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呢9他哪来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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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9他哪来的脸呢?

    二楼的包厢并不大,但布置的很清雅,公主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以及雷骆进去,其余人一部分守在门口一部分在茶馆外等候。

    这二楼都是权贵人家预订的,每间包厢外都守着侍卫,相互看几眼,有时候还能看到熟人,从而辨认出包厢里的人是谁。

    故事开场了,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站上高台,中折扇一敲,便开始了今日的故事。

    故事的是一个外放的年轻官员在赴任路上艳遇了一只狐狸精的精怪故事,自古书生美人总是一段佳话,不管是人妖人鬼还是人人,情节有些新颖之处,但也不乏狗血,公主听过几个李煦讲的聊斋故事,因此没觉得有多精彩,但周围的叫好声一片,到二者人妖殊途不能在一起时,公主还听到了啜泣声。

    “雷骆哥哥,若是你,会喜欢上一个美艳又善良的狐狸精吗?”公主好奇地问雷骆,她这个年纪正是情感懵懂的时候,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但又不明白这种好感是怎么回事,更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雷骆被问得面红耳赤,他的年纪足够娶妻生子了,因此对异性也是有向往的,“这个您别听他胡,世上没有妖也没有鬼怪,都是骗人的。”

    包厢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因为急着解释音量有些大,正巧下头的书先生在喝水润喉没出声,他这一句话同时落入左右隔壁包厢的人耳中。

    只听左边包厢传来一声娇喝:“这是哪来的狂徒,竟然质疑俞先生,竟敢这世上没有妖没有鬼。”

    雷骆和公主对视一眼,两人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辩解,这个观念其实是李煦传递出去的,不仅他们深受影响,连南越百姓也逐渐脱离了这种封建思想,不过李煦并不阻止他们心中的信仰,但谁要是想利用神鬼之骗财骗色,一旦被发现都会受到重罚。

    也有些老百姓对此不能理解,觉得顺王不敬天地与鬼神,是要被神灵遗弃的。

    两人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料到等听完了这则故事,外头突然传来了吵闹声,那熟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让开,本郡主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物能出刚才那番话来。”

    雷骆只觉得麻烦上门,深怕连累公主,于是打开门走出去,示弱地道:“这位姑娘,刚才是子胡言乱语,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他心道:这什么狗屁郡主,竟然还管起个人言论来了,难道与那书先生有故?要不是对方是个垂垂老者,他都以为姑娘爱慕上那位先生了。

    对方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一身樱花粉的长裙,腰系紫色腰带,还有同色披帛,服饰的款式一看就是他们王府名下商铺制作出来的。

    看来还是老顾客,雷骆对顾客总是特别有耐心的,又加了句:“子无才无学,没念过什么书,多有狂言,让姑娘见笑了。”

    他的态度虽然没有卑微,但认错的太积极了,对方自然以为他是怕了自己,当即冷哼一声:“原来是个无知的愚民,既然你认错,那就去给俞先生道个歉,否则别想走出这座茶馆。”

    雷骆眉头皱了皱,他没想到自己都认错了对方还得理不饶人,这件事本来他根本没错,要不是不想找麻烦他压根不会出来认错。

    “这位姑娘,听个书而已,没必要如此认真吧?”

    “反正你俞先生是错了就是不行,要么赔银子要么道歉!”女孩子不讲理起来是无法理解的,雷骆这几年遇到过许多不讲理的顾客,遇到这种固执的又有身份的姑娘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照她的做,可他不想。

    如果顺王没上京前,他示弱也就示弱了,可如今里头还坐着公主,他身后还有顺王,若是为了这点事给别人道歉,他自己失了面子是,给顺王与公主丢面子就太不应该了。

    “姑娘有些不讲道理了,这茶馆里,每回听完故事都有人议论,故事只是故事,俞先生的故事讲得好,我们才来听,但故事并非真实发生的,何必太较真。”

    姑娘只听到第一句就怒了,“你本郡主不讲理?你知道本郡主的身份吗?”

