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出事了

    张氏送刘顺送到了官路上才回来，进门的时候两只眼睛红红的，是刘小虎用他的马把张氏驮回来的。

    “娘，你嫁了阿耶就知道他是做哪一行的，担这些个心都没有用。且放宽心，这次只是走得远些罢了。”刘清清给张氏端了粥劝她喝一些。

    也不能让孩子们跟着上火，张氏怎么地也得挺着支撑好这个家。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成亲后他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有些但心罢了。”

    等孩子们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她就找了以前的衣服拆来重做，也算是有个事情不去想自家郎君的安危。

    杂货铺那里来了一批官府的人想要采办白叠子的被子，尽寸什么的都给好了，要的十分急。

    “郎君，听说北疆要打仗了。”小二一向是一个包打听，靠着他那机灵的脑瓜给杂货铺赚了不少钱钞。

    “你这几天盯好了，我去安排人做被子，如果再有来订做东西的，就去陶窑那里找我。少不了你的红包。”

    小二一听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出来讨生活就是为了赚钱么，现下跟了刘清清家里已经能吃饱饭了，弟弟、妹妹也能穿上新衣裳，这样的好活不好好干才是傻子呢。

    找了三婶陶氏及村里相熟的几家帮忙，再动用陶窑这里只能当个下手的孩子，这些被子没几天就能赶出来。

    好在白叠子在今年就种得多了，本来张氏还骂她浪费土地，不种粮食净种些没用的，哪想这些个白叠子不见得够用呢。虽说秋天时用银子顶了粮税，可是这白叠子卖出的价钱可是当初交税的几倍呢。

    晚上回家一高兴就把这事跟刘小虎说了，也没有背着张氏，结果人家主动提出来要去帮忙做被子。

    现在张大郎已经由张郎中接手教育，吃食上也不必像小时候那样过于精心，张氏实在是不想自己闲呆着乱想事情。

    本来打算一家过个好年的打算，随着刘顺要走一个远镖成了泡影，弄得家里很萧索。

    “娘要是能来就更好了。本来我就担心陶窑里都是些孩子不能做得好，您要是去就有人给我把把关了。”

    张氏也知道这是自家姑娘在哄她，也不当真，第二天就跟了去。结果这一院子的小孩子再加上小娘子，让张氏在陶窑里呆上了瘾。

    回来的时候还跟张郎中说：“阿耶，您是没看那些孩子，小是小些，可一个个的可机灵的，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我要什么，小手一伸就递过来了。”

    张大郎听了就有些不高兴，他们是机灵可也不是你生的，看你那个高兴劲，至于吗？

    饭后张郎中跟张大郎说：“没有家里可以依靠的孩子不就是这样，凡事都得机灵些，不然可能没饭吃，再倒霉一些可能被人找借口打死。”

    “可是清娘对他们极好。从来不打骂他们。”张大郎是见过刘清清怎么对待下人的。

    “那是清娘。所以他们更得惜福。”

    可偏就有那个不惜福的。

    江患穷的动作十分快，在南方把高档的坐便做了出来，当即就安装到王府里去了。

    当了王妃的族姐也给他使了不少力，当下请了皇妃来家里聚餐，更衣时就相中了这个坐便，于是圣人下令皇宫里也要安装坐便。

    陶窑里的这些人全知道自家的坐便已经安到皇城里去了，多数人都很高兴，也有无所谓的，我就是一个陶匠，有人用我的东西、谁来用都无所谓。

    也有那些个心思活络的，虽是卖身到这里见刘清清也不严管他们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天小都从自己制陶胚的屋子里出来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院跑回来，可能是跑得太急竟没看着他。当时也是晚饭后，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只挂了几盏灯笼，被风一吹更显得灯光极暗。

    看了看那人跑过来的方向，是仓库那里，不过是这些天烧好的坐便放在那里，能有什么事？

    因为陶窑这里是刘清清指导大家做事，所以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图纸的，大到浴盘、小到盘碗，可是图纸也不在仓库里啊。

    小都的脑袋一时有些不好用。

    所以他去找远清了。

    “谁呀？”已经睡下的远清被小都的敲门声叫醒了。

    “我。”

    “怎么了？”没有事，小都师兄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她，怕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你出来一下。”这座院子里住的都是小娘子，他进去不好，只得叫远清出来。

    远清倒也知道好歹叫了平日里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的小丫头一起出来的。

    待问明白了出了什么事，远清和小丫头的觉都醒了。

    “你看清是谁了么?”远清怕师兄没看清是谁抓错了人就该打草惊蛇了。

    “是在坐便那屋里制胚的候七。”

    “他？”远清真没啥印象，这里做工的小子挺多，有些人总是没有什么存在感，她也记不清哪个是哪个。

    “就是那个制胚挺笨，总是讲也学不明白的那个。”小都有些急，这个小师妹一心制陶，对工艺以外的事是一点也不上心。

    见远清还没明白，他秒懂了，这些小子在远清眼中都挺笨，不是他这种一点就透的脑子。

    倒是小丫头机灵些，提醒到：“都知道是谁了，现在就应该看看少了什么？要不就是找了那小子，人家不认也白搭。”

    小都一想是这么回事，自己一急就找小师妹来了，抓贼应该抓脏，没抓住人家的小辫子就是打死那小子他也不会认账的。

    三个人没敢点灯，摸着黑去了装图纸的屋子，等进了屋子才点上灯查看少了什么，结果图纸没少，却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刘清清她说图纸也要按编号放，现在这些都乱了，一定不是在这里收拾的人干的。”远清放图纸的屋子只有两个指定的小娘子收拾，也只有远清她们几个懂得怎么收拾图纸。

    “看来他是拓了图纸，怕是已经给了外面的人了。”小都一核计这小子得手了肯定不会把抄的图纸再留在身边。

    三个人又去了仓库，拿了账目一查，少了一个坐便和一个水龙头。

    气得远清都笑了，“胆子挺大啊。这下手也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