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之物
玩家们站在原地,骚动起来。
因为冻得麻木,舌头都有些大,但并不妨碍交谈。
“怎么回事,好好的箭头怎么断了?难道路走到头了吗?”
“可头上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啊,难不成让咱们在那片空地上进行游戏?”
“不至于吧?空地上?空地上除了雪,可什么都没有。”
“难道,那地底下有东西?非人之物之类的?”
“我、我特么不敢过去了。”
“操,这么玩,要把人玩死了。”
“玩什么啊,还没开始先冻死了。”
“嗑嗑嗑嗑”这是又冷又吓,牙齿碰撞的更频繁的声音。
这些交谈带着一股恐慌和未知的恐惧。就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更让人却步。
花树望着尽头处,那里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并不远,仅几百米的距离,一眼看到头。
他若有所思的摸着边的一个路牌,考虑要不要把它拔出来,用来探路。
还没想好,江璃拉了他一把,“过去看看。”
花树把从路牌上拿下来,顺从的被江璃拉着往前走。
站在原地的玩家面面相觑,犹豫一瞬,陆陆续续跟着往前走。
因为前头有了探路的,他们才胆大起来。
有想法不好的,就想着反正前头有探路的,若有事,也有人首当其冲。
队伍前头,江璃走前,花树拖着江璃的走在后头,两人错开了脚步,江璃注意着前方,花树注意着江璃脚下,若地上真有什么,花树能第一时间把江璃拉回来。
几百米的距离,五分钟就到了。
江璃站在路牌尽头,没再往前走。
这最后尽头插在地上的路牌,显得有些密集。
之前的路牌都是约十米一个,但是在这尽头处,却是一米就有一个。
而且原本脑袋是箭头形状的路牌,在这最后密集的一段,全都变成了圆头。
江璃扫了一眼圆头路牌的数量,竟是不多不少,正好6个。跟他们现在的人数相符。
就在江璃上前摸着路牌,若有所思的时候,身旁的花树突然全身紧绷了一下,江璃察觉,立刻回头看花树,却见花树眼睛警觉的眯了一下,立刻一瞬不瞬的盯住前方,缓缓的摸上后腰。
江璃立刻扭头,看向花树视线所到之处。
他起初什么都没看到,第二眼看出离他们此地几百米远处,有三个排列为三角形的黑点。
第三眼发现,三个黑点在匀速放大。
江璃眯眼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不是放大,而是那黑点在有规律的向他们靠近。
江璃视力没花树好,盯着一处看多了有点雪盲,江璃使劲挤了挤眼,并用指揉了揉,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花树已经反握了匕首,刀刃朝外,摆开了架势。
江璃瞥完花树,再往那边看,却激灵灵一凛。
那东西已经足够近,近到江璃能够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个黑点,而是某种动物的两只眼睛和一只黑色的鼻子。
花树启口,了一句:“狼。”
花树这声也不大,但是,他这个咬字极重的单音一出口,原本嗡嗡不安的众人,在顷刻间静了下来。
一时间,静得仿佛针落可闻。
江璃缓缓抬步,退到花树身后,他听到身后有人匆忙的抬步,似乎惊慌的想向后跑,江璃立刻道了一声:“别跑,不要落单。”
江璃这一声过后,逃跑的脚步犹豫了一瞬,缓缓停了下来。
江璃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前方,狼的全身已经能够分辨,通体雪白的毛,矫健的四肢向着这边奔跑,奔跑带起的风将它的毛发吹得向后张扬。看到人类后它贪婪的张开嘴,露出嘴巴里猩红的舌头,还有在阳光下反光的满口獠牙。
一时间耀眼的白与刺目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狼身巨大,狼头凛凛,它长条的嘴中喷出热气,热气随着奔跑而蒸腾,就像一团型的烟雾。
它奔跑的速度很快,只一会儿,已快冲到近前。
江璃不能给花树碍事,压抑住内心的紧绷,立刻抬脚往后大撤,但张开的左,却忽然摸到了下硬硬的东西,他垂目看了一眼,是圆头的路牌。江璃微微一顿,眼里精光一闪,一下紧抓住路牌,他傻了,这不就是现成的武器?!木牌顶上,他一握上,就毫不犹豫的用双去拔。
不想这牌子插的虽深,但江璃刚开始用劲,就把牌子轻松拔了出来。