    雷骆当然知道,这京城中的权贵子弟他全知道,这个年纪这个长相又这种性格的郡主只有一个:大皇子府的庶女,清阳郡主。

    这位郡主是大皇子还在京城时就出生的,大皇子被封为镇北王镇守西北后,没带着她们母女随行,当然,有这么一位握重兵的父亲,清阳郡主向来是高傲的。

    “草民给郡主请安。”民见官,行礼是必须的,雷骆不得不低头。

    对方傲慢地抬着下巴,也不叫他起,继续无理地要求道:“本郡主还当这包厢里是什么权贵呢,没料到居然是升斗民,难怪如此没见识。”

    雷骆心中叹了口气,没见识就没见识吧,下回你再去我家店铺里买东西,看宰不死你!

    “我是谁呢,原来是清阳姐姐,这么巧啊。”公主打开门走出来,轻轻踢了雷骆一脚,“雷骆哥哥,你也真是的,都是自家人,怎么如此多礼,快起来吧。”

    雷骆眼中含着笑意,应了声“是”然后直起腰,默默地站到公主身后。

    公主来京城许久,见过皇族不少人,这位清阳郡主却是没见过的,因为她的身份不够格,血脉上是姐姐没错,但郡主可以有无数个,公主却没几个,一个庶女而已,连出入皇宫都得先递帖子。

    清阳郡主自然也不认识公主,尚未反应过来她的身份,以为是哪家穷亲戚,皱着秀眉骂道:“谁是你姐姐,别胡乱攀亲戚!”

    门口的侍卫都是寇家军出身,哪里能容忍这女人欺负公主,当即抽刀将清阳郡主主仆几人围了起来,“放肆,竟敢对公主无礼!”

    他们王爷可是交代过的,放眼全京城,除了皇上,谁欺负公主都要十倍还回去!

    清阳郡主不认识公主,身边的丫鬟却是认识的,赶紧扯了她一把,声:“郡主,那是姝宁公主。”

    清阳郡主面色一变,急忙行了个礼,“原来是公主殿下,清阳有眼无珠,还望恕罪。”

    公主也不起,拉着雷骆的袖子往外走,“雷骆哥哥,这里的故事一点也不好听,咱们回去吧,父王还等着我回去用膳呢。”

    雷骆笑着应了一声,走在公主身后,经过清阳郡主身边时,还行了拜别礼,可以是把礼数做的很周到了。

    就在此时,右边包厢的门打开了,一名年轻俊朗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面冠如玉,身姿如松,一身清远宁静的气质,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公主只觉得这青年长的好看,只比他父王差一点点,但清阳郡主的双眼已经直了,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她缓缓起身,轻轻理了理裙摆,又摸了下鬓角,娇滴滴地:“文昊哥哥,你也在这听书啊,真巧啊。”

    众人满头黑线,这话怎么与刚才公主的话那么相似,不过从二者口中出来意思却完全不同,这娇滴滴的话音里掩藏了多少的深情啊。

    公主就算再不懂男女之事也能看得出清阳郡主喜欢这位青年,不过这与她并没多大关系,因此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经过那青年面前时,对方突然行了个礼,“这位是顺王府的公主吧?在下魏文昊,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不知这青年是谁,反正是没见过的,淡淡点个头就从他面前走过去了,下楼梯时还转头与雷骆:“就听这么一则普通的故事,花的钱还不少,不划算,下回不来了。”

    不明所以的人听到这句话以为是哪个户人家的孩子,当即有些鄙视,可看她身后不仅跟着丫鬟还有侍卫护送,又赶紧把鄙视收起来了。

    但正主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娃娃,我这故事怎么普通了?而且听故事可不要钱,你们吃得好喝得好当然贵。”

    楼梯下,一身灰色道袍的老人家正抬头怒视着他们,显然很不赞同公主的话。

    “俞先生有礼。”公主礼貌地问了个好,继而反驳道:“听故事是不要钱,可大家愿意进来花高价买茶水买糕点,不就是冲着您的故事来的吗?若是没有您的故事,这茶馆的生意能这么好吗?”

    “是这个理,但我的故事难道不值得这个价吗?”

