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杀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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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云月跑到了悬崖边,前方已无路可逃。

    她转回身,后面的人也已经追了上来。

    她一步步往身后的悬崖退去,而面前的两个男人,则一步一步的往她逼近。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身形修长,高七尺左右,应该也就二十来岁,他用黑色面巾蒙着面,看不到样貌,但那一双凶狠阴蛰的眼,里面满是令人畏惧的寒光,安云月就算死,也不会忘记那双眼睛。

    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一袭深蓝色的长衫在猎猎的山风中飞扬,他没有蒙面,有着一张安云月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容,但此时此刻的他,那张凌厉森寒的脸,亦是那般的冷酷无情。

    “交出安氏真经。”其中的黑衣男人注视着安云月,冰冷的目光犹如盯着一个死人。

    若是不交,他们就会杀了她是吗?

    死?一夜之间,她最重要的两个人一死一背叛,死对她而言死,或许还来得更容易一些。

    安云月没有回话,她的目光划过黑衣人,凝视着黑衣人旁边站着的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安云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质问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连同其他人一起,杀上松坪崖,毁她的家,他还亲杀了她父亲?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仅仅仅仅只是为了一本安氏真经吗?如果他真想要,他告诉她,她给他便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杀,要夺?

    “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的背叛,他的无情,他的残忍,每一样都像把利刃般直插在她身上,令她痛不欲生。

    安云月悔不当初,她只恨自己,三年前为何要救下他?使自己落得今日这下场,她这算是咎由自取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邵羽辰抬眼看向安云月,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此时的他在想着些什么。

    如他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邵羽辰的眼底几不可查的掠过一抹光芒,稍纵即逝,而且月色太暗,谁也没有看清。

    杀父之仇吗?那么来,所有一切,全都是一早就算计好谋划好的。让她遇见受伤的他,他再借她接近她父亲。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他复仇的一枚棋子,一枚被利用的棋子,一枚被利用对付她父亲的一枚棋子。人心险恶,人心怎能如此恶毒?

    “可是,你不该利用我。”安云月还是不信她和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事实,又摆在眼前迫使她不得不信。

    远处,还能看到缭绕的火光。

    安云月的唇角轻轻的扬起,那是个充满绝望,充满仇恨的笑容。

    看到安云月脸上的冷笑,邵羽辰冷峻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我只要安氏真经,交出来,我不会伤你。”他对她,不过响在风中的声音,还是让人觉得那般的冷漠。

    那黑衣人见邵羽辰迟迟不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再次对安云月道,“将安氏真经交出来,不然,你爹就是你的下场。”

    黑衣人话的时候,转动了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身上折射而出的一道冷芒,滑过安云月的脸庞。

    “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邵羽辰对旁边的黑衣人。

    “不行,主子有令,今天晚上,不论如何,一定要拿到安氏真经。”黑衣人警惕着邵羽辰,“难道,你想要违抗主子的命令?”

    那黑衣人后半句不乏威胁的意思,但不是非常的强硬,像是不敢和邵羽辰直接翻脸。

    “我要怎么做事,不用你来提醒。”邵羽辰一张脸不怒自威,全然不理会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虽然很不甘心,但最后还是先走了。

    待黑衣人走后,邵羽辰再次面向安云月,“我再一次,交出安氏真经,否则休怪我无情。”

    无情?他对她难道还不够无情?

    悬崖边呼啸的山风越来越大,一次次吹在安云月的身上,不断扬起她的白色衣裙,还有她披着的长发。月光下形单影只的她,犹如悬崖上晚上才开放的一朵白花,孤零零的随风摇曳着。

    “要连我一块杀了吗?”安云月冷笑,她何曾贪生怕死过。“我父亲的安氏真经,即使我死,你们也休想得到。”

    安云月一边着,脚一边往后退,脚下松动的碎石,滚动着落下悬崖。她还在一直往后退,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不要再退了,后面是悬崖。”终于,邵羽辰的脸色变了,他往前两步冲她喊道。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但他亲杀了她父亲,这如何能算不伤害?

    “悬崖!呵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邵羽辰,我安云月在这里对天起誓,即使我今日死了,我也会化作厉鬼,绝不会放过你们!”安云月又往后退了一步,她只觉得一脚踩空,身子往后倒去,整个人便向着崖下坠落。

    “不要”

    落崖的时候,安云月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冲到崖边,想要伸去抓她。可她越离越远,崖边的那个身影也变得越发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刺痛着她的耳蜗,刚才的那声“不要”,是在叫她吗?安云月想要去听清,可又什么都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了,从未有过的宁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脑海里的记忆,也变得好不真实。

    她要死了吗?

    死了,所有的一切便结束了?

    半个月后。

    一间简陋的房间里,一个渔民打扮的年轻姑娘,她叫雪儿,正在照顾躺在床上的一个病人。

    床上卧着的也是一个女子,她脸庞苍白无色,双眼紧闭,已经昏迷半个月了,仔细看,正是从崖边坠下的安云月。

    只见安云月的指微微的动了动,接着是眉毛在颤,继而,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姑娘,姑娘。”雪儿叫唤着安云月,然后冲屋外喊,“娘,你快来,快来,她好像醒了。”

    一片白光刺进安云月的眼里,因为刺眼,她不由得把眼睛又闭上了,等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才又睁开。眼前很模糊,看不太清,好像有个人影在动。安云月又睁闭了几次眼睛,视线才逐渐变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