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群众斗群众

    匡当的声响吓得满院的人一愣，大家都有些怕刘顺，因为他最有本事、脾气也最大。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他就回山上小院找自己的岳丈来了，那可是他的亲阿耶，就是王婆子犯浑他可不能跟着抽疯。

    听了他说的病情，张郎中也没下山只是再给他开了一个方子，并嘱咐他，“此药吃上了就不有停。最少得吃五副！你那个娘让她老实些吧，不然人说走就走了。”

    走，就是死的意思。刘顺听后红了眼眶，从张郎中书房出来就哭了。

    刘清清在一旁看个正着，暗自撇嘴：我好想告诉你我不是你亲女儿，你那个亲的早被她奶奶给磋磨死了。

    算了，不能再刺激刘顺了，放过他吧。

    张郎中的药给刘奉祖吃了一剂就有不少起色，人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刘顺把王婆子不给他吃自己岳丈药的事说了，刘奉祖不由得苦笑，“不分是谁都得由着她的性子来，就是我的命也得由她说了算是不是？”

    刘顺在一旁没吱声，心里很不高兴，他没想到自己的娘竟能做出这种事了，想当初张氏有孕在身的时候她还劝自己去走镖说家里能照顾好张氏，可能也是这样照顾的吧。

    三弟刘义那里有两个孩子分不开身，大哥又一向听娘的，怕是想要阿耶好起来只得自己多来盯着些了。

    刘顺的中午饭是酒娘送来的。他见酒娘提着一个食盒来以为是给刘奉祖送进补的东西，哪想是给他送的午饭。

    “我在这里有饭吃，不用你再跑一趟过来。”再一看酒娘送来的吃食样样精美，却每碟只有一点点，只够他一个人吃的。

    “清娘今早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来给你送饭，若是欠了人家一粒米咱们可是还不清的。”酒娘的小嘴巴巴的，说的刘顺一脸的懵逼。

    屋里还有在炕上躺着的刘奉祖听这父女二人说话，听得他内心苦笑不已，清娘已经是看明白他们家人了，宁可给自己的阿耶送饭来也不愿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挂。

    看了看自己吃食再看阿耶的吃食，刘顺只得将两人的饮食换了一下。

    刘奉祖没有推辞，看得酒娘在一旁撇嘴，有好吃的时候开始占便宜了，有了苦的时候就让自家背，什么人啊。

    她的表情刘奉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他想的是：我儿子孝敬我的哪里轮的到你们这些小辈的多嘴。

    老头子吃得很香，还强撑着坐起来吃，都是刘顺给喂的饭。刘顺只吃了两口自家阿耶的饭，真是难以下咽，在山上过的这些日子已经把他的胃口给养刁了。

    酒娘把刘奉祖吃完的碗盘收拾起来带走，刘顺吩咐她明天也来送饭。

    “儿知道了。”酒娘乐颠颠地回家了。

    在刘家老宅门口遇到了村里的邻居问她过来干什么，“我给阿耶送午饭。但我爷爷更喜欢吃我们家的饭。”

    话不用说透点到即可。

    于是抱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刘奉祖吃了酒娘几天的午饭，他家周围的邻居就全知道王婆子不给刘奉祖药吃耽误病情、刘顺天天在这里看着阿耶还得自带午饭的事。

    “刘正作为大儿子不给老人饭吃么？”有邻居看不下去的。

    “不是。给饭吃，便那老刘头不爱吃，二儿子自带午饭来，就吃二儿子的。”

    “都是一家人怎地还自带午饭来？”

    “哪谁知道了？怕是不想让自己的二弟占自家的便宜吧。”

    邻居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版本满天飞，弄得王婆子已经不敢出门了。

    再见酒娘来送饭就在院门处损她：“这里是能少了你阿耶的饭么？你天天来送，弄得我老婆子像不给自己儿子饭吃一样。”

    “可是…”院门外有人在看热闹。

    “可是什么？”

    酒娘好想回头去看门外邻居们的脸啊，但她不敢，她怕王婆子恼羞成怒。

    “你别跟我在这里玩蝎蝎螫螫的这些事，有屁快放！”

    “清娘说你连药都不给爷爷喝，怕你狠起心来连饭都不给我阿耶吃。”被王婆子“逼”的只能大声回答她的问话，院里院外都能听得到。

    “你？！”果然把王婆子气个半死。

    然后观众们都很配合酒娘一起“喔”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大家都散了，再听也不会有什么更惊悚的八卦了，王婆子这是丧心病狂了，巴不得老刘头早死呢。

    酒娘借此机会回家去了。

    张氏这些日子总见酒娘一到中午就去给刘顺送饭，也明白刘顺天天在那里看着刘奉祖挺辛苦，但没成想酒娘是去气人去了。

    今天一听说王婆子被酒娘气个倒仰就出来找酒娘问话，人家回答的却是理直气壮的，“她把自己家弄成那样也就算了，还带着咱们过不好，是不是以为咱们是吃素的。”

    这是一报还一报去了呗。

    张氏深感无力。

    要说医术好的还真得张郎中，这五副药一下去刘奉祖是真真地还了阳了。

    王婆子终于可以喘口气了。等她想收拾酒娘这个小皮子时人家也不来送饭了，她只听邻居说：酒娘哪敢还来送饭，奶奶会打死我的。

    得，又来一顶帽子扣她头上了。

    刘顺在这里陪了这许多日子人也瘦了一圈了，双眼无神，走在村里任谁看了都是一副遭了大罪的样子。

    听他说不用再去看护刘奉祖了当天山上就摆了酒席大家庆祝一下刘奉祖身体好了。

    可刘顺总是觉得家里人并不是真心诚意地想庆祝他阿耶身体好了，但人人喜庆的样子不似做假，弄得他也不明白全家人高兴个什么劲。

    偏王婆子有苦说不出，如今只要她出门就有邻居来问她：“奉祖好了些哈，你也真不容易！”只不过表情跟那话如何也不配套，弄得她心里有气无处撒。

    原先村里有几个跟她相好的婆子也是泼辣的，但这次刘奉祖生病后都不怎么理王婆子了，当着她的面就说她心眼不好使，“过了一辈子的人了，哪能下那个狠手！听说亲家来给开的药就是不给老头子吃，硬把病给拖大发了，好在二儿子来了，看了十几天，人都瘦得只剩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