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矢久仰头看他，那样子根本不知道季穆的什么。

    季穆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她忘了，只是那件事她忘记了吗？

    “没什么，就是问你想出去走走吗？”季穆眼底凉薄，他动作温和的揉着她的头。

    思绪已经空洞，为什么在他放下时她要离开自己，这个世界让他从孤寂到驻留，再从孤寂到留恋。

    前者是季母，后者是她。

    矢久已经很困了，又打了个哈欠，再还没来得及回答季穆的话就睡着了。

    季穆揉她头的动作停下，轻轻把她放平，让她睡得安稳些。

    晚间药童又送来药来，交待中年男人的话：“公子，先生这药只能每天让您妻子醒来一次，而且时间会比前一次短。”

    季穆点点头，接过药。

    后来药童又来了一次，是送饭的，季穆没有接受让他出去。

    只是片刻后季穆就抱着矢久离开了医馆，回到西边屋，帮矢久洗漱好，他也上了床，第一次主动搂着她睡觉。

    第二日喝了药的矢久果然又醒来一会儿，只是不久就生了倦意。

    季穆不是个话多的人，此刻却找了许多话题，“九儿的生日是下个月初九，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矢久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就是提不起精神，懒懒的回答：“我想要的礼物就是相公为九儿准备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季穆准备什么样的礼物都是她喜欢的。

    “那等你到时候睡够了，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但是他清楚，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于他本身对孩子也没什么期待。

    “好啊，爹娘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好一定很高兴，他们对未来外孙可是期待好久了。”她很欣喜，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与矢久苍白枯瘦的脸来，季穆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清冷矜贵的气质，如冬雪里的红梅，傲然于世，冷艳独立。

    他的凉薄好似刻在了骨子里，举投足间皆是，他问：“九儿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只是看着她，出的话没有任何情绪，让人猜不出他的喜好。

    矢久快口答应：“男孩，像相公一样的男孩，他会和相公一样好看，会和相公一样聪明。会喜欢读书，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她得决绝，仿佛已经确定。

    季穆听见她的话却什么也不出了，有没有孩子他不介意，只是她似乎很期待。

    可惜，她就要死了，只有一天她就死了。

    但是他不想她又这么快睡着，只能随意问道：“你的脚是怎么伤的？”他问得平静。

    自从上次的花灯节矢久就忘却了自卑，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

    季穆看她的样子便：“不用在意，我们是夫妻。”

    这句话好像激励了她，迟疑的：“当初和隔壁二虎玩得太过，打赌输了就去捉弄‘季公子’，结果爬到墙头刚好看见‘季公子’在洗澡，没注意就摔下来，脚撞到石头上，没来得及医治就这样了”

    这段话矢久精神瞬间提起，垂着头不敢看他。

    ‘季公子’是一群熊孩子给季穆取的外号，因为他总是待在家里读书，像城里的公子一样，与他们合不来。

    季穆不难猜出谁是‘季公子’，因为村子里仅有他们一家姓季。

    在院子里洗澡只有一次，是第一次‘处理’那些东西都时候，不心弄到身上，当时他难以忍受加上平日又没有人，就在院子里洗澡了，只是没想到刚好被她看见。

    所以，她摔伤了脚也与他有关是吗？

    所以，她才七岁就惦记他了吗。

    所以，救命之恩就是要嫁给他。

    蜜蜂：宿主，你娘知道你这么皮的么？

    沉默了一会儿，季穆正想问她时候还做过哪些趣事，却听见了平稳的呼吸。

    她又睡着了，没有预兆的又过去一天。

    只是矢久刚睡着，屋外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季穆冷眼看着高凌，一点都不欢迎他的出现。

    高凌完全不在意季穆的眼光，只是急匆匆的问：“九是不是在里面？”

    季穆当然没有理他，冷意渐浓，似乎要赶人了。

    “你不是她相公吗，我问你九是不是在里面，你知不知道她快要死了，我是来救她的！”高凌激动的嘶吼，大声喊到。

    “滚！”季穆冷冷吐出一个字，充满寒意，那双狭长的眸子流转着杀意。

    “你！”高凌简直怒不可遏，直接绕过季穆进屋。

    季穆眼中杀意渐浓，一只拦住高凌，抓住高凌的，力气大得吓人。

    高凌挣脱不了，眼底猩红：“放啊，我要去救她！你就这么想她死吗？！”

    “滚！”季穆抓住高凌的，任凭他挣扎，纹丝不动，冷意临然。

    “遇见你是她最大的不幸，她会因你而死，是你杀了她！”高凌完全不在意季穆散发的寒意，只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到。

    骤然，上一轻，季穆放了，高凌看了他一眼立马进了屋。

    季穆就站在门外，空洞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阳从正中滑到天边，暖暖的夕阳看起来美极了。

    只是落在有些人眼里，总觉得沧桑、死气、孤寂。

    这时候季穆才回过神，他站了许久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慢步走进房间。

    高凌正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撑着头，一副忏悔的样子，“我还是来晚了。”他。

    “我还是来晚了。都是我的错，我还是来晚了。”他重复这句话已经很多遍。

    “滚！”季穆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哈哈她马上就死了，死了！！”高凌苦笑着看着季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她终于要死了？”

    突然，他又停止了苦笑，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那颗药是我亲眼看见她吃下去的，就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

    季穆的眸子瞬间变得锐气，盯着高凌，狂暴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高凌还在自顾自的：“那天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好怕她会死，于是我就把那颗药给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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