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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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陈皖南。”瞿慎枝震惊地瞪着他, “这年头,乱搞别人妻子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话清楚, 谁的妻子!”不待陈皖南回话,刑侦队的人全部跑过来, 他们一字排开站在陈皖南身后,都是警察,以身上警服的名义全力撑他人品。

    “算了。还不够乱吗?”方周英上前拉。逸斐和瞿嘉的婚事, 她至今都不敢保证是不是两个孩安慰弥留中的二弟所做的戏,现在被瞿慎枝大庭广众下爆出来,万一是假的, 丢人丢大了!

    瞿慎枝一把挥手她的手, 她懒得对烂好人的大嫂多讲一句,直接看瞿逸斐。

    “逸斐, 告诉这帮人,瞿嘉是不是跟你在英国领过证!”

    “吵什么?”沉静女声从后而来。

    刑侦队的人全部面对走廊而战,瞿嘉从病房一出来,众人就瞄到她, 当事人来了,她再怎么样, 也不会让陈皖南顶着人民警察的身份乱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众人等着她辟谣。

    瞿逸斐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这态度激的陈皖南眼皮子直跳,他望向瞿嘉,其实就是几秒的事情, 从听到她跟别人领过证到三天三夜不见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四五秒的事情。

    陈皖南克制着自己,太阳穴处暴跳的青筋还是压不住,问她,“怎么回事?”

    声音粗哑的,差点叫旁人听不见声。

    瞿嘉听见了,她就知道无论人群多么闹,只要陈皖南开口,她第一时间搜索的就是他的声音,瞿慎枝在旁叫嚣着质问她是不是背叛瞿逸斐,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虽然绿帽子不是好词语,可听到她给另一个男人戴与另一个男人的暧昧关系,陈皖南眼神阴沉到可怕。

    “吵什么。”她还是这三个字,目光从陈皖南那儿转回,冷淡淡望着瞿慎枝,“这是医院。瞿定北需要休养。请姑妈回去吧。”

    “好。都不关我的事是吧。”瞿慎枝怒极反笑,被亲侄女当面赶,另一个侄子又不见她,大哥一家又是这幅德性,离开也罢。只不过经过瞿逸斐身边时,众人明显感觉她对瞿逸斐失望至极。

    摆在眼前的权益,他都不争取!

    所以即使瞿慎枝走了,瞿嘉和瞿逸斐是否为夫妻的问题,仍然剑拔弩张。

    “你胳膊怎么了?”身在风暴中心,瞿逸斐心中有底的硬气派头,一双狐狸眼只关注的看着瞿嘉吊着的胳膊。

    “意外,扭了下。”瞿嘉回道。

    “就过年一段时间,你们兄妹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方周英难过的道。

    感觉到被无视的刑侦队其他人,一双双眼睛盯着瞿嘉与瞿逸斐的互动。好在,瞿顾问还是把陈皖南放第一位的,与瞿逸斐只不咸不淡的一问一答略过后,她就望向陈皖南,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看陈皖南时,眼神充满爱意。

    然而,没等大家把松下的那口气彻底吐完,瞿嘉一句话叫场面情况急转直下。

    “我没什么可的。信不信在你。”

    陈皖南有一瞬间的凝固,“这叫什么话?”

    刑侦队的人面面相觑。

    瞿逸斐还是先前那个胸有成竹的表情。

    “有没有领证,瞿嘉你给个答案不就结了。”出声的是赵晓然,她真有点急了,表情也有些慌,瞿嘉这什么意思啊。

    “我和逸斐……”她难以继续的停顿了一秒,继而抱歉笑,对陈皖南道:“对不起啊。”

    妈的……

    他心猛沉。

    .

