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前往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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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是大师啊!”

    不待柳婉答话,妇人便笑应一声,又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真言见着妇人,忙行礼谢道:“施主,贫僧有礼了。”

    “大师客气什么啊?快请进来吧!”

    妇人呵呵一笑,连忙摆,便招呼真言进屋。

    “啊!”

    谁知刚一进屋,就突闻一声惊呼,真言循声看去,只见柳婉赤红着脸,正两抓着被褥,紧紧地挡在自己身前。

    真言见状,连忙转身过去,嘴里不住地念着“罪过罪过、非礼勿视”。

    “哎呀!”

    妇人察觉到异样,也是呼了一声,又闪身挡在床前,忙不迭地自责道:“都怪我这老婆子!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娃儿啊,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柳婉闻言,这才惊觉,便急忙取过放在床边的衣裳,将身子裹了个严实。

    真言虽是背对二人,却仍觉尴尬不已,便故作咳嗽道:“咳!我贫僧贫僧还是去外面等吧!”

    完,真言便逃出屋去,出去之时,倒还不忘把屋门给关上,留下柳婉和妇人愣在屋中,却是不知该什么。

    两日后,柳婉的病情好转,已能下床,妇人与她丈夫二人喜出望外,直夸柳婉是被神仙保佑。

    殊不知,柳婉乃是习武之中,虽然武功不高,但身体总是强于常人,恢复起来,自然也快。

    而真言见柳婉无恙,心中稍安,便打算再过两日,就向柳婉辞行。

    真静已死,真言虽是吩咐令净愠率领众弟子前往凉州,但毕竟众弟子无人领头,真言身为长辈,总是要去照扶一二。

    至于柳婉,因为父亲身死,已是成了孤儿,所以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凉州。

    若是柳婉知道哪里有远房亲戚,去投奔才是最好的打算,如若没有,真言也不可能带着她在身旁。

    真言终究是出家之人,平日里对女人都要敬而远之,怎么可能在身边带着个女子,若是被他人知晓,岂不是有损师门名声。

    屋外,院落之中,真言立在空地之处,两眼望着天边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

    身后,柳婉也不知来了多久,她见真言一直发愣,不由得好奇问道。

    “红尘”

    真言答了一声,问道:“柳姑娘不好好养病,来这里做什么?”

    “整日都躺在床上,实在是闷得慌”

    柳婉嘴一撇道。

    “也是”

    真言闻言一笑,又问道:“不知柳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我?我不知道”

    柳婉神色一黯,垂首细声道。

    见状,真言也不再多问,于是正朝向柳婉,想了一会儿才道:“柳姑娘,贫僧过两日便要离开了。”

    “你要走?去哪儿?”

    柳婉忽地抬头看向真言,眉目之间带着一丝不舍。

    “去凉州。”

    真言答道:“我金龙寺还有许多弟子正在凉州,贫僧得去探望一番,才能安心。”

    “去了凉州,之后呢?你又准备去哪儿?”

    柳婉追问道。

    “凉州之后,贫僧便要继续游历四方,普渡天下苍生。”

    真言想也不想便道。

    “呵普渡天下苍生?”

    柳婉轻笑一声,闻道:“那我呢?我又该何去何从?”

    “你”

    真言语出一滞,半晌才道:“柳姑娘该何去何从,应该问柳姑娘自己才是。柳姑娘问贫僧,贫僧又如何会知晓呢?”

    “是啊!你是金龙寺住持的独门弟子,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高僧,又怎么会与我这种女子为伍”

    柳婉自嘲般笑道。

    真言于心不忍,忙道:“柳姑娘,贫僧不是那个意——”

    “你不用与我解释!”

    柳婉打断真言道:“如今我不过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连杀父之仇都不能靠自己报,受不得大师如此相待!”

    “阿弥陀佛,柳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

    真言吟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何能不报!?”

    柳婉反问道。

    “柳姑娘,你已经亲杀了那几个叛军,难道这都不足以平息你的失亲之痛吗?”

