

    余者,”顿了顿,“便要请顾大人赐教了。”

    “经营名望却声势不露,足见心;不为人所觉、不为上所忌,足见段;江湖庙堂,势力盘根错节,足见实力不凡;勾搭皇族,窥伺大统承继,足见其志不。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徐家防备的地方?一个几近完美、表里不一、面上没有破绽的异姓王?”

    随着程知句句落下,徐文蓁情不自禁,唇边再一次绽开了点点笑意。

    有的人不凡,使人防备忌惮。可有的人厉害,只让人觉得合该如此。出众得理所当然。

    徐文蓁也不明白她这莫名其妙的观感从何而来,许是一直以来的关注,许是几次三番的交锋,许是不时冒出的直觉。她咂摸了下,不觉得是什么坏事,便欣然放任。

    以徐、顾两家的莫逆关系,徐文蓁怎么着、纵是使尽解数,也不会任凭顾绥成为敌人。那她厉害点又有什么妨碍。

    徐文蓁点点头,“不错。皇子角力,朝堂党争,清流斗法,厂卫弄权,鸡飞狗跳的事情日日没消停,就不要再加上一个实力不凡志向不的勋贵了。”

    程知抚掌,“首辅大人胸有丘壑,明察秋毫,真真是国之柱石。”

    该拍马时就拍马。程知这一记拍得也确是真情实意。徐楷其人,浸淫官场数十年,位列群臣之首而不倒,对上对下、对内对外,处处叫人拿不着错处,眼光才智都不必多。这要是换个普通世界,想来他也能够赢家到底,只可惜,他是处在这么个武道世界里头。

    在这里,非绝顶之辈是没法持有进入终局的入场券的。当徐楷意识到决战开启,反应过来已然太迟,彼时徐家已经不是投票压码,而是背水一战。他硬着头皮上,可不是以己之短对敌所长么。

    所以,现在,有些东西程知打算提早揭破。

    “满朝文武各有各的精明,却难有徐阁老这般瞧得明白。只是,徐阁老对成氏的一番防备,起来,或许只算得上是以有心对上无心。这样还是要吃亏的。”

    徐文蓁挑了挑眉,“明白人不是首先得是东厂的原厂督么?看来你与东厂对成王府果真是了解甚深。愿闻其祥。”

    有心?无心?徐文蓁想起同眼前这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回相见,就是这人对上廖开那回,她也是了一句。她,东厂较之锦衣卫,是深入进行与初初起步的区别。徐文蓁想听一听,在成氏的问题上,徐家比之东厂是不是也是这样,深入进行与初初起步的区别到底是有多大。正好父亲徐楷也提过,徐家论情报难及东厂,成焘父子的动静还要看原朝反应。

    只是想起廖开那回,徐文蓁心下又是好笑。顾绥这家伙讲起正事之前,倒是喜欢正儿八经地先行恭维几句,对上廖开如此,先前见到崔少侠如此,眼下提起爹爹亦是如此。徐文蓁固然没吃这套,可瞧她半点不见敷衍,却也听得一乐。也不知她面对原朝会不会如此。厂卫弄权她无所谓,阿谀媚上不知是不是也不介意。

    ----------

    “我便先一处。我先问你,你觉得,论修为,天下谁可称第一?”

    “啊?”

    “在你心目中,谁是天下第一?”

    “这,你问天下第一高?”

    “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大越天下追寻武道大成的不知凡几,不定那第一就藏在哪个高山深林、荒原戈壁里面闭死关。不过你既是这么问了,那就只显名于世能够拿来比较的。

    江湖武林,以一宗一教为最。天元宗柳宗主自是高,天正教褚教主也是高,只是前者似乎还有崔少侠一争,后者隐匿多年不在人前。孰高孰低,不得而知。

    再放眼天下,极具盛名的还有原厂督。其他武者,或朝廷招纳的,或皇家豢养的,在原厂督面前不必再提。”

    徐文蓁一顿,“你白日里有,崔少侠还不是原厂督对,那么,你心目中的天下第一就是原厂督了?”