    今年的七天假期,在宁城街头惊心动魄的追车戏码中火光火燎中落幕。

    鹿跃被禁止了回学校上学的事,她是高三生,下半学期很关键了,而且陈皖南好几天没回家,瞿嘉又受伤,之前鹿跃好几次要去翡翠庄园看她,都被陈皖南拒绝。

    现在他们两个一起回宁城,还不准她回去。

    鹿跃干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皖南回她一句工作忙,便再无声响。

    还是爷爷安慰的她,“就在家多呆一个星期。哥哥那边事情肯定有些复杂。照顾不到你 。”

    当警察,突发事件常有。可这次,好像很严重。

    鹿跃不免忧心忡忡。

    身为警察家属,这个新年,其他家庭里的人也都跟鹿跃一样。

    武钢感觉自己身体都胖了一圈,不是吃好喝好的,而是加班过度水肿了。

    不过,还是值得的,他帮着技术组的人终于将那辆烧成骨架的车全部扒拉开来研究完了。

    “嘿,报告出来了,大家怎么没点兴奋劲儿?”武钢莫名其妙的站在刑侦队的办公室里,大家表情都有些不对劲,“从医院回来就这德性,周越死啦?”

    不对。

    死了应该拉回来给他剖啊。

    武钢皱眉,算从爱八卦的赵晓然身上探点信息,赵晓然冷冰冰一个眼刀削过来,他及时转音,谈起正经事,“那什么……”

    “陈队在吗!”外面人吼来一嗓子。

    武钢吓一跳,瞪着来人看半天。

    那人不好意思一笑,然而赶紧往办公室里找,“陈队在哪?瞿顾问的那张地图有结果了!”

    “他在办公室!”赵晓然猛地站起指路。

    那人一声谢了转身风一样的往队长办公室跑。

    大约过了十分钟,陈皖南穿着凌时在医院的黑衣长裤出来了,挽起的袖口,露出臂上的淤青,来不及处理经过一夜发酵,那青黑痕迹看着有些吓人,连他表情都影响着透着黑沉,叫人噤声。

    “为什么全市二十八家康复中心都要查?”还是赵晓然壮着胆子,在陈皖南讲话期间心谨慎问了一句。

    已经确认,瞿嘉画出的地图,当年囚禁她的地方是本市一家名不经传的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私人慈善性质,现已关闭。

    “不止这些康复中心。还有孤儿院,收容所,有过记录,或者有记忆点的,只要是关于一个十多岁男孩的事,全部查清楚。”陈皖南捏了捏鼻梁,大家能看到他闭起的双眼,和如剑的眉,“在米诺进入安信康复中心前,他可能是个高功能型自闭症患者。”

    懂了。

    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家长肯定从多方进行治疗过,直到毫无结果,心灰意冷将他丢掉前,都有去福利院之类的地方听过的可能。

    “这太大海捞针了。”在桌边歇着,一边旁听的法医主任闲闲插话道。

    “只要确定了米诺,是在安信和瞿嘉有过交集,就算踏破铁鞋,咱们也能翻出他现在的蛛丝马迹。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者藏在暗处一辈子。”杨波的很实在,“何况他已经在国内作案。”

    其他人表示不乐观。

    “哎,看经侦队的情况,这完全不关米诺事,属于内讧,包括曾家也是,曾鹏被抓,为他前女友复仇有关。这几大披着人皮的大集团,养着一只凶残的暗.杀队伍,扫除竞争对手,贩卖人口,文物走私等……周越是这支队伍的头,霍连云被杀,现场找不到除了周越以外第二人的足迹,凶手是他无疑了。内讧的迹象十分明显。”

    “对,连瞿定北都当年抓他的人,是周越。”

    “这个米诺……好像是瞿顾问臆想出来的人物一样。”有人摆出真诚的疑惑脸。

    这不是讽刺瞿嘉,至少目前种种迹象看来,米诺这个人都没出现过。

    “我不赞同。”杨波无条件支持瞿嘉,“米诺已经开始作案。而瞿定北的思维被药物过量蚕食,他自己清不清楚都不知道,如果他的话可靠,逃出来那一刻就会找瞿嘉,而不是等了六年才姗姗来迟。”

    “杨组长的意思是,米诺是这支队伍的头,周越是他推出来当替罪羊?”