    公主摇摇头,“在我看来是不值得的,不过个人有个人的喜好,本姐的意见不代表大众的意见。”父王过,买卖讲究自愿,既然大家都觉得值,她也不可能断人财路。

    俞先生是个认死理的人,否则也不会辞官来当个书先生,他对自己写的故事有极大的信心,从未听别人过不好的。

    “娃娃见识少,认不出好坏也正常。”俞先生本是给自己出口气,却不知这话触怒了公主。

    “你这老头真是狂妄,本姐谦虚两句就顺杆子往上爬了,你这故事本就不出彩,我随便都能编几个出来,不过故事精彩与否,与书人的口才也密切相关,你这水平也只能算一般。”

    周围人顿时哄笑出声,以为这姑娘年纪太不懂事,虽然狂妄自大,但也没觉得生气,孩子嘛,总归是异想天开的。

    但俞先生认死理,“老夫不信你还有能写出更好的故事,至于口才,老夫当年群战文臣时你还没出生呢。”

    公主翻了个白眼,“既然您如此自信,那我也没什么好的,告辞!”

    “不许走,你既然我的故事不好,那一定要拿出个更好的来,否则就该给老夫道歉!”

    公主冷笑一声,还没开口就被雷骆抢先了,“俞先生,不是谁的道歉你都受得起的!还请慎言!”

    俞先生认识雷骆,也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了,不过就算今天是顺王站在这里,他也要为自己的名声讨个公道。

    “本来老夫念在公主殿下年纪不懂事,什么都不计较,但您如此看轻老夫,又大言不惭,就算闹到王爷那,也得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围的客人都被姑娘的身份惊呆了,原来这位就是顺王的掌上明珠啊,听顺王可宠她了,偌大的王府只有这一个孩子,要什么有什么,连皇上都宠着她,妥妥的金枝玉叶啊,俞先生怕是要吃亏了。

    “俞先生,您要如何?”雷骆冷下脸问。

    “我了,除非你们给出个更好的故事,否则就得给老夫道歉!”

    雷骆气笑了,让一个十岁的孩写故事,还要比他写的更好,他哪来的脸呢?

    公主眼珠子一转,轻声笑了起来,“俞先生想要更好的故事也行,但总不能白给吧?”

    “殿下想要如何?”

    公主高声:“不如这样,三日后本公主带着故事来,亲自上台与您比试一番,看看谁的故事更得大家喜欢,赢的那个人可以拿到茶馆当天的全额收入,您看怎样?”

    周围一片起哄声,虽然他们不觉得堂堂公主会来茶馆书,但这胆量非常大了,而且也足够狂妄,又如此爱财,若是放在一个成年女子身上,定会被他们耻笑,但公主年岁,长得又玉雪可爱,他们也只有起哄的笑笑。

    “此话当真?”

    “自然,以顺王府的名义保证,不来的人是狗。”

    “哈哈哈”茶馆里又是一阵笑声,不少人吹口哨拍桌子,怂恿着俞先生接下这个挑战。

    俞先生本不想与一个女娃比试,但拒绝了就像他怕输似的,于是点点头:“好,一言为定,那老夫就在茶馆静候公主大驾了。”

    从茶馆出来,公主只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老成地叹了口气,“难怪父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今日要是本公主不在,雷骆哥哥你就得去给那个老头道歉了,那位清阳郡主真是不讲理,还有那老头,太自负了,这样的人还好没当官了。”

    雷骆就算没有公主撑腰,也不可能真去给一个书的道歉,“多谢殿下给属下解围,不过您真要与他比试?”

    雷骆觉得,公主写个故事与他竟高低没什么,但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台故事就有些出格了,毕竟是皇家公主,王爷恐怕不会同意的吧?

    公主看出他所想,畅快地笑道:“你觉得父王不会同意?”

    “是。”

    “他一定会同意的,而且一定会来现场支持本公主的。”公主信心满满地。

    雷骆想想王爷爱女的程度,觉得会同意也正常,他提了一句:“殿下,刚才那位姓魏的公子是魏家的嫡长孙。”

    那可真是身份贵重的人物了,就算是娶皇家公主也娶得的,难怪清阳郡主一颗心都要扑上去了,这样的品貌与家世,不知多少女子争抢着要嫁给他呢。

    公主想到自家父王与魏相爷关系一般,自然不爱搭理魏家人,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好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找雷骆哥哥玩。”公主急着回去写故事呢,准备三天后一鸣惊人。

