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是刘大师
严夏见刘策自从刚刚对话之后,一直盯着自己出神,只觉得浑身烫得厉害,耳根都渗血似的染上一层红晕。
忽然心慌得很,心脏砰砰的乱跳着。
她想要找些话题来岔开慌乱的心绪,却偏偏不知该些什么。
半晌才被她寻到一个不疼不痒的话题,“你,这刘大师究竟是谁啊?”
“什么刘大师?”刘策被一语惊醒,收起眼睛里哀赡神色。
严夏讶异道:“你都没听么?东江大佬先是提了餐桌标准,又是免单。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就是因为先前一点点误会,想请求刘大师的原谅。”
刘策想了想,心中顿时了然,淡淡道:“他是吃饱了撑的。”
他倒是不奇怪张总为什么能找到这里,自从胖子当面那番教训后,只要是有心人,略作调查都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张总的地盘。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珍惜中的权力。张总被胖子无情地逐出岭南,即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壤。
若想自救,别无选择,只能祈求他的原谅。
严夏却没搭理刘策的话茬儿,充满幻想道:“好厉害啊,同样都姓刘,如果你就是那位刘大师就好了。
等会儿老张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赔礼道歉,肯定吓得严二叔他们屁滚尿流。
唉,可惜只能幻想。现实果然很残酷。”
“你期待这个?”严夏女儿姿态流露,憨态可掬,惹人垂怜。刘策不由得笑出声来,“那恐怕要如你意了,我就是他口中的刘大师。”
同桌的严海川家的佣人和保姆闻言看过来,如同看待一个疯子。
严夏也是一怔,回过神后又扑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啊。你要真是刘大师,那我”
没接着下去,严夏侧过头看刘策,发现他正眸若清泉的看着自己,连忙将眼神惊慌着躲开,脸颊飞红,莫名的有些羞涩起来。
严夏扭转视线,正巧看到张宝堂迈开大步,一脸喜色的往他们这桌的方向走来。
想起刘策刚刚的话,她突然惊醒,惊慌失措道:“喂,刘策。老张,老张,他好像真的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这时候,张宝堂已经走到刘策的身前,毕恭毕敬道:“刘大师。之前老张我狗眼看韧,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您一定包涵。只要您能原谅我,要打要罚,老张绝不皱眉。”
一瞬间,整个宴会厅陡然安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张宝堂,青藤会所的老总,叱咤风云众人仰望的大人物,鼎鼎有名的东江大溃
现在正如同学生一样,在身前那位青年的注视下,低下高贵的头颅,诚恳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乞求着青年的原谅!
这位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道他不是严实贫困助学的穷学生,严氏集团的经理,而是一条潜藏蛰伏的真龙!
众人之中,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严海岩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青藤的老总造出这么大的声势,居然是为了刘策而来。
刚刚他还觉得寿宴已经尘埃落定,严一凡注定成为今最出风头的那个人。
严海川也一定会顺理成章的倒向严一凡,支持严一凡成为严家家主。
现在,他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刘策身旁的严夏,早已激动得脸通红。
刚刚的幻想,此时居然神奇的实现了。
这个反转,效果实在太好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平凡无奇的刘策,原来真是东江大佬口中的刘大师。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在做梦吧!
她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扭了一把,好疼,可是好开心!
此时刘策缓缓抬头,神色一如那般平静,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轻轻的看了一眼张宝堂。
这一眼,使得东江大佬如堕冰窟。
青藤门口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这位刘大师可是连他的主子都要膜拜的大人物,更何况是他?
但是假如不能求得刘大师的原谅,他这一世繁华就成了一场笑话。
此刻,只能咬牙忍耐,声音颤抖道:“张宝堂,请求刘大师原谅!”
下一刻,众宾客无不瞳孔收缩,脸露骇然,仿佛看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因为,一向站在云赌东江大佬,竟然“扑通”一声在刘策面前跪下了!
跪下了!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青藤的老总,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居然在众人瞩目下,给一个青年跪下了!
这一举动,更是如同一击重锤,砸的他们集体发懵。
刘策嫌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宝堂,冷然道:“我最瞧不起男人下跪,你怎么跟你主子一个德行?”
