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边军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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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后,也就是天秦二十一年。

    这一年,天秦西北边军叛乱。叛军齐聚塞外,集四十万之众,奉原西远大将军楚天扬为首,自号“天昊”,大有与天秦分庭抗礼之势!

    玉门关将士得知消息,第一时间遣八百里急报入京,天下九洲闻之震荡!!

    随后,秦恒帝下令,押楚天扬京中九族,于玉门关前,尽数凌迟处死,以示天下。又升东乾大将军沐武为秦威大元帅,领羽林军十万,又命三千秦刀玄卫佐之,共赴玉门关平叛。

    秦威大元帅沐武率军来到玉门关,摆开阵势,与叛军大战战打了十来场,胜多负少,歼敌十万,立下“战神”威名!

    谁知叛军之中竟于夜里派出百名刺客,将沐武刺杀军中,叛军又趁势发起反攻,天秦军群龙无首,且战且退,一路向东败至凉州时,十万大军只剩不到万人。

    叛军经此大胜,愈发猖狂,竟四处抓捕壮丁已充军,合六十万之众。又分作五军,以“苍龙”、“赤虎”、“青鸾”、“玄武”为四卫,以“天昊”为中军,声势浩荡,直取中原!

    一路上,叛军每所攻陷城池,皆屠城十日,士兵**掳掠、无恶不为,简直是人神共愤、罄竹难书!

    放眼整个西北,已宛如人间炼狱一般,四处焦土、鬼哭狼嚎,可谓是生灵涂炭,遍地尸骨

    而秦恒帝得知沐武身死后,竟于大殿之上放声大哭,又下旨追封沐武为威国公,封沐武之子沐钦为俊骑将军。

    随后,秦恒帝又令翔云大将军赵元鹏领秦威大元帅之职,率军二十万赴凉州御敌。

    不过,此些世事却是未能波及到墨家堡。

    四年时日,墨家兄弟二人已是满了十岁,身姿挺拔了许多,模样也愈发地俊俏。

    而叶萱也过了八岁,容貌更加显得可爱讨喜,俨然成了一个美人儿。

    不过美归美,“魔女”的头号顶在脑袋上,再美的人儿,其他的孩儿也不敢与她作伴。

    墨家兄弟自然当属例外,三人可以是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兄弟二人又如何会因为一个外号便不和叶萱玩耍。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愈发地亲密,旁人不明就里的,只怕会误以为三人是亲兄妹。

    不过,墨家兄弟二人心中可不这么认为。

    也不知从何时起,兄弟二人心中都被某样东西给占据了,至于那是何物?却又不上来。只知道自己整日便想见着叶萱,若是一日不见,都会觉得难受得紧。若是见上了,便会觉得十分开心,更别在一起玩耍了,简直就是天大的幸福。

    有一日,叶萱心情不佳,对兄弟二人不理不睬,二人便觉得心中难受,不论做何事都失了兴致,以致连武功也没有练。

    对于这种心情,兄弟二人纳闷了半天,也不上来是何种感觉,再加上二人年纪还,也就不曾多想。

    这一切,墨忘祖自然是看在眼里,不过却也急在心中。

    兄弟二人不懂,难不成他这个墨家家主还不懂么?

    自家儿子与一个孤女玩得亲密并无不可,此处乃是自家,倒也不必在意世俗人的眼光。

    不过自己的两个儿子,竟然同时钟意于一个女子,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此时三人年纪方,不懂世间情爱,故也还不觉得。可倘若是再过些时日,待到三人情窦初开之时,真正的麻烦也就来了。

    不管叶萱最后选择了兄弟二人中的哪一个,或者是哪一个都不选,对兄弟二人来,都是极大的打击,并且兄弟二人之间,无论如何,都会生成一股无法磨灭的嫌隙。

    这种嫌隙对兄弟情来,可谓是致命之极的。

    兄弟二人乃是日后墨家家族的继承人,墨忘祖对于二人可谓是寄予了重望,自然便是不愿看到这些情况的发生。

    于是,在这种心理下,他对于族中之人对叶萱的成见也不闻不问,反而对兄弟二人严加看管,严令二人每日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墨家的关之术与武学的造诣上,还有就是读书明理的方面。

    可谁又知晓,正是在这般强压之下,兄弟二人对叶萱的思念竟是愈来愈浓,浓到只差一点点,便可到那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对此,墨忘祖可谓是头疼无比,却又没有一个好的解决之法。

    于是,日子便如此一天天的过去。

    学堂之上,陈老夫子正领着学生,诵读着课文。

    只见陈老夫子念一句,堂下学生们也跟着念一句,这便是在教导着如何断句。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

    “唧唧!”