    30汇聚一堂

    李煦回府时就得知了公主与人比斗的事情,比的东西还格外新奇,居然要与一个老头比书,不仅要比内容,还比口才,这哪像个女孩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当天,这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满了全京城,上至皇家贵族,下至黎明百姓都觉得不可思议,更多的人则是开始议论起这位公主来。

    不管公主出发点是什么,堂堂皇家公主,与一个书先生过不去,显然是心胸狭隘的,而且据这位公主这几日都在街上闲逛,看到好吃的就吃,看到好玩的就玩,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看到路见不平的事情就挺身而出,虽然得了不少赞誉,但在大户人家眼里,这位公主还是太骄纵了些。

    “谁不是呢?不过前有清阳郡主,后面也还会有无数个如此跋扈的皇家公主郡主,其实并不奇怪,人家可是顺王唯一的孩子呢,骄纵一些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清阳郡主再嚣张最多指使婢女护卫打打人而已,这位居然敢上台书,这要是顺王知道了,脸不知道有多黑。”

    可事实上,李煦并没有生气,问清原由后就点头答应了,还问:“姝儿准备写个什么故事?”

    公主当时底气很足,回府后就有些气馁了,她是听李煦讲过很多外头没听过的故事,可那都不是她自己写的,而且她还没在众目睽睽之下讲过这个,到时候怂了怎么办?

    李煦看出她的后悔,严厉地训道:“姝宁,你觉得俞先生的故事写的不好讲的不好,确实可以去批判,也可以去挑战,但既然事情发生了,你就该想想怎么把这场比赛赢过来,哪怕最后输了,也要尽力而为。”

    公主给自己打气,自信地:“我不会输的,不过”她瞅了眼李煦的脸色,心翼翼地问:“不过姝儿可否写父王讲过的故事?我自己写恐怕比不上学富五车的俞先生。”

    李煦被气笑了,“那你怎么敢挑战他?还定下三天这个时间?”

    “就是气不过嘛。”公主声嘀咕。

    “行,父王与你过的故事许多都是世人没听过的,你可以择选一篇默写出来,但也不能不劳而获,你得付出代价。”

    “父王请。”公主从被灌输的观念就是等价交换,李煦在家里也京城会让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有现成的可以抄,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你得自己写一则故事出来,用心写,不管好不好,只当你努力过了。”

    这个对公主来并不难,当即就同意了,“那父王,您去休息吧,姝儿要动笔了。”

    李煦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这个姑娘哪来的勇气提出这种挑战,不过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就当上台演讲了。

    李煦三天没去打扰女儿,等第三天一早,公主带着两本写稿来找他,想是羞涩地递出自己写的那本,李煦翻了一遍,字数挺多的,毕竟要在台上讲一则圆满的故事,满打满算也要一个时辰才行,对于这个年纪的孩来有些超纲了。

    故事是市民背景的,这让李煦很诧异,他以为公主会写个神话背景的故事。

    一名男童家逢巨变,父母双亡,家产一夜之间被侵占,他也被赶出了家乡,于是,他带着自己唯一的一条大黄狗开启了一段流浪之旅,他走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情,得过许多人的帮助,但也被许多人歧视过、殴打过。

    几年后,男童长成了少年,依旧是一名乞儿,但他又与其他乞儿不同,他会偷偷摸到书院窗户下偷听先生讲课,会拿树枝在沙地上练习写字,也跟着背诵先生教的课文,久而久之,竟然学的比正经上课的学子还好。

    但他毕竟是个乞儿,没有收入来源,要乞讨吃的,有时候实在饿得慌还会摸进书院的厨房里偷食物,一开始无人察觉,但日子查了,总会被人发现了,于是少年被打出了书院,且勒令不许再来。

    学了一点知识的少年不甘心,他从知识中领略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他发现,知识并不会因为你的出身你的地位而区别对待你,只要你用心学,就能比别人学的更好。

    少年下了个重要的决定,他决定不流浪了,他要去拜师,最先找的是一些隐士大文豪,日日跪在人家门口求人家收徒,结果当然是不顺利的,没有哪个大先生愿意收个会偷窃的乞儿为徒。

    但他不气馁,他已经认识了不少字,每日就带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残书破书,风雨无阻地去求见,跪在人家门口学习。