江璃愕然一瞬,立刻握住细头,把大圆头朝外,窜前两步,毫不犹豫塞到花树里,跟近身战的短武器比起来,长武器显然更有优势。
花树没回头,摸到里多的东西,只攥了一下感,就知道是什么,于是他眼睛不移,只把刀往后腰准确一插,双握住木牌柄,就冲着飞扑上来的雪狼挥了过去。
那挥动的动作,带着凌厉之势,就像一把破开风刃的刀,带着压力向狼击去。
狼显然出现了忌讳,腾跃而起的它在空中突然扭身,生生把脑袋转了方向,被花树抽了脖子一下,它嗷了一声,一个翻滚跃出战圈,警觉的盯着花树里的牌子,刨着爪子,张嘴威胁低吼,喉咙里低沉的呜咽声,似乎充满了愤怒。
花树不动不移,木牌指着雪狼,眼里一片冰冷。
雪狼弓着肩背,矫健的流线型身体抬起四肢,它缓缓的微侧身体,眼睛盯着最具威胁的花树,一步一步的向侧移动,蓄势待发的样子,像要寻找空隙,伺再扑,进行二次冲击。
花树身后,江璃递了花树木牌后,立刻回头。虽然他能力是战五渣,但是防身的武器还是要有的,即便没法防身,吓唬一下甚至壮胆也是可以的。所以递完木牌,江璃二话不又去拔了一个。
身后美姐见江璃拔,立刻有样学样,生猛的拔了一个,还将江璃拉到身后头老母鸡护崽子般护着。
美姐拔了牌子胖子瘦子不能落下,胖子瘦子行动了跟他们一组吃过甜头的男女玩家也立刻照办。
后头的人看不到前头具体发生了啥,但本能的跟着前头行动,找东西防身。
因为木牌拉长的距离有十几米,所以反应慢一点没有抢到近处木牌的人就赶紧往后跑,一时间阵线拉开的有些长。
前头花树的木牌正随着雪狼移动,雪狼却突然一个扭身,迅捷的冲向了后头去拔木牌的人。
有人拿了中的木牌去挡,随着人群一片惊叫,有人撒了牌子,屁滚尿流的奔跑,慌不择路下,竟是胡乱朝个方向就跑了出去。
雪狼没追这人,它向身体侧方的人下口,被这人拿着拔出的牌子尖叫着挥了一下,它就转移阵地,去叼别人。
它一路左冲右突,穿插在人群中跟随着人流奔跑,有人拿木牌挥它,它就躲,专门冲没木牌的人去。
一时间人群被它冲的很散,但随着它冲突的增多,许多拿了牌子的人品过味来,好像,只要中有了牌子,这狼就不再攻击这人,于是品过味来的人开始高声呐喊让大家赶紧拔牌子。
并有人开始大胆的拿着牌子挥狼,每次狼都颇为忌讳的躲开。
于是接下来,本来威风凛凛的雪狼不得不左躲右闪,显得有些左支右拙。竟是一个人都能没伤到。呲着牙齿愤怒低吼。
美姐看清形势,英勇的把江璃推给花树,领着胖子嗷嗷叫着往前冲,挥舞着牌子驱赶狼,为没拔到牌子的人争取时间。
到了此时,狼彻底显出了它的狼狈,左躲右闪之际低低哀鸣,竟是让剩下的全部玩家都拔到了牌子。
当狼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它静了一瞬,然后扭头,朝着之前离群跑走的玩家逃跑的方向追去。而那个慌不择路的玩家身影,已经逃跑的只剩下了一个点。
在这时,站在最末后的邋遢男却突然尖叫一声,他猛地把里的木牌丢到地上,吓得跌坐在地不住后退,惶恐的指着木牌长柄原本刺入地下的顶端,“血血、柄子上有血。”
见邋遢男这样,站在邋遢男附近的美姐就凑过去,瞅了一眼,见木牌长柄的底端确实有一片不规则的血红颜色。
美姐也是一惊,回头叫江璃。
江璃从前头走过来,他看了邋遢男一眼,“我看看你心。”
邋遢男心下害怕,闻言立刻把心抬了起来,江璃扫了一眼,邋遢男的心不干净,但是并没有沾到红色。
江璃又去看杆子,见颜色均匀细腻的晕染铺展在杆头上,色彩红艳的有些张扬,“不一定是血。”江璃道。血没这么艳,被白雪衬的都有些刺目。
邋遢男惊魂未定,他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脸上不乐意:“凭什么你们杆子上都正常,就我的红?这不公平。”竟又耍赖起来。
江璃斜眼看他一眼,起身走开了,再懒得管他。
邋遢男越想越觉着不吉利,他心里明白别人不可能跟他换,本不乐意想撒泼打滚试试,正好看到地上还有一根没拔的圆牌子,是之前跑走的玩家没拔出来的,他就眼睛一亮,呸呸的爬起来,颠颠的跑去拔那一根,嘴里还碎碎念着“你们不给我,我自己换不就成了。”嘴里念着,心里还跟着乐,但当他弯腰拔这最后一块圆牌的时候,却发现这牌子拔不出来了。
原本很轻松就能拔出的东西,此刻他使了吃奶的劲儿,甚至两腿蹬地借力,也没能拔出来,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别人见他这样,嗤的笑了一声。
队伍里没人喜欢他的。还有人忍不住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