    听到有动静,陈老夫子停下诵读,开口问道:“何处传来的虫鸣?”

    “先生,一个蛐蛐儿在您头上!”

    堂下一名体态微胖的学生开口道,完,这名胖学生又捂嘴一笑。

    “呵呵呵”

    “哈哈哈哈!”

    由于捂着嘴笑出的声颇为怪异,其他学生听得,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哼!”

    从发髻之上抓下一只蛐蛐儿,陈老夫子面色难看,怒哼了一声,厉声斥道:“此处乃是圣贤之地,是谁给尔等胆子带这丧志之物来此的!?”

    见得先生发怒,学生们忙止住哄笑,一个个躬着身子,不敢吭声。

    见学生们不吱声,陈老夫子心火更大,喝道:“皆不敢承认是吧?极好!今日若是无人承认,便都给老夫留堂,天黑也不许离开!”

    在经历过叶萱的捉弄之后,陈老夫子已是认清了这些学生的本质,平日里若不时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敢在你背后画乌龟。

    于是,陈老夫子对这些学生便狠下心来,戒尺罚站是家常便饭,严重的就留堂或是罚抄文章,数十上百遍的抄,总之该骂的骂、该罚的罚,绝不心慈软分毫。

    听得先生又要留堂,还不准回家,学生们皆给吓得面色惨白,可这蛐蛐儿到底是谁带来的?没人知道,更别主动站出来承认了。

    见此情景,墨天豪双唇蠕动,正要站起来顶锅,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先生!学生瞧见那个蛐蛐儿是叶萱放出来的!”

    “这不可能!”

    听到此话,墨家兄弟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叶萱已经答应过他们二人不再与陈老夫子作对。而事实证明,这四年来,叶萱除了在堂上睡觉与逃学之外,也再没有刻意地捉弄过陈老夫子。

    此刻有人是叶萱所为,兄弟二人是断然的不信,这显然是污蔑。

    不过陈老夫子可不这么认为,更何况他还是出了名地古板固执。

    “叶萱?”

    陈老夫子闻言,眉头一挑,又念叨了一声,便看向堂后的叶萱。

    此时的叶萱,撑着脑袋,双目直直的看着窗外,正在发着呆,还根本不觉麻烦已经找上了自己。

    陈老夫子见叶萱魂游天外,心道:“定是装作这幅模样!”

    “叶萱。”

    陈老夫子朝着叶萱唤了一声,发现叶萱并无反应,于是便悄悄朝着叶萱所在走去。

    “叶萱!”

    来到叶萱丈许远的地方,陈老夫子又唤了一声,可叶萱还是没有反应,仍是盯着窗外出神。

    这一次,陈老夫子可不再管那般多了。

    只见陈老夫子疾步来到叶萱身边,将身子挡在她的眼睛,大声喊道:“叶萱!!”

    “啊!”

    被陈老夫子吓了一跳,叶萱一声惊呼。待看清呼喊自己之人是陈老夫子后,叶萱这才回过神来,不禁疑惑道:“先生,您叫学生有什么事吗?”

    陈老夫子直身捻须道:“老夫且问你,方才老夫讲到何处了?”

    叶萱闻言一愣,心想方才自己一直在走神,又如何会知道先生讲到何处,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胡思乱想,嘴上又答不出来,叶萱只好一直嘀咕着:“讲到——讲到讲”

    “讲到先生像蛤蟆”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细如蚊蝇的话声,钻入叶萱的耳中。

    叶萱听得,如蒙大赦,也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便道:“对!讲到先生像蛤蟆!呃——”

    话一出口,叶萱这才惊觉不对,可是为时已晚。

    沉寂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静不过三息,学堂之中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传出学院老远还能听得见。

    墨家兄弟倒是没笑,二人只是目瞪口呆,心道:“完了!这下死定了!”