    他的毅力最终打动了一位致仕的老大人,但也没有收他为徒,只答应教授他知识,对外也不能以师徒相称,就当是普通的夫子和学生的关系,每年还必须给他送三斤肉一百斤大米作为束脩。

    少年身无长物,要想交上这些束脩根本不可能,起初他想去偷,可老先生严厉制止他的偷窃行为,一经发现就赶出去,决不轻饶,他给少年指了一条明路,他:“你可以用我教你的知识去赚钱。”

    少年很纳闷,“学了这些知识该如何赚钱?”老先生自然不会透露方法给他,只让他自己想办法。

    少年很有毅力,为了能继续学习,开始在夜里去打工,他做过无数种活计,倒过夜香,洗过碗,洗过衣裳,种过田,只要他能干的,他都做过,赚取的微薄收入总算能交上束脩了。

    渐渐的,少年学到了许多知道,眼界也打开了,开始不满足于这种低贱的工作,他想赚大钱,于是在积累了一点钱财后,他走上了经商之路,开头千难万难,可少年从前一无所有,如今有丰富的学识傍身,根本不怕的,再差也不过是打回原形罢了。

    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少年也成年了,他依旧跟着夫子读书,等赚够了钱,他开始游历天下,儿时他走过许多地方,但那时只顾着温饱,哪里能看到其他事物,如今温饱解决了,他的眼睛能看到的便是最美的风景最美的人。

    故事的最后,这个青年成了一位大善人,他通过自己的双帮助了许多人,虽然这辈子他都无法入仕为官,但在民间赢得了赞誉,成了许多地方百姓供奉的对象,也算是名留千史了。

    李煦从这个故事里看出了不少人的影子,吴进、纪韩宇,甚至是他,都成了这个少年借鉴的对象,但不得不,公主将这个力求上进的少年刻画的很好,他不是完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就是个很贴近生活的人物。

    但他又是伟大的,能人所不能,成功后不忘初心,人物刻画的很正面,可以作为榜样了。

    这个故事如果放在现代,大概可以写个书名叫:某某某成功传。

    但时下茶馆的客人们会喜欢这样的故事吗?李煦觉得未必,人物终归是人物,再怎么打拼也是被人瞧不起的,那座茶馆的客人起码是中层阶级往上的,这些人未必会认同这名少年的上进之路,而且这个故事缺少爱情线,显得枯燥了些。

    李煦看完没有点评,接着看公主要拿来比赛的故事,翻开第一页,看到第一行,他就知道她稳赢了,是取自三国演义里草船借箭与赤壁之战的故事,这个世界的历史李煦看过,虽然也有很多前人兵法上的故事,但并没有三国演义,也没有三十六计,不过相似的兵法是有的。

    李煦会知道这些全靠时候爱看电视剧,那时候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三国演义、西游记这样的经典年年都重复播放,哪怕他不看原著也能记得不少。

    他:“虽然这个故事很好,但你写不出来的,别人若是问你,这是出自谁之你怎么回答?”

    公主一下子懵了,她没考虑到这一点,只是力求胜利而已。

    “你年纪太,如果真能亲笔写出这样的故事就太骇人了,而且没人会信的,到时候大家只会以为你找枪,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那怎么办?”公主以为自己稳赢的,她犹豫着问:“那要不我就自己写的那个故事吧?输就输吧,也不是输不起,反正本公主当时的也没错,那老头的故事写的就是不怎样。”

    有珠玉在前,公主当然有底气这样的话,不过别人不知道啊。

    李煦想了想,建议:“或者你可以事先告知大家,这个故事是别人写的,你只是讲故事的人而已,反正你们之前也没非要自己写故事吧?”以公主的年纪,大家应该也能猜到这个,就算是公主自己写的那个,出去别人恐怕也不信。

    “确实没有非要自己写的,那就如此吧。”这时候再去写,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李煦给女儿打气:“行,先把早膳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演讲,别紧张,不过就是一场比赛而已,赢了的钱全归你自己支配,输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公主不想输,“输了会给父王丢人的。”

    李煦愣了下,继而笑了起来,“若丢人,其实这件事本身在外人看来就挺丢人的,但我们何必在乎这个?你一个娃娃,与一个成名已久的书先生比试,若是赢了,对方才真的要羞愧的钻地洞里去了。”

    公主心善,闻言又不舍得了,“那是否不太好?万一害的他老人家以后都赚不到养老钱了怎么办?”