    “对。”杨波点头。

    “证据呢?”持怀疑态度的那波人还是不信,“案子进行到现在,除非周越醒了,指出米诺的下落,否则,米诺就只是一个符号,没有存在的痕迹。即使当年瞿顾问与他在安信康复中心有过交集,他也只可能是周越养在那里的一个马仔。”

    如果是这样,整个以米诺雷诺斯为目标的屠牛行动就是错误的,完全贻笑大方。

    “大家忘了除夕晚上,瞿嘉在花房发现的那个雨衣人?”杨波脸黑了,“还有代表美方的陆盛,他已经提出米诺这个人的存在,不是瞿嘉一个人笑!”

    “米诺就是周越呢?”

    这声音出来,屋内一阵寂静。目前迹象都往这边显示。

    过了好几秒,杨波才道,“查吧。周越这个人所有的轨迹,如果米诺存在,一定有他和对方联系过的证据!即使,这个证据相当隐秘。”

    武钢脑壳子疼,看着这帮人讨论了半天没个结果,当然破案这件事不是开几场会就讨论出结果的,要讲证据,而他昨夜扒了一夜灰,得到的证据就是——一枚穿甲□□。

    “电视里用枪射击油桶发生爆炸都是虚构,在座的都知道一般□□,□□,冲锋狙击之类的枪里子弹基本不会引起火灾。而这枚穿甲□□是可以的。不过因为周越携带了一把气焰枪,不排除他算射击瞿定北时,操作失误,自焚了。”

    赵晓然不赞同武钢的观点,“我认为瞿定北录口供的时候,思绪是很清楚的,最后一次撞击前,他周越副驾车窗突然爆裂,我们应该相信他。而且,周越是傻子吗?携枪携发射时可产生火光的气焰枪?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藏械吗?”

    部分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得在太白大道的全部监控视频里,寻找在中断位置出现过的可疑人,方能判断,是不是有人射击过周越的车窗。

    ……这工作量也是感人了。

    不过会开到天蒙蒙亮了,陈皖南只除了在一开始了安信的事情,一直当的是个听众,而且他一言不发的时候,实在没人敢扰他。

    赵晓然偷偷开了差,用高大的水杯子遮挡着自己聊天窗口,她拜托了英国的同学,调查瞿嘉单身与否的问题。

    “错开时间,每人各休息两时。”陈皖南虽然没太过话,可这条安排,众人还是听出他的疲惫。

    完,在众人高高低低的应声中,他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赵晓然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了。

    ……

    清的市公安局,鸦雀无声。

    走廊灯灭了。

    昏昏暗暗交错不断的阴影在大理石地面上。

    “陈队!”赵晓然平底靴追出来的动静很明显。

    “什么事?”陈皖南挺拔的背影停下,微侧眸看她,眼里是一片冷,他遇上大案时,经常性的冷酷自我,可这时眼底的冷,就不是那种冷了,很叫人看不透,心里封闭起来的感觉。

    赵晓然知道是因为谁,她嗫嚅启声道,“我拜托英国的同学,查过瞿嘉的婚姻记录,她没有结过婚,根本没有她的记录。”

    “我知道。”

    陈皖南平静的语气,叫赵晓然惊的嘴巴张大,“你知道……”那你低迷个什么劲?!!

    上司的心思你别猜。

    猜了你也不懂。

    赵晓然无语凝噎的望着陈皖南进去他自己办公室,声音不算大的带上门,显得她自己好傻逼啊,瞿嘉什么人品,怎么可能舍得让陈皖南背上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罪名!

    哎呀呀,那在医院对陈皖南道什么歉吗,弄的大家都误会,难道是吵架了?