    陈老夫子也没笑,却是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颤。

    只见陈老夫子双拳紧握,胸膛剧烈地起伏,还带动着胸前胡须好一阵晃动。

    半晌之后,学生还在大笑,陈老夫子面上挂不住,大吼了一声:“都不许笑了!!”

    这一吼动静之大,连声音都给变了味儿。

    笑声戛然而止,陈老夫子这才复又看向叶萱。

    只见陈老夫子双目微眯,咬牙切齿道:“讲到先生像蛤蟆?依老夫看来,方才老夫头上那只蛤蟆也是你的杰作吧!?”

    “先生!是蛐蛐儿!”

    一旁有学生提醒道。

    “哦对!是蛐蛐儿——不对!是蛤蟆”

    陈老夫子一通胡言乱语,显然是给气糊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学生们哪见过陈老夫子这般滑稽模样,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都给老夫闭嘴!”

    陈老夫子怒不可遏,这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不管是方才什么!老夫也不想管那么多了!你这个学生老夫老夫这两年还当你改邪归正了!不过今日看来,你还是一块朽木!你这种朽木,老夫没法教!你快些给老夫离开此地,莫玷污了圣贤英灵!老夫老夫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见到你!”

    完,陈老夫子一拂袖袍,背过身去,再也不看叶萱一眼。

    叶萱一直不明所以,所以唯有低着脑袋,不吭一声。

    此时见到陈老夫子出言如此之重,最后还要轰她出去,她心感委屈之极,竟是哭了出来。

    一旁墨天豪瞧不下去,他站起来替叶萱辩解道:“先生!学生可以为萱儿妹妹作证,她并没有捉弄先生,那只蛐蛐儿,是有人故意陷害于她的!至于方才那番那番话也是有人故意给萱儿妹妹听,萱儿妹妹口不择言,这才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就饶了萱儿妹妹吧!”

    完,墨天豪遥向陈老夫子深作一揖,躬身不起。

    “哼!陷害!?两次都是陷害!你的意思是,别人陷害她,老夫也陷害她,这满堂在座之学生,都要陷害于她!?”

    陈老夫子转过身来,指着墨天豪斥道。

    “学生不敢!学生的只是实情,还望先生不要怪罪萱儿妹妹!”

    墨天豪连忙解释道。

    “勿再多言!”

    陈老夫子挥止住了墨天豪,道:“少爷!老夫敬你家主之长子,是墨家未来的希望!这才喊你一声少爷。你以后也是要接管墨家、掌管着千余条性命的,届时,还望少爷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而误了整个墨家!”

    陈老夫子此话已然得十分直白,墨天豪乃是聪颖之人,自是明白陈老夫子言中之意。

    墨天豪明白,叶萱也明白。

    陈老夫子话都到这种地步,叶萱也不再奢望先生会原谅自己。

    纵使错的不在自己又如何?世上有的事情就是必须需要牺牲品的,即便是自己不愿意又如何

    念及此处,叶萱心中更觉委屈,哪怕一息都不想待在这里。

    下一刻,叶萱一个转身,便向外边跑去。

    “萱儿妹妹!”

    见叶萱离去,墨天豪伸一呼,便要去追,身后却传来了陈老夫子的话声。

    “少爷!人犯了错不要紧,执迷不悟才是最可怕的!”

    陈老夫子双负于身后,头也不回的道。

    此话落在墨天豪耳中,宛如当头棒喝。

    只见墨天豪身形一滞,竟是不动了。

    眼见叶萱已经跑远,大哥却是站着不动,眼见整个事情经过的墨天俊只觉胸中闷堵,他心忧叶萱之极,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只见墨天俊豁地站起身来,喊了一声:“我不必做什么破家主!我去!”

    着,墨天俊便已是冲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