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过这是后事,此时周以沫牵着徐黎南的一直爬到楼顶,冷风穿透没有门窗的楼层呼啸而过,地面上的灰尘扬起来扑到眼睛里,周以沫抬起臂挡了挡。
你等等!”她松开徐黎南的走进去,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水泥地,**的楼板,这里除了他们俩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没有关系,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就在靠近阳台的柱子旁边,把里的纸盒子放下,也不理会徐黎南了,只蹲在地上摆弄纸盒子,想把缠在上面的绸带扯开,可是根本扯不断,于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打火,“噗”一声,火星点亮。
“你过来!”她也不抬头,边用打火烧绸带边,把绸带烧断之后才意识到徐黎南似乎站在门口一直没反应,这才稍稍侧身,看了他一眼。
黑暗中夜风凌厉,但彼此可以看到彼此的眼睛。
徐黎南身子略带倾斜地站着,一自然下垂,一挂着自己的西装,身上那件白色衬衣此时早就已经皱巴巴的了,一侧下角还从腰封里跑了出来,就那么不合适地挂着,显得整个人看上去既落魄又狼狈。
周以沫不觉抿了下唇,又出声:“过来啊!”声音在空阔冷清的楼里显得平和又自然,似命令,又似召唤。
徐黎南闭了下眼睛,他一路跟随她来到这里,浑浑噩噩,昏天暗地,胸腔里的空气仿佛都要用尽了,他重重喘了一口气,慢慢踱步过去
他不知道周以沫一路拎的纸盒里装的是什么,他也不关心,只踩着灰尘走到柱子前面。
周以沫撑着坐到地上,也不嫌地上脏,盘着腿,抬头突然冲徐黎南笑了笑:“饿不饿?”
徐黎南:“”
周以沫:“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吧。”
徐黎南:“”
周以沫:“你有口福了,年夜饭我们跟长辈一起吃的,因为外公的身体不太好,我妈怕他熬夜受凉,我们很早就吃晚饭了。秦叶可能怕晚上饿了,让我买了个蛋糕备着。正好,我也有些饿了,要不一起?”
徐黎南:“”
这大概是一段很奇怪的对话吧,这种时候,那边的天都要塌了,她却什么都不问,也不,一路飞奔疾驰把他带到这里就为了一起吃晚饭?
徐黎南又咽了一口气,想开口,声音却被什么堵在心里。
周以沫已经重新把头低下去了,扯掉烧断的绸带,再慢慢挑开纸盒子,“好像有点化了,真可惜不过还好,应该能吃!”
徐黎南见她像变戏法似地变出一盒蛋糕来,鲜乳酪的,双层,上面缀满巧克力和水果丁。
“你坐下来吧!”她把盒子彻底打开,又催了一遍徐黎南。
徐黎南:“”
那一刻他的内心大概是无力的,疲软的,却又是急速膨胀的,好像仅存不多的一点理智被周以沫的行为拉进了一个怪圈。
一般这种时候她是不是该给点安慰或者询问,可她什么也不,却把他拉来这里吃东西,他不是很了解周以沫,唯一对她的了解是徐江海找人调查的结果。
怎么呢,他不是不相信那些专业人士的调查,但是自从他过来之后认识了周以沫,感觉调查的东西跟真实的周以沫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徐黎南很难将眼前的周以沫跟办公室档案袋里的周以沫重合在一起。
眼前的周以沫,她有她的方式,独特的,怪异的,却仅仅只属于她自己的方式。在劝解着徐黎南,虽然有诸多的不解,但是莫名其妙的让他感到安心。
“坐下来啊!”周以沫拆完蛋糕又抬头看徐黎南。
徐黎南嘴角无力扯了一下,拎着里的外套慢慢坐到地上。
“坐我这边来,那边没有柱子挡着,风大!”她又跟发号施令似的。
徐黎南愣了愣,但最后还是乖乖把屁股挪了过去,直接挪到周以沫旁边,她身后是一堵墙,身侧是宽宽的柱子,刚好躲在一个折角的空间里,风都被挡住了,确实要舒服很多。
徐黎南坐好之后把腿盘了盘,周以沫已经把上面的纸盒都拆开了,他看了一眼,问:“你哪来的蛋糕?”
周以沫,“买的呀!看来我刚才跟你了那么多的话,你一句都没听,真是让我伤心。”
徐黎南,“抱歉谁生日?”