    “我心目中?是。”程知口中喃喃,随即便是肯定。那个男子天下无双,不论结果,单看过程,在程知私心里头,的确可论第一。

    “只是,实际如何还不好。实际上,柳渭南没有同崔光召一争之力,却有人有同原朝相较之能。”

    徐文蓁眼眸一缩,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是谁?”

    “你猜到了么?不是别人,正是成焘。”

    “成王?你成王本人?!”

    “你是不知道成焘会武,不是知道成焘不会武吧?不显名于世,不代表不显露于人,不代表不能够拿来比较。”

    这意思是,“原厂督同成王交过?难分胜负?”徐文蓁倒抽一口凉气。

    原朝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看年年被他扔出来的那堆成山的尸体就知道了。都是试图刺杀他的各路高。若非原朝实力莫测强横如斯,区区东厂哪有横行无忌、嚣张跋扈的资格。而皇帝这些年又哪能安安稳稳排除异己,时不时向臣下大动干戈、大逞君威。

    只是好在原朝虽强,却是孤家寡人。他握权柄,却是倚靠皇权,他大肆树敌,却不曾倾覆朝纲。各方势力没有对他一击必杀的能耐,也就捏着鼻子忍下了他的存在,彼此间便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上。

    可现在,要是有这种实力的,是个有家世、有名望、有势力、有野心的人,那局面可就大为不同了。

    徐文蓁每一世身处的环境都与政治圈子紧密交缠,所思所虑自是与世俗善恶不尽相同。世人眼中的大恶人,譬如原朝,世人眼中的大善人,譬如成焘,在徐文蓁这里,于江山社稷、于黎庶百姓的角度看来,产生的作用与危害或许恰恰相反。

    “对,是交过,若干年前。不过,义父败了。”

    “什么?”

    “而且,据闻,成焘一贯修行不缀,近来又是闭关有成。”

    “怎、怎么会?先天高又不是大白菜,资质、功法、悟性、缘,缺一不可,这还是你的?”

    “对呀,成焘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啊。”

    “”

    “若非如此,义父想要杀一个人,纵他贵为王爵,不也早不知道投胎多少回了么。”

    “”

    “修为这种东西又骗不了人。这会儿信不信是你的事儿,总之我讲给你听过,成焘日后动起来,你可别太惊讶。”

    “”徐文蓁心下几个起伏,若是当真有可论天下第一的修为,大越开国之事在前,她张了张口,艰涩问道,“你成氏是虎狼之辈,是野心家黄雀在后,你指的成氏的野心是?”

    程知微微一笑,也不徐文蓁明知故问了,“自然是夺杨氏天下啦。”

    “原朝知道?”

    “自然知道。”

    很好。

    徐文蓁闭了闭眼,这下好了,也不用多看什么原朝同东厂的反应,这里里外外都直接被告知了。

    这要是真的,可就不是难及,那是远远难及。而修为这种东西,的确骗不了人。徐文蓁此刻心中已是震动,思绪翻滚,眸光涌动,偏偏耳边却没停。那人又凑近几分,带着疑惑的嗓音轻轻响起。

    “信不信还是你的事儿,我就好奇想多问一句,且把这当真,你觉着成氏为主如何?毕竟杨端那些个歪瓜裂枣的儿子,确实没法同哪哪都好的成氏父子比。”

    作者有话要:

    文蓁:“我们俩这会儿大半夜的坐一块,”

    程知:不想坐一块只想做一块

    文蓁:“痛快点,”

    程知:?!

    文蓁:“你先我先?”

    程知:?!

    程知:好的,没问题,都可以。指哪打哪,一定配合。

    ----------

    程知:在你心目中,谁是天下第一?

    文蓁:在我心目中,只有一个天下第一。

    文蓁:那么,在你心目中,谁又是天下第一?

    程知:我亦然。乖巧微笑jpg。

    感谢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天使:好吧就这样枚

    感谢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徐言0瓶、宅成了球5瓶、月之狼星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