    “哈哈”李煦痛快地揉了揉公主的头发,“别担心这个,那位俞先生比你想的有钱,而且俞家也不靠一个茶馆的收入维持生活。”一个可以在官场任性出入,又能任性过上为爱发电的人,怎么可能没点背景。

    这么公主就心安了,别断了人家财路就好。

    吃过早饭,公主期待地问:“父王,您今日有空吗?”

    李煦知道她想问什么,故意当做不知道,“怎么了?有事儿?”

    “您要是有空可否与姝儿一起去?”公主睁着一双水濛濛的大眼睛看着李煦,任谁也拒绝不了的。

    “好!”李煦不仅答应了她一起去,而且第一次要求摆出亲王的仪仗队出行,光是准备工作就废了不少时间。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前后是长长的护卫队与仪仗队,把一条街都占满了。

    “这不是顺王的家宅吗?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

    “听今天是公主与俞先生比试的日子,王爷也许是去给公主撑腰吧?”

    “不可能,堂堂一亲王,能同意闺女抛头露面去书已经骇人听闻了,还去撑腰?得了吧,顺王得多无聊啊,我看啊,公主今日未必能出得了门。”话音刚落,众人就望见远远的王府大门口,几名丫鬟婆子开道,然后一个姑娘跑了出来,太远听不清她在什么,不过大家伙都认出来了,那确实是公主无疑。

    “快看,公主果真要去书了,哎哟,咱们得赶紧去如意茶馆占座啊,否则就不能亲眼看到公主书的风采了。”

    “这个点去早没座儿了,听三日前就被人订满了,估计门口窗台前都挤不进去了。”

    “不就是一闹剧吗,还真有能去看啊?”

    “再如何胡闹,那也是天潢贵胄出身的公主殿下,你纵观历史,何时能瞧见一国公主上书台的?”

    “荒唐!荒谬!顺王怎么也不管管呢。”

    “要不怎么公主得宠呢?听王爷从不限制她,她想上哪都行的,可不像一些人家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那也太不像话了!”

    “快看快看,公主没上马车,她骑着马过来了”围观的人群探头一看,果然看到一身红衣的姑娘骑着一匹成年人才会骑的高头大马越过护卫队走在前头,而顺王殿下却钻进了马车,随后,这支庞大的队伍才动了起来。

    真是见了鬼了,哪家是父亲坐在马车里,闺女骑着马跑在前头的?顺王府当真是不重规矩的人家了。

    辰时二刻,顺王府的车队抵达了如意茶馆所在的大街,这条街平日就很热闹,今天更是熙熙攘攘,人多到不行。

    “来了来了,王爷与公主来了!”随着人群一声高喊,原本假装逛街的人立即朝茶馆涌去,座位是早被订光了,可还有门口一大片空地啊,挤一挤还是能听得见的。

    公主骑马跑到马车旁,兴奋地问:“父王,好多人啊,他们都是来看我的吗?”

    李煦平稳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当然,他们都想一睹公主殿下的风采啊!”

    “王爷,北大街进不了,您只能下车步行了。”刘树原本想把行人赶走,清出一条道来,可瞧着这条街上停着各大臣家的马车,就知道行不通了,只能委屈他家王爷走两步了。

    李煦跳下马车,顺便把公主抱下马,牵着她的走过人群,到处都有与他打招呼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看热闹的,以及想看他女儿出丑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紧张吗?”李煦低头问女儿。

    “不紧张啊,人多才好了。”公主自信一笑。

    两人远远地看到茶馆的旗子,然后就见那随风招展的旗帜下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朝他们招。

    公主兴奋地叫到:“寇叔叔也来了,我还以为他太忙没空来呢。”

    李煦眉头一挑,心道:他怎么把寇骁给漏了,“是你叫寇叔叔来的?”

    “我只是派人告知他有这么一回事,寇叔叔太忙啦,回京后都很少能瞧见他呢。”公主瘪瘪嘴,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可怜。

    李煦突然看寇骁不顺眼起来,果然,想跟他抢女儿的人都不太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