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丹师之死
夜深人静, 莫月华推门而出,快步行至拐角,颔首冲凤锦蓉一笑, “多谢姑娘相助。”
凤锦蓉摆摆手, “诶, 伯母您别这样客气,江将军和将军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且潺潺与我是好姐妹, 您有难我不相帮不过去的。”
萧翊安悄然无声的出现,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瓶子, “已经晕了,如何处置?”
曾云轩拧眉,“那是北国奸细,我们要坐视不理?”
凤锦蓉这半途穿过来的是没啥感觉的, 曾云轩毕竟是长在南国,又自受到忠君爱国的熏陶,所以难免在意。
莫月华却抓住了凤锦蓉的手, “凤姑娘, 他们不是北国人,一路上也没有伤害我,再则,为免草惊蛇,还是不要伤害他们了吧。”
其他人没想到莫月华会这样,彼此对视一眼, 凤锦蓉也的确没想杀人,“伯母既然这样要求了,我自然没有意见。”
一行人连夜离开了客栈,黑暗的房间内,曲柳眉缓缓睁开了眼,松松的掌心攥紧,一枚暖玉坠硌的掌心生疼。
她眸子里泛着冷,面上是极倔强的神色,躺着一动不动。
魔教中人天生极能抗毒,就算那是安无修给的迷药又如何,她曲柳眉会被这种把戏给撂倒?
只是……她本算下一刻就冷笑而起,绝了莫月华的心思。偏偏她并未第一时间离去,而是坐到了她身边。
那一刻曲柳眉不知怎么了,竟然紧张起来,下意识开始装睡。
她想怎么样?是想趁机杀了她?
莫月华看了她一会儿,替她掖了掖被角,将一枚暖玉塞进了她松握的手心里。
“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真漂亮。”她低低的感叹着,却让曲柳眉鼻子忍不住的酸。
“是我们的错,上一代的恩怨,延续了几代人,伤害了最无辜的你。”莫月华眼神含着疲惫,躲了很多年,终究还是来到了面前。
“我与你父亲相爱时,你的到来让我惊喜的落泪,可反目成仇时,你的存在……却成了我的刺。”她无法原谅那个男人,他娶她是为了报仇,杀害她的父亲,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更无法面对曲柳眉,这个她跟曲一亭的女儿,她要怎么做呢?她亲生女儿的父亲,却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每看见曲柳眉,她都会被迫想起曲一亭,想起那些仇恨,多年来,折磨着她也折磨着别人。
“魔教的精深武功分为九转寒功和金甲神功,九转寒功从来只传男,金甲神功是专门女子学习,我早为你备下多年。”莫月华叹了口气,“时间飞逝,算算也二十年了,你已然不需要我,我也不要你原谅。”
从曲柳眉用出惑心大法那一刻起,莫月华就认出她了,惑心大法是曲一亭的绝学,他那个人,被自己师父压榨了一辈子,自负自卑又自傲,自己的绝学,除了女儿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曲柳眉不曾发现,她渴望她认出她,不自觉会在她面前展示很多会暴露自己的东西,这不是曲柳眉该有的粗心。
莫月华起身走向门口,“你后悔吗?”
她站定,没有丝毫惊讶,“不悔,都不悔。”
无论是当年伤了曲一亭,还是丢下曲柳眉逃走,再来一次,她也会这样选择。
曲柳眉懂她的意思,她只是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若再来一次,会带着我走吗?”
莫月华开门的指尖一抖,像是被这问题给击败了,一股酸直袭心头,这一句话明明那么平静,可偏偏透着一点傻,一点期待。
“多傻的话……我带不走你。”最终,她只是这样回答。
在当年那种情况下,她家破人亡,自己都自身难保,东躲西藏,最终武功尽失,她怎么可能带着孩子逃跑?曲一亭最看重这个女儿,跟着父亲她才有好日子,跟着她,只会在她的怨恨中受尽委屈。
她一直躺着,直到天光大亮,纪由守着她,不停地一遍又一遍的拿布巾给她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泪,心里被揪得生疼。
曲柳眉没有去追回莫月华,或许一开始自动请缨来到南国抓莫月华,她就不是真的为了带她去北国的,如今她仿佛已经得了自己的目的,根本不在意她是否离开。
“你还有我。”纪由俯身,轻轻吻在她额头。
“他们都以为我怨恨吗,其实不,我自便明白,她是对的,她的选择没有错。”曲柳眉轻轻开口,眉目漾着一点无谓,“她每一个答案我都心知肚明,只是想听她一遍罢了。”
纪由点头,“嗯,我知道。”
*
三日时间晃眼便到,陆潺潺被冯康请出太守府,迫不及待的引去了城外黑石山上的祭台。
她扫了一眼,黑石山整座山都少见绿色,怪石嶙峋,唯有顶上是个极广阔的平台,上门还有鼎炉跟香桌,看样子应当是以往姜城的祭祀之地。
“冯大人,既然是巡视,自然是先要了解百姓的生活,我认为,你我去城中的平民区,都比来这儿好吧。”
冯康已经不屑掩饰,冷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羽毛扇,“郡主容禀,这三日臣已经代郡主巡视过了,发现城中百姓苦不堪言,臣十分苦恼,昨夜却梦见神仙托梦,原来郡主乃是神仙转世,若在姜城将郡主送归上天,必定能使姜城得大福报!”
