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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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啊

    用骨肉血亲讨来的姻亲?

    叶如意闻言,竟是连规矩都忘了,瞬间抬眸望向皇上。

    她不解皇上这是何意,她从未和任何人提及过此事。

    那四个月,漆黑冰冷的大牢,不见天日的绝望,以及梦魇里铺天盖地的血迹,朝着她不断的压来。

    谁也不知道,甚至于她,都是失去后才知,自己曾拥有过一个胎儿。

    所以,她自弃到连秦御都不敢怨,因为若真要怨恨,她最该怨的人是自己;若真要怨恨,她怕是真的再撑不下去了。

    她不愿回忆那些过往,那些本以为会随之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的过往。

    可如今,却从皇上的口中了出来,他甚至还秦御,曾见了那个栾城老大夫。

    皇上对她这番无礼倒也非在意,仍旧靠着座椅,随时老态龙钟的做派,可却双眼漆黑望着她。

    “民女,不知皇上这番话是何意”叶如意勉强垂眸,死死

    掐着自己的心,沉沉道着。

    “不知?”皇上望着她,“叶氏,你总不想同那个老大夫当面对峙吧?”

    “”叶如意一僵,张了张嘴,却只觉如鲠在喉,她这番话,又能骗得了谁呢?

    “如今,你可知道渊政王为何娶你了?”皇上见她不语,复又恢复方才的淡定模样,眉心微微皱着,显出几分疲态。

    “”叶如意仍旧沉默。

    她并不蠢笨,无需皇上,她心中也已猜到了几分。

    秦御见过老大夫了,便足以明他怕是知道她曾探过孕脉一事了。

    当初,他能因为和她共度一夜而娶她,如今,他自然能因着她有过身孕而对她求亲。

    他从来都是负责之人。

    可是她想要的,却从来不是他的责任。

    “朕虽初次见你,但也算聪慧,定然已经猜到了,”皇上挥挥袖,“既是这般,朕也点到即止,下去吧。”话落,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头,不再看她。

    叶如意仍旧跪在地上,许久,轻轻俯身,在地上叩首片刻:“民女告退。”

    而后,起身走出殿门,她本十分从容的,却终是转过殿门长廊后,腿脚一软,若非扶住一旁的木柱,整个人怕是都要瘫软下去。

    抬头,叶如意满眼无奈望了眼阴沉沉的天色,老天果真是不喜她的,否则怎会让她前世、今生经历这般多的苦难?

    昨日她还在纠结是否要接受秦御的求亲,今日便让她知晓,秦御娶她,不过因着责任。

    老天太残忍了。

    回宫自是不可能再有专人相送,叶如意一人走出去的。

    不能去酒馆,她如今这幅模样,只怕姜大哥、芍药他们看了会担忧,亦不想回王府,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对自己只有责任的秦御。

    她一人在集市上走了许久,久到腿脚都有些酸软了,转头方才察觉到,她竟是从城中走到了城东近郊处,已至午后。

    周遭很是萧索,前方不远处,有一间简陋的酒肆。

    那酒肆,比不上“一樽酒”大,比不上“一樽酒”的酒样多

    ,毕竟那是秦御亲自挑选的地界呢。

    而眼前这个酒肆,不过一块麻布,上面写了个大大的“酒”字做铺幌子,在门口飘着。

    叶如意出神望着那幌子许久,缓缓走上前去。

    “姑娘,打酒啊?”老板走了过来。

    叶如意摇摇头:“我喝酒。”她低语,寻了个角落坐下。

    老板诧异,不过一想这大陈素来民风开化,也未多想,上了一坛酒。

    叶如意开着酒馆,自是对酒味熟悉,这酒一闻便是最为便宜的黄酒,却也并未再换,仍旧倒了一碗,饮了下去。

    她的酒量不差,可终究禁不住她这般一碗一碗的灌,加之黄酒辛辣,三碗下肚,眼前已有些眩晕。

    又灌了些酒,她的动作突然便停了,在意识尚存时,将还余一半的酒碗放在桌上。

    她不能这般任性了,这里是京城,她若是醉了如何回去呢?

    她没有地方可去了。

    “老板,结账。”她有些踉跄站起身,从钱袋子里掏出二钱

    银子,放在桌上,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身形微晃,却在被门外凉风一吹后,清醒了几分,勉强沿着道边,朝来时路走着。

    天色,有些暗了,阴阴沉沉的。

    身侧偶尔有马车匆匆忙忙驶过,大抵是怕回家晚了,天再下雨。

    叶如意也想快些走,可方才快起来的脚步迈了不到两步便停下了。

    她其实无家可回。

    “啪嗒”一声细微声响,脸上落了一滴水,叶如意缓缓抬头,继而更多的雨滴落下。

    换季时分,总会多雨。

    叶如意没有动,亦没有躲。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车声,马车极快,想来又是赶路人。

    叶如意朝道路旁躲了躲,果然一辆马车在她身侧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凉风。

    又是一个有家可回的人,她心中静静想着。

    “吁——”却在此刻,前方马夫高喝一声,马车竟停了。

    叶如意正困惑,抬眸望去,只听见一人玩味之声:“本公子出城谈个生意罢了,怎的又碰见了你?”

    叶如意闻声也是一滞,抬头看去,不似以往的不羁,他穿着一袭周正的深色长衫,长发以一根简单的玉钗绾着,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模样,中拿着油纸伞,站在昏暗风雨中。

    余非迟。

    “怎的?难不成你暗恋本公子,恨不得时时刻刻见着本公子?”余非迟挑眉,问的随意。

    “余公子多虑了。”叶如意微微颔首,淡淡道,只当打过招呼,绕过他便欲离去。

    却未能成功,腕被人抓住了。

    “你喝酒了?”余非迟凝眉。

    “余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叶如意望着他抓着自己的腕,眉心紧皱,大抵是喝酒又受凉的缘故,肺腑有些难受。

    “授受不亲?”余非迟勾唇一笑,“到底是被王爷求亲的人,如今话竟也有几分气势了?”

    被王爷求亲

    叶如意一僵,许久抬眸盯着他:“是啊,我被求亲,所以,

    余公子若不放开我,不怕我告诉王爷吗?”

    余非迟被她这番话堵的一滞。

    叶如意却已趁挣脱开来,复又朝前方走去,终是头脑眩晕,踉跄了一下,幸而稳住了身形。

    却没等前行几步,腕再次被人紧紧攥住,余非迟声音紧绷:“此处距离王府足有二十里地,你如何回?”

    再不由她,抓着她便朝前方马车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