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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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应!

    林媒婆当真是无愧于“长舌”的名号,果然第二日,就有邻居赵大娘来叶家。

    明面上是找李荷花,可对叶如意极为热情,拉着她的坐在火炉边上就再没松开,直到叶满仓砍柴回来,叶如意才终于以帮他整理柴火为名松开了。

    李荷花昨夜便将叶如意交代的事儿给叶满仓听了,对于花两个铜板换来自家闺女好名声一事儿,他自然是乐意的,见状也没多什么。

    好容易熬到午食,赵大娘终于走了,可紧接着孙家婶子提着一包馓子来了,口中还念叨着“多子多福,多子多福”。

    叶如意心里虽然明了,却还是觉得好笑,以往这些人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却主动往前凑,只因着那个不知真假的“福星”。

    当第二日,叶满仓去城里送柴后,沈墨来找叶如意时,叶如意才终于确定,她“旺夫旺家”的话,怕是已经传遍了。

    沈墨脸色极为不善,大抵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装了,见到叶如意第一眼,便望着她道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何种主意,你当真以为我信你那些流言蜚语?”

    “沈公子,”叶如意笑眯眯道,“你相信与否,对我而言,真不重要。”如今,她身上有痣,脚上有疤一事,村里人都知道了,往后沈墨便是再如何编排她,怕是也无人信了。

    众所周知的事,需要你再来和大家强调一遍?

    沈墨自然知晓叶如意的意思,脸色越发难看:“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自证清白?”他乖戾望着她,“那一日,你赤身裸体缩在秦御的怀里,我带来的人可是都看见了!”

    “那你便对乡亲们啊!”叶如意一挑眉,“刚好你了,让村正将那秦御找来,当着大伙面,让他对我负责,你放心,这次,我指定嫁!”就怕沈墨没这个本事。

    再者道,那村正前不久才得县令召见,夸他待民良善,给乡民发放物资。那物资,正是秦御给村正的聘礼所换!

    沈墨定然也听了这点,知晓村正不会将这件事弄大,又瞧见此刻叶如意一番期待模样,脸色一沉:“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这般下贱!”

    “沈公子这话,我大差不差送与你!”叶如意朝着一旁空荡荡的村道上忘了一眼,村道那边,便是沈墨和黄淑仪私通的柳林,此刻那里已是一片枯枝,尽是败景。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沈墨脸色登时一变,却很快定了下来:“不要以为我便没有其他法子,叶如意,书院先生惜才,为

    我了不少情,待得明年会试后,我定会一举夺魁,届时,你还有你叶家,最好自求多福!”扔下近似威胁的一句话,他转身便要离开。

    “你若是参与会试,定会一举夺魁的。”叶如意望着他的背影,声音很轻。

    沈墨听见了,停下了脚步,只当她在示弱,讥讽一笑:“怎么,如今倒是想着上赶着巴结”

    话没完,便已被人打断:“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参与会试了”会试之后,他便是进士,领皇粮,入京城,上殿试,再返乡,便是准驸马了。届时,他若真的记恨叶家,那叶家便全

    完了。

    “你什么?”沈墨皱眉。

    “没什么。”叶如意笑笑,扭头便望家里头走。

    沈墨见状,也只当她那句话是在恭维自己,嘲讽一笑,也转身离开。

    叶如意回家坐了一会儿,便换上了厚棉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揣着那纸书信去了一趟隔壁李家村的李勤家。

    李勤,正是率先在麒麟书院宣扬沈墨与人私通的那人,与沈墨不和已久。

    叶如意也没进李勤家门,只将书信放在他家门口的门缝中,

    又大力敲了几下门,便躲在一旁的角落瞧着。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瘦削如猴的男人走了出来,倒是穿着一袭长衫,那长衫叶如意是识得的,正是麒麟书院的衣裳,想来这便是李勤了。

    李勤四处环视一眼,什么都没瞧见,一扭头便望见掉在地上的一页纸。

    他捡起来,就这么望着,好一会儿冷笑一声,家门也没进,便朝麒麟书院的方向走了。

    叶如意缓缓走出来,她自然知晓李勤要去哪儿,只怕添了这个证据,沈墨便是全身是嘴都不清了。

    她原想着私通那事儿过去了,没成想沈墨竟然前来找她,甚至还用叶家来威胁。即便为了爹娘和宝,她也决不能任由他继续飞黄腾达下去。

    飞快跑回家,叶如意还感觉自己的心“扑通”直跳,李荷花问了她好几遍“去哪儿了”,她才听见,只含糊了句:“屋里太闷,出去走了走。”

    李荷花闻着满屋子的烧柴味,也没怀疑。

    这几日一直很平静。

    叶如意仍旧帮着叶满仓收拾柴,叶满仓隔一日便去城里卖,李荷花便做些针线活,给叶满仓缝了件大袄。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如意一直打听着麒麟书院那边的消息,可却始终没有。

    难道李勤未将那纸书信交于书院?可是不应该啊,看那李勤迫不及待去书院的样子,定然恨不得将沈墨踩在脚底下。

    如是又过了三天,距那纸书信送出第十天。

    一大早跑出去玩的宝突然就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娘,阿姐,那个黄鼠狼的儿子被开除了!”

    自打那日叶宝沈寡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后,宝称呼沈寡妇一直都是黄鼠狼。

    叶如意正在里屋收拾棉絮,听见宝这一嗓子,登时从屋里

    跑了出来:“宝,你什么?”

    “黄鼠狼的儿子,被那个什么什么书院!”

    “麒麟书院?”

    “没错,就是麒麟书院!他被麒麟书院开除了!”宝眼睛一亮,“据这事儿还闹到了县令老爷那,县令老爷连他秀才的名号都收回了”

    看来,那封书信真的顶用了。

    叶如意看着不少人都朝一旁的村道口跑,心里头却无甚快感。

    其实和前世一般,这些人也是往村口跑,不同的是,前世这

    些人去迎的是状元郎,今生去看的却是丧家犬。

    为何将沈墨开除,书院那边顾及着面子什么都没,只瞧见沈墨从村口走过来,身上再没有了以往的书生气,颓败和戾气充斥着他的周身。

    许是察觉到了人群之外的叶如意,沈墨猛地朝这边望过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而后朝她冲了过来:“贱人,叶如意,你不过是个我不要的狗贱人!”声音尖锐又难听。

    他毕竟是一介书生,还没等冲过来便已经被人拦下了,半压在地上。

    叶如意静静望着,没有喜悦,也没有悲戚,只是莫名的眼

    里都是泪。

    同样的寒冬腊月,只是那时,被压在地上的人是她,身上上尽是冻疮,脸被他死死踩在地上,用看狗一样的眼神瞧着她,扔给她几张银票还有啐的那口口水。

    这是她前世付出全部心思对其好的男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是个人渣而已。

    自今日起,她与沈墨,再无任何瓜葛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