    真言劝道。

    “我”

    柳婉闻言,不禁语塞。

    “人死不能复生,柳姑娘又何必心存执念呢”

    真言继而道:“这世间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痛处,只是每个人所经历的不一样罢了。柳施主的死,贫僧也很痛心,而柳姑娘心中之痛,相信更是远超贫僧千倍万倍,只是痛归痛,柳姑娘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世人皆有自己的路要走,若是一直执着于过去,那今后之路,又如何走得下去?更何况,人生这条路,只能靠自己,旁人纵使是想帮你,可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这一切,最后还得靠柳姑娘你自己”

    真言到此处,柳婉已是泪拆两行。

    见状,真言也不忍多,又正巧看到妇人在打水洗菜,而他丈夫在一旁劈柴,二人虽是累得满头大汗,却是有有笑,让人看得羡慕。

    真言一笑,便指着二人朝柳婉道:“你看,他们夫妇二人过日子虽然平淡劳累,但却是幸福得很。你当他们没有经历过悲痛么?并不然,他们只是放下了曾经的悲痛,将目光放在了眼下与往后的生活上,并且靠着自己的双去努力地创造着”

    柳婉抬首朝着二人看去,一时之间,却是看得痴了

    真言不再话,只让柳婉自己去感悟,又来到妇人那边,帮忙做起了农活。

    那妇人见真言要帮忙干活,又哪里肯让,只是横着双臂不让真言靠近。

    真言不禁苦笑不已,又要去帮妇人丈夫劈柴。

    那妇人丈夫是个老实汉子,平日里都是木讷寡言,眼下真言执意要帮忙,他不善言辞,不过真言,反倒是被真言把中柴刀给诓了过去。

    妇人见着丈夫憨傻被骗,却是破口笑骂,那老汉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直笑。

    真言也是一笑,便认真地劈起了柴火。他自幼在金龙寺长大,此等活计也是从做大的,自是不需旁人去教,只是他许久不做,此时难免有些生,但劈了几块柴火之后,也是渐渐熟络了起来

    三人忙作一团,柳婉却是定定地看着,但见她眼中目光闪闪,似是若有所思

    两日后,村口处,妇人正和她的丈夫一起,还连同着邻居几户人家,一路把真言送到了这里。

    那妇人心知真言要走,却仍是不住地劝道:“哎呀!大师,这怎么走就走的要不,再在老婆子家住几天?”

    真言一笑,朝妇人行礼谢道:“阿弥陀佛,打扰了施主多日,贫僧感激不尽,只是贫僧还有要事要去处理,如此,也不便久留了。

    “你这老婆子!,就知道,都了一路了还!大师是得道高僧,是活佛在世,是是是要做大事的人!都了有事要去忙,怎么会因为你几句话就留下来?”

    老汉朝着妇人责备了一番,又一脸憨笑地朝着真言道:“大师,不是老汉我不留你,其实老汉我也想留你,但是大师你你还有事,所以老汉才不留你”

    “哎呀!行啦行啦!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你在什么!”

    妇人逮着会,冲老汉反唇相讥一番,又向真言道:“既然大师你还有事,那大娘也不留你了。不过,要是大师把事情忙完了,有会的话,可得回来看看大娘!大娘看着你啊,就像看到了我那两个儿子一样,他们也是和大师差不多岁数”

    妇人着着,似是触及伤心之事,竟是落下了两滴老泪来。

    一旁老汉见着,忙上前搂着妇人,一番好言相慰。

    “阿弥陀佛,若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施主何必如此伤怀。”

    真言也向妇人安慰道。

    妇人闻言,这才止泪皓首。

    真言又道:“好了,时辰已是不早,贫僧也该上路了,还请诸位施主留步。”

    众人见着,忙朝真言挥拜别,真言也向众人行了一礼,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我!等等我!”

    忽闻村中传来一阵呼喊,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柳婉正朝着此处跑来。

    “哎呀!娃儿!你这病才刚好,可不能跑啊!”

    妇人见得,登时呼了一声,又迎向了柳婉,将她一把扶住,嘴里不住地念叨道:“娃儿!别跑、别跑!身子要紧啊!”