还真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周以沫,“不是,我老公忽然想吃蛋糕了。”
徐黎南咽了一口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年夜饭?看来,秦少喜欢吃甜食呀。”
周以沫,“他也不是特别的偏爱甜食,就是忽然想吃了。其实一开始我只想买个的,但店里只剩这一个了,不过老板给我打了六折。”
徐黎南,“”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女人,言行举止和思维逻辑似乎总跟常人不一样,拥有千亿家产的她,在到老板打折时,竟然是那么的自然。
这要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被人嗤笑,可经她嘴里出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后来徐黎南想,周以沫的可贵之处不在于她的容貌或者气质,而在于她的感染力,总能轻易让人从她细微的动作与表情中间产生心动,而她却不自知,就如此时这般,她拆完蛋糕之后开始蒙头找东西,先从蛋糕盒上解了一个袋子下来。
“我记得付钱的时候老板给了我一些勺子和纸盘,可为什么没有了?只找到一把塑料刀叉还有蜡烛算了,可能是老板拿错了吧,他当时正急着打烊。”彼时楼里风声潇唳,她却安稳地躲在柱子后面絮絮叨叨,在袋子里掏了一遍,拿了那包塑料刀和蜡烛出来。
“没有盘子,只有这个,蜡烛呢?蜡烛要不要点上?”她似乎在征询徐黎南的意见,眸光闪闪,可完之后还不等他回答,自己就下了结论,“还是点上吧,有点冷,就当取暖!”遂又从兜里取出打火,拆开包装掏了几根蜡烛出来插在蛋糕上。
徐黎南也不话,坐在旁边看她点蜡烛,旁边不时有风吹过来,她点得心翼翼,花了好久才点满中间一圈。
“行了,就这样将就吧!”她看着摆在地上的蛋糕,奶油有些化了,蜡烛也被她插得东倒西歪,地上更是脏兮兮的铺了一层灰,可是有什么关系,她嘴角弯了弯,转身面向徐黎南:“除夕,要不要许愿?”
徐黎南,“”
周以沫,“还是算了,好像没有除夕许愿的道理,那直接吃吧!”她又把那把塑料刀拆开,沿着边缘挖了一口奶油和蛋糕。
“只有一把刀叉,要不你先吃?”她想了想,干脆直接把那口蛋糕凑到徐黎南面前。
空荡荡的楼里没有灯光,烛火映照下她的瞳孔晶亮如钻。
徐黎南心口像是被捏了一股气,的时候只要过生日,母亲就会为他订一盒蛋糕为他过生日,那时候的母亲白肌绿裙,长发盘成髻,捧着一盒插满烛光的蛋糕缓缓向他走近。
她:“生活拥有两面性,一面如山水,一面如钟鼎,我祝福你以后顺顺利利,山水隽永,一生锦衣玉食。”
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这是当母亲最朴素的愿望。在徐黎南的心中,她是那么的善良,高贵,怎么会他不敢想下去。
“不吃吗?”周以沫突然打断他的思绪,她眉心皱了皱,“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很多男生都不喜欢,不过这里没其他东西了,将就垫下肚子。再了,吃点甜食,会让人开心很多,不信,你试试?”
她在试图劝他,笑的很温暖,叉子又往徐黎南嘴边凑了几分,“多少吃点吧。”
徐黎南看着周以沫,不动也不张嘴,好久后他忽然的抱住了周以沫,“别动,借你的肩膀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周以沫真的不动,里举着蛋糕,这样的姿势很累人,“南表哥”
徐黎南,“别叫我表哥,刚才没听吗?我不是你表哥”
周以沫一顿,很快,“只是血型不同而已,这就证明你不是徐家的孩子了?”
徐黎南梗咽了,“但是徐老先生,徐东跟徐志的血型都随了他的父亲,怎么偏偏我就随了母亲呢?没有理由这么巧吧”
当时,徐黎南怎么解释徐江海就是不相信,当时还有几个记者躲在一旁拍照,徐黎南想跳楼的心都有了。
周以沫,“南表哥,你不是吧,就是因为一个血型不同,这么快连爷爷都不叫,改口叫徐老先生了,可真有你的。”
徐黎南,“他不让我叫他爷爷,我是野种,不配姓徐,还”还让秘书给徐国富打电话让他将徐黎南的名字从徐家家谱里除名。
当时秘书可能跟徐黎南的想法一样,孩子的血型随父亲的居多,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随母亲,他的意思是,等弄清楚了再决定不迟。
但是徐江海正在盛怒中,谁的话都不听还动将秘书给打了,当时秘书身后有张椅子,慌乱中将椅子绊倒,结果还扭伤了腰跟脚踝。
果然是霸道,周以沫,“真是个老顽固,不让叫不叫。以后都别理他,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看他觉得有意思不?”
徐黎南,“姓了这么多年的徐,一直都以自己的姓氏引以为傲,但是忽然之间就不姓徐了,而且,有可能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父亲沫沫,我真的很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以沫理解他心里的彷徨,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面对了,“嗨,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要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别还不能确定你不是徐家的孩子,就算是确定了又如何?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离开了徐家你就会饿死?”
“”饿死倒不至于,关键是,“以后我就是野种了,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