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秀才相公,造作啊(26)
一张床是挨着墙的,不大。
季穆让矢久睡里面,他自己合衣躺在边上,本来床很,睡两个人可能显得拥挤,但两人背对着对方,侧身,中间越有一寸宽。
即使盖着两件被子,中间空隙太大,冷气攀延上两人的后背。
“咳咳”矢久又咳了几声,她捂住嘴发出的声音不大,像是怕吵到旁边的人。
“我去给你倒被水。”季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用了相公!只是背有点受凉”她急着,拉住季穆的。
矢久知道他下床肯定是烧热水,这么冷的天,夜晚更甚。
本来他身体就不好,昨晚更是没有盖被子,出去吹一阵寒风岂不更严重。
即使看不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季穆也能想象得到满满的关心。
也没有下床,只是身子靠过来了些,矢久不敢动,能感觉到后背不再被风吹,暖和多了。
季穆也是厉害,没有让两人身体碰到一点,他掖好了上面的被子,不让风吹进来。
可是下面就惨了,腿下都露在外面,矢久长得矮倒是没什么事。
床太,季穆连蜷缩的地方都没有,闭着眼睛的样子真像睡着了,完全感受不到腿的寒冷。
矢久只是轻咳了几声就睡着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对他们来是不存在的,就今晚来,还是矢久嫁过来两年中第一次的同床共枕。
而且还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连一个聊的话题都没有。
第二日矢久喝了药好些了,也不咳嗽了,只是她的脚还是肿的。
鲁大夫送来的药加上这些天采的,也只够药浴十次,很快就用完了。
这几天持续泡药浴,季穆的身上很远都能闻出一股苦涩的药味,并不好闻。
但是矢久总能从那股药味里找到独属于季穆的清冷,冷冷地梅花一样的气息。
这几天季穆都会帮矢久抹上药酒,这让矢久实在受宠若惊,好在每天都有好转。
村子里有人放鞭炮惊动了‘隐居’的两人,而隔壁王大娘的儿子也携带家眷回来过年,有孩子,闹哄哄的。
红艳艳的对联贴在门上,迎接新的一年,寓意家人和睦快乐平安。
鞭炮声到处响起,是村民们在上坟悼念。
噼噼啪啪,好不热闹。
季家的清冷与村子的热闹格格不入,仿佛在世界之外。
新年因为家人的团聚变得热闹、温暖。无法团聚的人也会用特别的方式记悼。
这刚好是季母去世的第一个年头,季穆必定会去上坟烧纸。
矢久草草地吃了早饭,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等听见季穆出门的声音才敢出来。
对于季母是季穆永远放不下的坎,矢久自然也明白,季母的死对季穆打击太大了。
她记得季穆得知季母死的那天,什么话也没,只是静静地守在季母身边。
村民们一起帮他把季母装进棺材,棺材里的女人一看就是很美的,只是这段时间消瘦了不少,脸颊都凹陷了。
她穿着一件鹅黄袖襦裙,发鬓梳理得整整齐齐,双交握于腹部,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家闺秀。
那时候出了事,夏母第一时间把原主接了回去,直死了人,晦气。
季穆守了整整七天的灵,没有休息一刻,他跪在一个草凳上,一动不动。
村民们想劝他休息,让他媳妇儿来守一晚,可这才发现原主竟然一直没有现身,村民们都很愤怒,大骂原主。
后来葬了季母,季穆也打发完所有村民后,原主回来了。
令她记忆深刻地是,季穆那千年寒冰的眼神里爆发的无穷的杀意。
现在回忆起,都能感受到当时的恐怖,那一刻起,她就被宣布了死刑。
那天季穆是晚间才回来的,也没有吃饭,进了屋就没出来过。
矢久看见他的膝盖上有黄土,大概是跪了一天。
他们如今的关系好像什么都影响不到,因为已经被定型了,这是难以改变的。
这就是为什么好感度还停在0的原因,无论矢久做什么,季穆都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
药材用完,矢久的脚也恢复得差不多,背着背篓进了山。
如今这些能找到的草药,她已熟知,不需要再去麻烦鲁大夫了。
但是为表感谢,矢久还是采了很多鲁大夫需要的草药,积得多了就给鲁大夫送去。
那天鲁大夫走时:“你就是个傻妮子,吃力不讨好!他有什么好,还不如高凌一半好。”
矢久失笑:“我知道他的好就好了,这次确实太感谢高大夫了。”
高凌在矢久眼中就是一老好人,也许是医者仁心,素不相识,而且可能还付不起诊金,可他却在走时都这么惦记。
更甚至他去了别处也能送来所需的药材,那天矢久看见鲁大夫看着那些药材闪闪发光,嘴里一直感叹,这株药有多大年份,功效如何好。
矢久把这件事记在心底,别人有恩于她,是一定要回报的。
尤其是矢久去鲁大夫那里取了第二份高凌送来的药材。
今日耽搁时间太晚,夕阳西下,余晖渐渐落幕,而矢久还在山上。
下山时天已经黑了,冬天的白日实在短。
好在这条路走过多次,她已经记得哪里有坎,哪里有刺丛。
走到一半,突然听见了呜呜的声音,似动物的哭泣一样,很悲伤、无助。
本来矢久是不想去看的,在这漆黑的夜晚她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可巧的是呜呜声就在她前方,那是回家不得不经过的路。
似乎是听见有脚步声,呜呜声大了些,像是在求救。
不远处矢久能看见前方一双可怜的眼睛,嘴里呜呜的像矢久求救。
那只动物一团黑,矢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看起来和狗差不多。
它似乎受了伤,矢久慢慢走过去,明显的闻出了血腥味。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对这只‘狗’有种熟悉感,所以没有照她以前那样视若无睹。
她伸过去,这只‘狗’竟还在她心蹭了蹭,充满了讨好。
这怎么跟她以前养过的那只狗这么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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