张宝堂闻言猛地一喜,试探道:“大师?”
刘策不置可否,淡淡道:“坐下吧。你跪在这影响我食欲,我还等着开饭呢?”
张宝堂顿时红光满面,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严海川才是寿宴的主人,越殂代疱的挥招呼秦经理,“还愣着干什么!你耳朵聋了?上菜!”
秦经理从瞠目结舌中回神,连忙吩咐后厨开始上菜。
严海川微微转头,他望着刘策平静淡然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看得出,刘策稳如泰山的模样并不是伪装。
难道真是他老眼昏花,不识真人?
好在他心思一向深沉,再加上今是他的寿宴,刚刚献礼环节并没有把人往死里得罪,此时倒是不妨找补一二。
想到这里,神色凝重的严海川转头向身后的三弟严海岩交待两句。
严海岩脸色铁青,带着失魂落魄的严雪和严豪往刘策那桌走去。
他走到桌前,扫了一眼刘策,犹自不信邪的扭头对张宝堂问道:“这穷子就是你口中的刘大师?他算哪门子大师?”
谁知道刚才还一团和气的张宝堂突然挺直腰板,一派大佬的气魄,斜睨着严海岩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一点教养!”
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没错!我张宝堂的确低头了,但那是刘大师当面。
可你这老家伙算个什么东西,怎敢当众揭我伤疤!
严海岩被噎个半死,怔在原地,眼角抽搐。
t的是谁刚刚像一条狗一样跪在人家面前摇尾乞怜,这会儿居然在我面前谈“教养”。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无比,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觉得在这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也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跳梁丑。
不想取悦别人,只能恶心自己。
他这一走,非常决绝。
“三叔!”一旁的严雪竟然拉都拉不住,最后只得目送严海岩大步离开宴会厅。
严豪怨毒的望着刘策,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个刚刚还被视为蝼蚁的家伙,竟然转眼间就成了过江巨龙。
他此刻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刘大师?这不可能!你是冒充的!你是一个骗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快意,仿佛下一刻,刘策就要跪在地上,向他跪地求饶。
张宝堂厉声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生软骨头,连人都会认错?”
严豪犹如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在东江大佬的震怒下如鹌鹑般噤若寒蝉,满脸的惊恐。
严雪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却又无可奈何的解释道:“张总,您别生气。您毕竟是来参加我爹地的寿宴的,所以我爹地想请您去主桌就座。”
“什么寿宴?我不是了,我是来道歉的。”想了想,张宝堂还是转过身子面对刘策,一脸谄媚道:“当然了,刘大师去哪里坐,我就在哪里服务。”
严雪无助般看向刘策,心中屈辱无比。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从未瞧得起刘策,鄙视着他低微的身份,然而等对方身份揭开,却是一头蛰伏的神龙。
可是今是爹地的寿宴,假如不把东江大佬请上主桌就座,让全场宾客如何自处?
恐怕这场寿宴,将彻底沦为一场闹剧。
刘策看了一眼目露哀求的严雪,又看了一眼目露狂热的严夏,淡淡道:“这里人少清净,我坐着挺好。”
这一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将严雪内心的骄傲彻底击碎,心头一片凄凉。
此刻,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雪儿,既然刘大师和张总不愿挪位置,那我们就过来坐吧。贵客在哪,哪里不就是主位嘛?”
严海川到底是老狐狸,虽然心中也憋屈无比,但是寿宴还得继续,毫无办法之下,只能带领着他的核心圈子,在这最边缘的桌子上就座。
严海川家的佣人和保姆,此刻早已经惶恐万分,忙不迭地让开自己的座位,请严海川的核心圈子入座。
一道道普通人一生都难见到的佳肴,行云流水般被端上桌。
世界最顶级的食材,再加上大厨精心烹制,使得这些菜品色香味俱佳。
据张宝堂向刘策献宝似介绍,青藤的菜相比于外界,居然在价格上还实惠不少。
在场众人再次感叹,还是贫穷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力。
但是,面对琳琅满目的佳肴,普通人穷其一生都难品尝到的菜品,众宾客均觉得食之无味。
每分每秒,都似煎熬。
只想快点吃完,逃离这个令人尴尬的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