“为了姜城百姓,郡主,还请您速速归天吧。”他似模似样的做了个揖。
陆潺潺似笑非笑,身姿笔挺的站在场中,“若我不呢?”
冯康起身,扬眉抬手,“那就只好得罪郡主了,来人,送郡主归天。”
她佁然不动,神色极冷的看过三千甲,“你们残害女子,好大的胆子!”
一句话,那三千甲士定在了原地,不伤女子是这个世界多年来的规律,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冯康眯眸,“郡主,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临行时陛下暗中将三千人的指挥权交给了臣,他们若敢不听命令行事,自有陛下降罪!”
“郡主与一般女子不同,您乃是天神啊,如今不过是各归各位,怎么算是残害呢。”冯康大手一挥,“郡主还是莫要自私的好,为了百姓,区区性命算什么?来人,抓住她!”
“站住!”陆潺潺冷喝,“冯大人,且不知你算如何送我归天?”
“郡主看见这口大鼎了吗,火已燃烧,等到它发出嗡鸣之声,郡主便跳入其中,祭祀天地亦回归神位,可喜可贺。”冯康眼冒精光。
陆潺潺冷笑一声,提步过去,站在那火焰前,看着火苗舔着大鼎的底,
突的伸手,扯下自己腰间的荷包扔进了火堆里,转瞬就被火焰吞噬尽了。
“你干什么?!”冯康就站在不远处,见之色变,步子往前一定,下一刻便抬袖遮住了鼻子。
他是知道这侄女的厉害的,因此格外谨慎,“别想耍花招!此地三千甲士,你不可能跑的掉。”
陆潺潺弹了弹指尖,轻瞄他一眼,“师叔,多年不见,未曾想,你竟是不曾变过,还变本加厉。”
冯康一惊,继而冷静下来,缓缓站直了,两手一展,“原来你早便认出来了,一直在这做戏。”
“自然了,师叔装作不识我,我也只能装作不认识师叔,否则贸然唐突岂不是不好。”陆潺潺轻笑。
“怎么,想求我放了你?”
“放?”陆潺潺猝然侧身,站在熊熊烈火边看过来,身上的衣袖发丝都被气浪冲的张扬飞舞。
“师叔,谁放谁还不一定呢。”
“你以为我这三日在太守府乐不思蜀吗?”她眉目骤沉,“这三日,我看完了这十几年来的卷宗!”
“从时间来看,自你来到姜城,城中的失踪案就直线上升,且间隔时间都很稳定,幼童,女子,男子,老人,统统都有,看上去似乎都没有联系。”
“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失踪前都没有挣扎或预兆,而且从体重身高来看,恰恰都是师叔你能搬动的,师叔精通用药,若是以大夫的身份,便能卸掉人大半的防备之心,迷住个人也十分简单对吧。而且,我查了姜城的百姓居民记录,从你离开之后,就几乎没有失踪案发生了,唯有的一起也找到了,还是因为失足落崖。”
“师叔,可真巧啊。”陆潺潺缓缓道,“我想,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放弃炼药吧,那些人,都在某一时刻入了你的炉鼎了,骨肉无存,这才找不到去向。”
冯康胸腔涌动着怒火,“那又如何,为了仙药献身,是他们的荣幸。”
“只可惜不过是些凡夫俗子,恶臭肮脏,根本毁了我无数药材!”
他赤红的眼睛看向陆潺潺,粗喘着气息,“当年若非是你这短命鬼命硬,你那父亲从中作梗,害死我妻儿,我又岂会如此?近二十年了,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都拜你们所赐!”
陆潺潺半步不让,“胡言乱语!我父亲为救甄八娘,搁置我的治疗,日夜为甄八娘调养,是你妄想害死他唯一的女儿,却还死不悔改!”
“哈哈哈哈,道我不知么?”冯康大笑起来,“八娘当年先看上你父亲,只是你父亲清高自傲,看不上她,后来八娘与我恩爱,你父亲自诩能耐,却被个早有夫侍的女人骗身骗心骗财,带着你这个短命鬼龟缩山中,他看我妻儿和睦,一家相爱,心生嫉妒悔恨,所以才处处阻挠,害死了八娘!”
