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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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如新月,桃眼一抬,萧琉璃站在灰色石阶上抱着胳膊指挥着杨府下人,在横梁、匾额、石像上布置起红绸来,又在内院里放了好些山茶花盆。茶花开于春冬两季,自从过了那几日风雪天又出了暖阳,眼下迎着冬风开的正旺。院落里萧瑟,倒是多些了如春般的色彩。

    阿初走进来时愣了下,半抬得脚又放了回去。“五姐,你想做什么?”敢情拿杨府当西蜀皇宫折腾了。

    萧琉璃最近已经换回了女装打扮,反正大家心知肚明,故此阿初就以五姐称呼了。

    阿初的母亲刘斐常爱喝清茶,说是连带着喜欢上了茶花。如此牵强的理由,父亲唐仁竟也迁就的不行。那时的长公主府邸里,放的最多的就是品种繁多的茶花。是以小阿初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茶花。

    萧琉璃嘿嘿一笑,十分讨好的递上一杯暖茶。阿初接过来时狐疑的望了一眼,喝下一口,静静的听她解释。

    “还不是为了你。初七啊你忘了是不是,这月底最后一日便是你生辰啊,我可给你记着呢。从前--”萧琉璃收了口,看了看四处走动的奴才,刻意压低着继续道,“从前在咱们皇宫,每年父皇都会为你设宴。虽然杨府比不得,但也不能太委屈你呀。”

    闻着茶香清心更静心,暖茶入喉更是贴胃。彷如万千烦恼也能随着缭绕而上的茶烟而去。“所以,你就搞了这些想为我庆生?”

    她弄得这般动静,想不让人知道都不行。很快杨怀瑾就过来了。

    “阿初你生辰怎么从没告诉我?”杨怀瑾俊朗的面庞从后头凑了过来,带着痞气轻轻的搁在了阿初肩头。

    阿初一讪笑道,“我来的前三年你只当我是个奴才,我就算与你说了你也不会在意。如今嘛,你不是忙着朝务,我哪能在这种小事上烦你。”边说着边从肩上托起了杨怀瑾光洁的下巴。

    说的体贴还有理。杨怀瑾扯了扯嘴角昂起脑袋,顺势拉住了阿初的手。“既然五姐张罗了,那便好好办吧。”

    杨怀瑾升了尚书令后,还没来得及办荣升的贺宴。阿初心中一动,提议道,“若不然办隆重些。把你朝堂上那些同僚都请来,恭贺你升迁的大喜。你觉得可好?”

    笼络人心自然是需要的。从前杨怀瑾不屑这些过场,不过如今顺应时为。他斜挑了眉梢,捏着阿初的柔软指节道,“哎,娘子想如何为夫都听你的。”

    萧琉璃双手捂着眼,偏偏又从指间露缝看过去。“哎哟没眼看没眼看了。我去找燕子六,你们好好温情着。”

    萧琉璃去找燕子六时,才发现人不在屋子里。她有些丧气的在屋内转了一圈,目光就落到了搁在衣架上有些破旧的衣衫。她眼珠一溜,勾起唇角。“臭燕子,本公主有女红的天赋,替你缝补缝补你可别太感动。”

    她欢欢喜喜拿起衣衫就回了自己房间,还从杨府丫鬟那里借来了缝针和织线。

    感动是不会有的。因为萧琉璃前二十多年真的真的从未碰过女红,就算被后宫管教习礼的嬷嬷硬逼着,也不过是偷龙换凤从宫女那拿了块交数。

    萧琉璃一番辛苦扎破了数次手指,染得燕子六的破衣衫到处是血滴印。最后就是颓然的趴在桌上,对着那衣衫发呆。

    “得了,买新的衣裳给他不就好了?”萧琉璃想明白了就满意的扔掉了那破衣衫。她身无分文,就去阿初那要了点银子出了杨府。

    邺都四大长街,迎来送往,每日都是一副锦绣繁华的样子。

    燕子六东拐西拐,到了一处茶馆。店里的小二似乎都在忙着招呼其他人,燕子六就径自去了一间雅间。

    推门进去雅间内已经有人在等他。几个或高或矮的汉子齐齐起身,抱了抱拳道,“燕大哥,别来无恙。”

    燕子六回了个礼,语气轻松道:“自上回一别又有多月了。”

    几人倒了杯水酒开始畅谈起来。

    多月前燕子六回邺都就是与这些人暗中联络。自从八年前散了自己的人马,东躲西藏或是改头换面的活着,而那些跟着唐仁回到邺都的镇威军,或被收编为其他部队或留在邺都做些微不足道的下等兵。

    一杯杜康下肚,抱怨的话语就多了起来。说着这些年的低三下四坚忍,说着唐仁谋逆一案不明不白,唏嘘不已。

    燕子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从前的事情我等无能为力,不过倒能为活着的人做些什么。”

    几个汉子表情微愣,目目相视。其中一人抓了抓头皮看向他问道,“燕大哥,我听的你这话不太明白,如今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燕子六手指捏紧酒杯沉思一会,恍如下了莫大决心才开了口,“长公主与小郡主还活着。”

    这消息听的人百感交集,几个汉子端起酒杯在空中相碰,仰头一饮而尽。

    “总算,苍天有眼。”

    “可惜当年我们人微言轻,连给唐大人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燕子六阂了阖眼,捏了捏眉心,“当年我们大败胡夷人,朝中局势不明,唐大人被按上罪名,事发突然根本做不了什么。”

    几个汉子心中又笼起浓浓哀愁。“那她们如今在何处?过得可好?”

    燕子六将酒杯轻轻掷在桌上。“恕我暂时不能告诉各位。不过总有一日会见上面的。”

    几个汉子表示谅解,“这么多年过来了,不急于一时。更何况她们身份特殊,的确该隐藏行踪。”

    燕子六酌饮几杯又道,“其实我心中还牵挂一事,胡夷人又开始挑起战事肆虐祸害,朝廷似乎疲于对抗,一直在退。”

    几个汉子互相使了眼色,最后吐着酒气道,“我们反正身无长物也就一身武艺还有用处,了无牵挂都不用收拾东西,明日我们就起程去封地,自请入军营总能帮上忙。”

    见燕子六点了点头,有人想问他要不要同去,又觉得问出来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索性就没开口。

    燕子六从他们脸上看出了那层意思,便道,“劳烦兄弟们先行一步,等这边事情处理完我就会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