    赵晓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怵在走廊里好一会儿才离去。

    刑侦队队长办公室是个大独间。

    布置比较利落,宽大的红木桌子,两面墙的文件柜,上次,瞿嘉为了宋飞羽的事情闯去休息室浴室找他的情景历历在目,其实,陈皖南自己办公室有个单独休息室,配备一个浴间。

    他没在这里,把她引过来,是怕自己忍不住,在私密的地方对她干出点什么事来。

    忍不住。

    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忍不住,叫人痛苦难耐。

    她和瞿逸斐的过往,让他生气,即使他们间没发生过深刻的事,假的结婚证,真的被瞿家人当做的一对,不,是夫妻。

    她要干什么呢。

    对不起啊。

    我和逸斐……

    叫的那么亲密。

    热水自上方倾洒,白色墙砖壁上撑着的手掌,慢慢收回,陈皖南垂眸,两排睫毛上缀着水珠,他望着自己的掌心,密实的细热流在深长的感情线上纠缠,他唇角翘了翘,是无奈。

    赵乐天就是这个时候兴不请自来跑进办公室,兴高采烈隔着浴间门喊了一嗓子,“陈队我回来了!”

    众人转的人仰马翻之际,他被陈皖南派去大西南山区走了一趟,那边风景养人,赵乐天这个年过的是极好的,脸都白胖了一圈。

    “你。”陈皖南仰头闭眼,让热水从脸上冲刷下来。

    赵乐天话音隔着门板与水声,闷了一层。但陈皖南还是听明白了。

    “瞿逸斐的老家真够远。那天到时,车轮子都开散了,下来还走了四个时山路,才到他们寨子。我找那边的妇女主任核实了,当年瞿逸斐七岁都没有正经名字,就叫林娃子,他们家条件不好,外来户,现在也没亲缘可做dna鉴定。当年妈跑了后,他爸天天喝酒天天就他。妇女主任看不下去,就电话给了当时自助他上学的那家人。那家人心好,直接给了一笔钱把瞿逸斐带走了,可惜路上遇上大滑坡,夫妻二人遇难,瞿逸斐被当作孤儿送去了福利院。六年后,被方周英助养,收为义子。”

    “有他在老家的照片吗。”陈皖南问。

    “还照片咧,老大你是不知道那里多穷,哦,不,是他家多穷。”赵乐天语气夸张。

    “福利院呢?他们收的人。”

    “巧就巧在,这家福利院管理不善,发生过一次火灾,东西全部烧光了。可我找过这家福利院的其他孩子,如今都长大了,问了三个,都瞿逸斐现在的样子就是当年的林娃子。”赵乐天摸摸头,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一无所获,紧接着道,“我在寨子里的时候,听当年的妇女主任,现在是个老奶奶了,不过记忆很好,她提过一点,林娃子曾被他父亲拿火钳烫过大腿,留了很明显的疤。”

    不过瞿逸斐都没有犯罪,莫名其妙去查人家大腿内侧有没有疤痕,是要吃官司的,这家伙可是难缠的律师。

    赵乐天有点莫名其妙,干嘛突然查瞿逸斐,这家伙干什么了?而且组里的人过完一个年后,变得怪怪的。

    此时,赵乐天还不知道自己被排除在屠牛行动之外。

    所以,他十脸懵逼,大家年好像都过的不怎么样啊,一个个睡眠不足,毛孔粗大,浑身丧气的样子。

    不过陈皖南的皮肤是很细腻的那种,热水氤氲后,更添了紧实细密之感。

    赵乐天看到女人指甲抓过的痕迹,就在陈皖南性感的背脊上。

    这子清咳一声,视线转向别处。

    “出去吧。把资料交给杨波,你没其他事了。”陈皖南扣好皮带,扯过在留在外面行军床上的羊绒衫,背脊上水珠没擦干,套头穿上,就这样和衣在床上躺下了。

    赵乐天最后出去时的表情,似乎想探瞿嘉的情况。

    陈皖南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天花是白色的,三天来的睡眠不足,叫他此刻沾上枕头就能睡着,可心为什么那么痛,瞿嘉要做什么,她留在瞿逸斐身边,想看他大腿上的疤?

    不,她不知道疤的存在。

    她是在怀疑,怀疑的东西又跟他是一样的——

    瞿逸斐,他是最像米诺的人。

    他去过源川吗?