“是他,害我到如今的地步,我本来一家和乐,有妻有子,都是被你们害了!你当年若乖乖祭丹,也算你父亲偿还他欠我的,可惜他宁可舍弃师兄弟的情义,眼睁睁看着八娘痛苦,也不愿丢掉一个吸血的女儿,他不配做大夫,不配!”
提起多年前的往事,冯康再也维持不了平静,他紧攥住扇子,身子都微不可见的抖,可见是痛苦到了极点。
“你真可笑,因为自己无能救不了妻儿,又不愿承认,只能将一切怪罪在父亲身上,以为这样才能让你轻松一点吧?”陆潺潺摇头,“你害死那么多人命也没有半点悔恨,可见是个多丧心病狂的人,冯康,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嗬嗬嗬……”他从嗓子里冒出怪异的笑声,“代价?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当然,若代华突然出现,愿意代你入鼎,倒也可以啊,哈哈哈哈……”
陆潺潺轻笑一声,“是吗,那你且来抓我啊。”
冯康一顿,神色阴沉下去,大步走过来,眼前却发生了怪事,陆潺潺突然在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阴暗的地下室,室中央的鼎炉亮着火焰,周围墙壁上隐约透出深色的斑斑血迹。
这地方他很熟悉,是他当年离开山中来到姜城的住所——下面的地下室,也是他炼药的地方。
冯康变了脸色,很快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迷幻烟!”
但即便他知道自己眼前都是假的,可是却无法离开,只能在原地暴躁,“就算你能拖住一时又如何,你能拖住一世不成?”
陆潺潺这迷幻烟的材料还是当初在魔教时拿的墨雪晒干的几朵花,一直舍不得用,也就是这次预感不妙,才连夜制作出来。
“师叔难不成以为,我真想跟你叙旧?”不过是拖时间等迷幻烟散发效果罢了。
“不过师叔得对,可我只要一时便好。”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始终未见人影,“师叔怕是忘了,在姜城,我是郡主,是姜城的主人!”
“我已经跟太守分析了这些年的失踪案,根据那些人的住址和居民记录,点出了师叔住的大致范围,来前已经吩咐太守,带领所有人手去挖,相信此时他们已经有了发现。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赶过来。”
“我想,以师叔你这样的讲究,那些人都达不到你的所谓标准,你也没心思把人几天几夜熬化了彻底消除证据的,估计都埋在你的住所底下呢,那片土地,可都是冤魂哪……”陆潺潺沉着眼,轻声道。
冯康发泄过后,反倒是冷静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聪慧更胜从前。若是八娘他们还在,我本想着,等我儿出生,让你与他结为夫妻的,可叹命运弄人。”
他一双眼无着落的看过来,脚下也慢慢的向这边走着。
陆潺潺敛眉,“劳师叔看重,潺潺可受不起。”
似乎确定了她的声音,冯康脚下发力,猛地冲了过来,陆潺潺神色无喜无怒,脚尖一转,人便向后撤了一分。
冯康神色扭曲,“八娘死后,我早也不想活了,如今又被你害到如此地步,你父亲不在,我不带你一起走,岂不是对你不起?”
他两手一张,划开极大地弧度,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刹不住,跟着窜进了火里。
“啊——!”被火烧的滋味显然不好受,冯康又没有内力相护,顿时手脚剧烈的挣扎着,在火中不停地滚。
火焰窜遍了他的全身,陆潺潺袖下的指尖紧攥,唇也微微发白,额间隐有汗意,眼神闪过一丝恐惧,又飞快消失不见。
这是她第一次害人,明确想要一个人死,还成功了。
就算知道这个人作恶多端,还想杀她,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烧死,听着耳边的惨叫,这实在是太考验承受力了。
她垂眸避开,只是冷道:“师叔,你那样想要人祭丹,怎么不自己来?如今你也尝到了这样痛苦的滋味,为你的仙药献身,你可还觉得荣幸?”
身后甲胄之声响起,三千甲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冯康死,这可是皇上重点吩咐要保护的人。
陆潺潺大袖轻甩,只是避到鼎炉另一边,冷眼看着这些甲士走近了全中了迷幻烟,个个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都给我过来围住这里!”头的甲士咬牙喊道,“陛下有令,绝不可放走昭玉郡主!”
三千人走近这一块,将鼎炉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陆潺潺看了一圈,她又不傻,现在离开这附近,没有迷幻烟,那才是分分钟被抓。
“冯康已死,陛下的命令你们本就做不到了,就算留住我,便以为自己不会挨罚么?”
