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是报应
这是报应
来人,正是沈墨。
叶如意瞧着那已经恢复常态的男人,如以往一样,满是书生气的朝她走过来,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反感。
她恨沈墨吗?自然是恨的,他把她的感情当做是一场利用,他为了巴结那公主将她扔在地上践踏,可是更多的,却是自悔。
这个眉眼之间明明早就不怀好意的男人,她前世怎的就没看出来?甚至还巴巴上前,心甘情愿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如今,才真是悔自己蠢钝至此。
“如意。”正思索间,沈墨已经走到她跟前,对她极为有礼的作了个揖,就像前世他给她看的那些话本子里,才子对佳人那般。
以往她还会心动,可是如今
叶如意却只是面无表情:“沈公子有事?”声音也是拒人千里之外。
“自是无其他要事”
沈墨还欲些其他,叶如意却已经打断了他:“既然无要事,如今天寒,我便先进家门了。”完她将揣进棉衣袖口,便要进门。
“我的确有事要同如意。”见她不再吃自己这一套,沈墨匆忙直起身子跟了几步,以往自己一旦对她信然一笑,她便巴巴上前,着实让他瞧不起,没曾想如今她竟对他如陌路人,他反倒觉得棘了。
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叶如意站在木栅栏门口,没多言语,只瞧着他。
“还恳请如意能去书院给我做个证,”沈墨终于出了来意。
却原来是因着秋日时,沈寡妇闹出那档子事儿。
那时沈寡妇把叶如意叫到宗祠诬赖她与人私通,叶如意道出了沈墨与人私通一事。
那时这件事后来虽然不了了之,毕竟沈寡妇就是担心事情暴露,这才替叶如意作证清白。
却没想到,这十里八村的本就,闹出点事儿周围人都知道了,那隔壁李家村的李勤也在书院,与沈墨不同,他是跟着吊车尾的,总是被教书先生用沈墨对比打压,沈墨也瞧不上那种废柴。
前不久被先生罚在家闭门思过三日,便听沈墨与人私通的传闻,虽不知真假,却也是报复他的好会,回到书院便大肆宣扬,一来二去,全书院便都知道了,沈墨的名声自受到牵连,再这般下去,怕是连会试都不让他参与。
沈墨被先生劝着回家避避风声,也想想澄清的法子,早晨早已和沈寡妇大吵一架,此刻沈寡妇正在家里哭闹呢,他则快些来找叶如意,面子里子也不顾了,还有三四个月便要会试,课程耽搁不得。话是她口里传出去的,她澄个清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所以你想我为你做个证?”叶如意听完,总算是明白了。
沈墨点点头:“我与如意你虽已退亲,可你若这般
都肯替我出面,定然信的人多,且谣言出自你之口,你替我澄清一下,也无可厚非。”到后来,他眉目间不觉又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感觉。
叶如意皱了皱眉,他前世便是这般,像看一个奴婢一样看着她:“谣言?”她反问。
他当真厚脸皮,事情都做了,竟还能出谣言二字。
“自然,”沈墨点头,心中却想着那黄淑仪早就随黄家一起搬走了,听去了南方,再没消息,自己那档子事儿,自然再无对证。
“既然沈公子是谣言,便当秉持着清者自清的态度啊。”叶如意静静道着。
“什么?”沈墨大抵没想到她会这么,皱眉不悦望着她。
“我,我不愿替你作证。”叶如意干脆把话挑明了。
“你,”沈墨被她这样一激,登时脸色涨红,这个
一直像哈巴狗一样跟着自己的女人,竟然在回绝自己,且用这般嘲讽的眼神望着他,这对沈墨而言,简直奇耻大辱,可瞧见她一脸谨慎的模样,又想起开春时的会试,不得已挤出一抹笑,“如意定还在生我的气,我便给如意赔个不是”完便要上前抓叶如意的。
叶如意飞快往后一缩:“若是赔个不是便能解决争端,那衙门捕快难道是摆设不成?”
沈墨被反驳,脸色越发难看,却仍旧强忍着:“如意,不要再同我闹了,此事若是解决,待得我”
“待得你高中状元,定会高头大马前来娶我。”叶如意顺着他的话,替他了出来。
沈墨脸色一僵,望着她。
“沈公子,你当真以为,我还会信你这些胡言乱语?”叶如意眯着眼睛笑了出来,前世她就是瞎了眼信了这些,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你不肯了?”沈墨的耐心终于没了,不
耐烦的盯着她,眼底厌恶与烦躁都要涌出来。
“是。”
“难不成你连自己名声都不顾了?”沈墨眼神变得阴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你能从私通一事中抽身,会有多聪慧,”沈墨望着她,上下扫视了一眼她的身子,“你难道还不清楚,你‘胸前有红色胎记’一事,是谁传出去的?”
“是你?”叶如意睁大眼睛,她只当是沈寡妇从别的门路知道的,哪想到竟然是沈墨告诉她的?
“你以为呢?”沈墨笃定一笑,“我不光知道你胸前有红色胎记,更知道你背脊有一颗痣,腰腹有痣,脚背有疤。还知你不知羞耻曾只穿肚兜和秦御搂搂抱抱”
背脊有痣叶如意呆了呆,突然想起以前,她曾对沈墨过:“沈公子,人常这背脊有痣乃是‘人背
墨’,想来我同沈公子还是极为有缘的”
脚背的疤,则是幼时被爬犁砸的。可脚乃是女子羞物,不可给旁人看,虽然她也只同沈墨提及,并没有给沈墨看过,然与旁人听,旁人自是不信的。
“怎么样?”沈墨见她脸色难看,止了话头,“叶如意,你若不帮我作证,我保证,你的清白也难保!”
看来他心里早有算计,这才先礼后兵。
叶如意低着头,没有回应。
“喂,叶如意”
沈墨还想些什么,却被叶如意打断了:“我本打算以前宗祠一事就此翻篇,以后再也不提,”到这儿,她缓缓抬头,“沈墨,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该万事迁就于你?像条狗一般伺候你?”
“你什么?”沈墨脸色微变。
“你要毁我清白,大可去传!”叶如意冷笑一声,“不过你也不会好过!一个秀才的前途名声和一个农
家女的名声,哪个重要,我相信所有人都清楚。”
话落,她转身便已打开了栅栏门。
“你该不会以为我除了你便没有其他法子了?”沈墨朝前追了一步,声音乖戾,哪还有以往的温和,“到时你清白毁了,我照样能考取功名,前途似锦!”
“不会的。”叶如意低声呢喃。
“你什么?”
“”叶如意没有应,只走进院子,拂去栅栏门上的冬霜,再关上栅栏门,而后微微一笑,“那便走着瞧吧。”
人,徐徐朝屋里走去。
屋里烧着叶满仓挑拣剩下的碎柴,比外面稍暖了些,只是处处弥漫着烟雾味、
叶如意挥散口鼻处的烟雾,走到里屋,掀开榻上的被褥,下面压着一纸书信。她微微一笑,如今,它倒是还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