    瞿定北落案前,杨波将人带来问过,瞿逸斐滴水不漏。可如果没有,鹿跃画下来的花房里的雨衣人,下半张脸为何如此像他?

    陈皖南感觉胸腔里火辣辣的,这是未知造成的烦怒,两个时,经过三天三夜的未眠后,他只能休息的这两个时,却让大脑停下来。

    他试着努力闭眼,无济于事,如果瞿嘉能坐在旁边,他兴许会安定些。可她不在,在瞿逸斐那边,在阴晴不定藏着事的瞿定北那边。

    周越,周越,瞿逸斐……

    好像缺乏了最关键的某种联系,陈皖南陷入了困境,他又睁开眼,眼底里全是休息不足的红血丝,他望向地面,从浴间踱过来的半湿脚印一直到行军床边。

    “怀青。”他电话给孟怀青,眼睛盯着地下的湿迹,“霍连云遇害当晚,周越追去院子里的脚印,是真实的吧?”

    “这什么话?当然真实的,因为在廊下,没有被雨水破坏。”孟怀青感觉陈皖南的状态有些不对,他一皱眉,望着自己所在的霍家大宅,警戒线里面就是案发现场,“你是不是该好好休息下?”

    陈皖南的确需要休息,但他没有不正常,脑子非常清晰,“周越那排脚印,为什么往外去?”

    “霍连云死后,他从窗口跳出,翻墙逃跑。至于廊下稳而不乱的脚印,我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是真凶造成的动静,调虎离山。”孟怀青是周越非真凶者推断论的坚定支持者。

    陈皖南和他话不费劲,闭眸哼笑了一声,“怀青。我这回真要你们帮忙了。”

    “源川f4,随时听你调令。”孟怀青笑的磊落。

    此刻也只有童年时的趣语,让陈皖南紧绷的神经微松,“帮我仔细查一趟周越脚印终止的周围,有没有被钢珠类过的痕迹。”

    “包括子弹头吗?”

    “包括。”

    “行。中饭前给你结果。”挂电话前孟怀青还是加了一句,“你最好休息一下。”

    “我会的。”陈皖南做了保证。

    这通电话结束,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一落再睁开就是两个时后了,而腹下热腾腾挺起的部位则提醒他,他是很活跃的,身体各机能完全正常运转,只是把勃的时间晚点了两个时。

    上午九点一刻。

    过完新年假期的医院,人一涌而来,好似病也有假期,赶着大家一起上班的节奏同时上岗。

    瞿定北所在的病房外,守了两名警察。

    除了医生护士,谁都不准入内。

    瞿嘉在门外的椅子上熬了一夜,最后天光亮了,被瞿逸斐劝回了家。她要给瞿定北拿些东西,像换洗衣物之类,她犹豫着该不该用他从前的,码子都偏大了。

    “你不回去?”车子平稳在外环上,到了去往市区的岔口,瞿逸斐自己下了车,上来的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司机,瞿嘉叫对方一声平叔,然后望着外面准备要上另一辆商务的瞿逸斐,询问他。

    “公司有些事。”他也熬了一夜,但是面色不错,好像十分开心,“你都半年没回家了。”

    坐在主驾上的那名司机也深有感触,初见到瞿嘉的刹那,差点流了老泪,他看着瞿嘉兄妹长大的,如今显然也晓得了瞿定北落难的事,情绪克制不住。

    还不知道瞿家将变成什么样子。

    瞿嘉没对自己半年不归家的行为做任何解释,只提了下公司,“如果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你叫我。”她对瞿氏将何去何从,没半点切肤的感觉,淡漠地,“这些年多亏你了。”

    瞿逸斐了然的笑了笑,瞿嘉不爱金钱,她早在瞿定北失踪那年知道了什么是她毕生追求的。

    司机平叔从后视镜里看这男才女貌的两人,虽然过多言笑,可相互看透了解的样子,倒显得十分登对,不由心中有些欣慰,没事儿,瞿家有瞿逸斐在,垮不了的,何况他对大姐爱慕至深,无论如何不会叫她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  这章肥的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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