“若你们听我的,我有法子让你们逃脱责罚,同时陛下也不会因冯康之死发怒。”陆潺潺缓缓道。
三千人谁都没有话,她也不气馁,继续道:“冯康的罪过方才你们也听见了,回京后将此事直接禀明陛下,至于我,我会与你们一道回京,面见陛下,陛下有任何怪罪下来,都由本郡主担着。”
“当然,一路上你们必须尊敬我,对我言听计从,否则,我若想走,无声无息一包毒.药下来,你们谁也拦不住。”
“若你们想着将我捆住押送回去,那还是趁早死心,我好歹是陆王府出身,身为郡主,绝不受辱!神医之女,想自杀的方法多不胜数,到时候,就看陛下接不接受一具运回京中腐臭的尸体了。”
话落,还不待那头领反应,一股骇人威压排山倒海般扑来,三千人围成的巨大的圈子被人从最外面掀开,甲士口喷鲜血无法反抗的四飞散开,陆潺潺抬头,以她的视角仰望而去,只看见不断有士兵飞来飞去。
来人犹如一柄利剑,砍瓜切菜,狠狠扎进这一处,破开了明显的缺口。
很快来到了她面前,陆潺潺微微睁大了眼,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人。
“……腐臭的尸体?”那人足足看了她有一分钟那么久,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她并没出事,跟着出声,同时将目光一寸寸刮过眼前那些人。
“谁敢伤她?”他喉头滚动,吐出四个字来,夹杂着巨大的杀气。
“砰砰砰!”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绵延出去让陆潺潺惊大了眼,同时响起的还有围着的几千人齐刷刷被迫跪下的声音。
陆潺潺侧转身看了一圈,三千人,围着她齐齐下跪,响起的声音和画面,不得不让人震撼。甚至连熊熊燃烧的烈火,都禁受不住的向一边偏倒,可只有她,从头到尾安然站立,什么都没感受到。
江星礼日夜兼程,嫌弃马儿跑得慢,干脆一路用轻功飞驰过来,足足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一刻,在姜城太守那探到了陆潺潺的来处,跟着马不停蹄的便冲了过来,因此,如今的将军大人外表实在不忍直视。
可他浑身上下透出的威势,却让人难以忽视。
陆潺潺看回他,“你怎么来了?”
江星礼被她唤回神智,盯准了她,眸中的神色却十分诡异,“我来寻你,所幸你无事。”
眯起了眼,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你收敛些,这些都是陛下手下的亲兵。”陆潺潺不禁提醒。
江星礼眸光闪了闪,“若是他们战场杀敌,我自当尊敬,可他们如今在此助纣为虐,三千男儿!却只为逼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去死,可笑!”
“郡主!郡主方才所言,可当真?”那跪着的将领突然道。
陆潺潺侧眸,“自然当真。”
“好,那我等自然听郡主的。”
“听见了?这些人暂时都不能死,他们有足足三千人,如今都听我调遣,将军大人足智多谋,如你所,不若让他们上战场杀敌去,如何?”来时的路上她也听见了不少传闻,心知如今的江星礼手下无人。
只是江星礼却怪怪的,他像是不满她关注别的事情,抬指扭着她的下巴对准他,“不准与他话!”
下巴上的手指冰凉刺骨,陆潺潺不适的皱眉,抬手将他拍开,“别胡闹。”
江星礼眸色暗沉,掌间聚劲,一转,陆潺潺急忙抱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方才他明显是要对那位将领下手,这要是三千人的头没了,她怎么压服下面的人?
“……很好。”江星礼却误会了,垂眸看着她抱着他的样子,像是终于满意了,点点头。
???陆潺潺满头问号,他发什么神经?
江星礼搂紧她的腰,往后一步,陆潺潺被迫向后,她拧眉,“后面就是火。”
但他充耳不闻,强硬的带着她走向火中,“喂!江星礼!”陆潺潺微微色变。
火苗舔上了她的裙角,炽热的温度即便没有袭身,也让她感到疼痛,陆潺潺轻轻抽气,“嘶——”
他眼眸轻动,掌间寒气喷涌,很快熄灭了裙角的火焰,一层无形防罩撑开,火焰都被迫逼到了一边,陆潺潺身周却十分清凉。
实在忍不住脾气了,她抬手狠狠捶了他一下,“你到底发什么疯?!”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她听见他沙哑着嗓子在耳边道。
还没等陆潺潺做出什么反应来,江星礼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唔……”肩膀一阵刺痛,陆潺潺抿唇,不肯吃亏,抬手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拧了三百六十度!
江星礼不松口,她就再次狠狠的拧,那耳朵都几乎被拽下来了!充血一片。
“啊!”江星礼满口的血腥气,觉得好受了许多,清醒过来便是耳朵上传来的剧痛。
“你是狗变的是吧?!那就给我当一只独耳狗吧!”陆潺潺恶狠狠的道。
作者有话要: 感谢爱永恒的雷雷!
晚安啦大家
对了,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啊,唉,豆子虽然是单身贵族,但还是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么么么哒,不管有没有情人,都要对自己好好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