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变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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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冷风醒酒,待燕子六踏着醉步摇晃着回到杨府,推了门,脱了鞋躺下,撩起被子就往身上一盖。“哦,还是被窝暖和。”
“你压着我脚了!燕子六。”
这一记女声既不娇媚也不造作,偏带着些英气。燕子六惊得从床上跃起,自以为走错了地方就想赶紧溜出去,却被萧琉璃急急喊住了,“这是你的房间,你还要去哪?”
燕子六凤眼微睁,惊疑的看了看屋内陈设,然后刚要开口就听见萧琉璃打了个嗝,“呃!呃!呃!”
萧琉璃拍着胸口咽着口水,好端端的怎么打嗝了。
他好笑的看着萧琉璃,问道,“你怎么跑我这来了?还上了我床榻?”
这话听得污了点,索性没人看见,不然两人的清白可就说不清了。
燕子六确认了一下门还是闭着的,就走过来盯着萧琉璃。
萧琉璃被盯的红了红脸颊,微低了头道,“呃!呃!你看着我做什么。呃!我不过就是一直等你回来、呃!谁晓得就睡着了。呃!你倒好,也不看一下床上有没有人、呃!就直接睡了下来。”
燕子六想,从前就没这睡前看一下榻上,有没有藏人的习惯啊。更何况他独来独往惯了,谁能近得了他身。
“那你为何不回自己屋,有什么事、非得今日见我吗?”似笑非笑,勾起唇角。
萧琉璃的性子有时真是不拘小节,她向来在西蜀横行惯了,哪记得什么男女有别。说到底,还要怪萧王放养似得纵容以及几位皇子诲人不倦的教导。
“自然是重要的事!”萧琉璃从被窝里拿出那件白底缎面云绣锦衫,站在床榻上说道:“今日我出去闲逛,呃!顺便给你带了一件衣裳,呃!本姑奶奶的朋友、呃!素来没有穿的穷酸的。”说完就递了过去,敛目低眉带些羞意。
抚上衣裳还有着些余温。燕子六挑了挑眉梢,他暗暗想着:女子给男子买衣裳,也算亲密的事情了。
他没有着急换上,眼眸中却是泛着欲明欲暗的光点,忽然抬脚往前迈步走到了床榻前。萧琉璃还站在床榻上躲也没处躲。“怎么了?呃!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呃!不喜欢吗?”话音愈来愈小,直至咽了下去。
燕子六的白净脸上带着些酒后的红晕,表情却是意欲难明,忽然就出手拽住了萧琉璃的腰带一扯—将人拉到眼前半跪了下来。
萧琉璃没有防备吓了一跳,又见他低下了头,好似、好似要亲上自己。该要闭眼的吧?萧琉璃想。
可是,不只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慌张,她就这样睁大了眼瞳勾勾的看着燕子六。
酒后的嗓音带着些低沉黯哑,迷离不清。只听得燕子六说,“傻姑娘,闭上眼。”
轻轻触碰又用唇舌撬开对方,唇液混杂着清冽辛辣的酒味。萧琉璃听话的闭了眼,感受着那人的温柔撩拨。
大概太过投入,萧琉璃差点忘了呼吸吐纳这回事。燕子六感受着她的异样,舌尖退了出来。
萧琉璃捂着渐渐归于平静的胸口。“亲了我,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燕子六却笑答,“是不是不打隔了?”
萧琉璃这才反应过来,的确。转念又想:难道方才这么亲密的举动只是为了给自己止嗝?!
“燕子六你占我便宜还不打算负责?!看本姑奶奶不扒光你的衣服!”
自己说的什么口不择言的话?萧琉璃楞了眼。倒是燕子六也是没料到。
“没想到萧姑娘如此心悦于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半真半假作势又要吻下来,这回萧琉璃有了防备,出手砍在脖颈半寸处,“你莫要靠过来!我我我,喊人了!”
燕子六收了打趣的意思,一本正经端坐在塌边,“可这样子任人看,也是三更半夜萧姑娘夜闯我的卧房,贪我美色意图惩凶?”
萧琉璃跳下床穿好鞋履,憋屈道,“从小到大,我就只遇上你这么一个混蛋。”
快步走到门口,也没有回头就道,“那衣衫,你穿穿合不合适。不喜欢便还给我,我寻个地方烧了去。”
燕子六没有阻拦,只是目光温柔的拂过那崭新的衣衫。
。。。
今日的天阴沉沉的不肯放晴。胡鹏坐着马车到了相国府准备拜访桓甫。这府里没有人不认识他,管事的领着人进去了。又出来了个下人带着马夫赶着马车往后门走。那后门有空地搭了马棚,专门给马夫停驻休息,顺带也能喂喂马。
马夫年约二三十,看着脸颊还有些瘦削。与着准备偷懒休息的下人闲聊了几句,就摸着肚子说肚子疼,要找茅厕解决一下。
那下人原本半开玩笑让他蹲在马棚将就解决。后来见他面色憋红,双手捂着肚子,双腿还并拢着摩挲发颤,就可怜道,“带你进去是可以,不过你放完了赶紧出来。相国府不是随便能让人进去的。”
马夫急切的点着头,“好好好,快去快去。”
下人带着他就从后门进了相国府,穿一道拱门,宅院深深,房屋石砌比不上皇族巨贾的富丽堂皇,却也有屋脊檐檩至飞檐椽处立着的狻猊、押鱼、獬豸。
“多谢多谢!你先忙你的吧,我放完了就出来,绝不瞎转悠。”马夫已经急不可耐的进了一间茅厕。
下人听着里头‘惊天地泣鬼神‘的放泄声,只觉喉咙口涌起一阵恶心,甩甩头捏着鼻子走了。
过了一会,放泄的声音没有了。马夫悠悠的从里头大步走出来。“舒服啊!”正欲走,抓耳挠腮自言自语,“哎,我从哪进来的?罢了罢了,总能转出去的。”
看似脚步轻浮,马夫的眼珠子却隐隐透着邪气。砸了一下嘴,低“哼”一声。环顾四下无人,一个闪身却拐进了一条曲径通幽处的长廊。
廊回路转,一池碧水潆洄流经深处,马夫顺着长廊一直往前走,见到一行佩剑的侍从穿过,立马压低着头屈下身隐于一坛边。屏气凝神静静听着脚步声由进而远,才敢猫着身子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