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怒不可遏，按腰间佩刀柄反问道：“八弟，你这是摆明了独与我为难吗？我固承顺，乃犹欲杀我耶？”

    德格类是莽古尔泰的同母胞弟，见哥哥失礼连忙按住他握着刀把的斥责道：“休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见莽古尔泰还梗着脖子如同斗鸡般瞪着红歹是，德格类挥拳给了他一下子，莽古尔泰更加狂暴，抽刃出鞘。

    这时帐中几个将领、卫士们和德格类齐动把莽古尔泰推了出去。

    红歹是登基后从来没有那一个敢在他面前嚣张如斯，他气得直哆嗦，大骂道：“果然是个杀母以邀宠的混账东西！朕不能再忍了。”

    莽古尔泰被德格类推出大帐吹了凉风头脑不发热了，他开始后悔，连忙想办法补救，他也顾不上伤亡了，立刻组建百战勇士下马步战争取遏制明军推进的速度。

    明军鸟铳本来就没有什么战斗力，马车夫也是如此，被存了拼命心思的莽古尔泰亲自带领建奴正兵近身扑上肉搏哪里吃得消，片刻过后一千明军被斩杀殆尽，而后金军才死了十几个人而已。

    大明、后金双方较量了第一个回合各有胜负，张春也没指望一个突击就杀入后金军大营来到大凌河城下，遭遇阻击在预料之中。

    他命令本阵就地建立防御体系，命令第二军阵开进组织人填壕为战车前进开辟道路。

    明军长枪和刀盾结阵如墙前进，进入战壕区队列无法展开只能转换成三才阵或者十一二人的鸳鸯阵接战，后金军没有总结什么鸟阵法，他们在战壕里穿梭之时配合完全出于默契和本能。

    明军的单兵战斗力确实拿建奴相差太多，此时发挥不出火器的长处基本上是被敌人压着打，还好明军具备绝对的人数优势拿人命填倒是在壕堑争夺战中渐渐的占了上风。

    两军在混战，大规模突击暂时没有使用，而是在局部争夺，明军步兵是以一两个千总为单位轮换着下到壕堑进行争夺。

    接战的莽古尔泰、德格类兄弟采取的以牛录为单位进行袭扰，眼看着他们即将支持不住之时，两白旗终于上来了。

    镶白旗和正白旗其实就是老奴时代的正黄旗、镶黄旗，由于红歹是得了大汗的宝座，因此原本他统帅的两白旗换成了两黄旗，人马组成部分还是老样子。

    多铎、多尔衮的两白旗就是老奴时代的精锐中的精锐两黄旗，战斗力当然爆棚，明军在没有火器优势的情况下，真的打不过这些资深刽子。

    红歹是的任务明确，尽可能多的杀死来争夺壕堑和填坑修路的明军，发现伤亡过大之时不要拼命可以暂避锋芒。

    两军打得胶着，从下午一直打到日落西山，夜里也不消停，接着打，渐渐的明军就很明显感觉到建奴貌似承受不住伤亡后撤了。

    就这样张春率领的人马打了超过八个时辰终于突入后金军第一道防线，就在此时后金军前沿阵地的一个大帐里奴酋红歹是当中高坐，文官武将两旁侍立一个个神情激动。

    红歹是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多尔衮笑道：“墨尔根黛青请起，你带着麾下打得很好何罪之有。”

    多尔衮这一天损失惨重人马丢了足一千，他一直咬着牙指挥两白旗人马在跟明军血战，最后不得已退出了第一道阵地。

    他心里虽然恨八哥有意消耗自己的实力脸上却装出诚惶诚恐状，他道：“大汗，臣弟已经尽力，如果不暂时退一步把那些壕堑放弃估摸着人马的死伤会倍增，臣弟甘愿领责罚。”

    红歹是此时成竹在胸，这几天的抑郁一扫而空，他哈哈大笑道：

    “朕预设的战场就在长山一带，为此乌真超哈早就准备好了天佑助威大将军炮，只是不能预知明军会选着哪一点突破而已，今天这一切昭然若揭也。”

    佟养性出班回禀道：“陛下，臣已经利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把九门天佑助威大将军炮和二十几门缴获自明国的红夷大炮和弗朗炮部署到位，随时可以齐射明军车阵。”

    红歹是扶起跪着请罪的多尔衮和颜悦色道：“十四弟，你听到了吗？今天你苦战明确了明军的攻击方向，为大金国争取到了布置火炮的宝贵时间。

    接下来明军会遭遇我军炮击、遭遇八旗子弟和蒙古骑兵的全力冲击，一举击溃他们板上钉钉。”

    多尔衮拍马屁道：“大汗英明，臣弟敬佩不已，我大金国一定能够打败明国立足辽东成就万世基业。”

    就在此时一直整装待发的多铎进入大帐跪下磕头道：“大汗，外面忽然起大雾了，臣弟不知天气有如此变化是否要推辞我军发动总攻击的时间，特来请旨。”

    变天了？后金军的文官武将一阵窃窃私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看来主子运气不好啊！三万余突击人马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一声令下却遭遇漫天大雾如何是好？

    红歹是闻言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又是大雾弥漫！天佑我大金国！传令全军攻击时间不变。”

    大汉奸佟养性跪下谄媚道：“臣恭喜大汗贺喜大汗，想当年萨尔浒大战之时，大金国兵力处于绝对劣势，而明国来将乃是威名赫赫的杜松。

    决战的那一日，就是因为下了一场大雾咫尺难辨，明军火铳难点着火又找不到目标，我大金军发挥近战优势大获全胜。如今旧事重演，我大金军实力如日中天，而明军实力每况愈下，今天一战成功理所当然。”

    红歹是笑问道：“佟爱卿，如此大雾应该会影响乌真超哈打炮吧？”

    佟养性道：“启禀大汗，大雾天潮湿，会影响鸟铳上的火绳点火，但是不会影响用火把点炮捻子。

    再有，我军布置火炮之时早就调整好了方向和仰角，我军本来就是准备在黎明前发炮，那时即便不下雾也瞧不见什么，因此下雾对我军计划没有丝毫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