    柳婉大病初愈,此时身子也是虚弱的很,她从妇人家一路跑来至此,也是气吁不已。

    对此,妇人不禁埋怨得更甚,但是看向柳婉的目光之中,却是流露出一股长辈的慈爱,好似老母看着自己的闺女一般。

    “柳姑娘,你怎么来了?”

    这时,真言也走了过来,朝柳婉疑道。

    “大师,我要和你一起走!”

    柳婉缓过劲来,一脸认真地答道。

    “与贫僧一起?”

    真言摇首道:“这可不行!你病都没好,不呆在这里安心养病,跟贫僧去凉州作甚?”

    “我的病已经好了!”

    柳婉睁眼瞎道:“我去凉州,自然也是有我的事,和你一起去,不过是顺路而已!”

    真言见她目光躲闪,就知柳婉是在谎,正要开口拒绝,一旁妇人却呵呵一笑道:“顺路好!娃儿,你就和大师一起去凉州,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老汉见状,却要话,妇人见得,忙一个劲地冲着他使眼色。

    老汉看着自己婆娘如此,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到妇人平日里的精明,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柳婉却是挽着妇人胳膊,嬉笑道:“还是大娘好!”

    “唉!大娘对娃儿当然好了”

    妇人笑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又向二人叮嘱道:“你们两个这次去凉州啊,路上可得担心,这几年来啊,凉州可不太平!到处都在打仗哩!听前几天啊,这边上还死了人,死了好几千哩!”

    妇人者无心,柳婉听着有意,这话落入柳婉耳中,正中她心中伤痛,其神色也眼见着黯了下去。

    夫妇二人见着,不知缘故,不禁一脸奇怪。真言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答应把柳婉带去凉州。

    于是,二人向着众人辞行,便踏上了去往凉州的路程。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老汉挪步来到妇人身旁,用胳膊肘捅了捅妇人,满脸不解地问道:“那娃儿身子还没好,你咋让她和大师走了哩?”

    妇人闻言,却是没有回答,只是不舍地眺了一眼二人离去的方向,又没好气地拍了老汉一巴掌,这才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傻还真没错!那娃儿住我家能住多久?这不迟早要走的嘛!怎么地?你还打算把别人留着给你那两个种做媳妇不成?”

    老汉嘿嘿一笑,竟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妇人见到,更是气极,又拍了老汉一掌道:“呸!老不羞地!亏你想得出来,还好意思承认,那娃儿天仙儿般的姑娘,我家那两个混子哪个配得上她?”

    “我这不也只是想想嘛”

    似是被妇人打得疼了,老汉一脸苦相地揉了揉胳膊道。

    妇人白了老汉一眼,又望了望远方,见已是瞧不见二人,便神色哀怨地道:“唉!我又怎么会不想讨个这么漂亮地娃儿作儿媳妇只是这娃儿一心都在那大师身上,就是我答应,这娃儿也不会答应啊”

    “什么!那娃儿看上大师了!?”

    老汉闻言惊道一声,完才发现自己喊得太大声了,又连忙捂住大嘴。

    “哎呀!你个老不死地声点!”

    妇人狠狠地揪了老汉一下,破口骂了一句,复又看向四周,发现并无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你那娃儿看上了大师是不是真的!?”

    老汉将嘴巴凑到妇人耳边,声音压得极地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过你不成?”

    妇人又望了周围一眼,这才得意地道:“你是没看到那娃儿看那大师的眼神,就和我当初一模一样!要不怎么地会你傻呢,连这都看不出”

    “所以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答应让那娃儿跟着大师一起去凉州,还不就是想让那娃儿多些时间和大师呆在一起呗!要是万一,这事儿成了呢?你是吧”

    “和你当初一模一样?”

    老汉咦了一声,又急忙问道:“怎么和你当初一样了?你当初都看谁去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妇人见自己漏了嘴,神色不禁一尬,却又眼珠一转,连忙岔话道:“唉唉!你这老不死的!冲我凶什么凶?我看你是找打了!”

    “哎呀家里还炖着汤呢!我得赶紧回去”

    妇人完,拔足便向后边跑去。

    待到老汉缓过神来,妇人已是走远了,老汉见着,大呼一声,便朝着妇人追去。

    “给老子清楚!你这婆娘当初都看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