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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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妄的萧琉璃正被季武反扣住手臂,她另一只手持起短刺从腋下往后倒扎—却被看破招数的季武拿剑鞘一挡,将她那只手也反扣在了背后。两柄短刺均被缴了,萧琉璃的胳膊有些酸麻涨疼,喊了一声“啊!”

    “宵小之辈,男女授受不亲,将本姑奶奶放开!”

    季武掩在面具后的嘴角抽了抽:苍天啊,五公主是西蜀出了名的蛮横,只讲歪理不讲道理。是非曲直全在她心情。

    身为萧湳之的亲信,季武自然将目光投向了马上的主子。

    只见萧湳之不动声色,周身渐渐被薄雾萦绕,墨衣墨冠,幽幽面具下一双星眸隐隐透着厉色。自是一派漫不经心,却又深藏不露。

    五姐参到其中,有些难以拿捏。他故意压低着嗓子道:“嗯,把她绑起来。”

    季武眼角一跳,殿下你这是来真的啊?日后若是被五公主知道了,我往后在西蜀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果然,姓萧的都不好惹。

    季武从胡夷士兵身上抽下一条束腰的罗布裹带,准备就把萧琉璃捆住双手。

    一道破空之声穿过薄雾而来,季武还没瞧清那尖锐的银光是何物,只是本能的松开绑萧琉璃的手,往一侧空翻了一圈,脚步稳稳落地。

    倒是萧湳之顺势朝城楼上望去—只见杨怀瑾一脸淡漠,噙着一丝冷嘲看着这边。而他手中正握着一把弓。

    倒是小瞧他了。萧湳之想,杨怀瑾若是再强一点,兴许还能当他是个对手。

    城楼上的杨怀瑾方才射出那一箭,此刻胸膛还在如擂鼓般兴奋跳动。“再给我箭!”

    这次熟练拉弓,架着箭矢,捏着箭羽和弓弦,目光瞄准了马上的萧湳之。

    萧湳之面具下的神色微变,周身一凛,散出比这天还要冷的寒气。而隐在士兵中的暗卫,捏紧剑柄,随时准备扑上来护住他。

    杨怀瑾紧盯着那方的神色稍稍一舒,倏地迷离浅笑。原来他已经看到燕子六窜到了呼耶谟身后。

    战局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便能力挽狂澜。

    呼耶谟捏着长须,他见萧琉璃挣脱了季武的束缚逃到了城门口,而那位六殿下也没有继续去把姑娘抓回来的意思。有些意兴阑珊的别过脸,目光停在了那边屠老狗身上。咦?怎么少了一个人?

    屠老狗还打算歇了些再打,谁知道燕子六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撒丫子跑了,只留下自己苦苦撑着场面。

    那两个胡夷士兵越逼越进,屠老狗退无可退无须再退。将长刀作支撑,原腾空跃起,双脚如闪电噼噼啪啪,朝两人面门踹去,正中印堂。

    那两人被攻击的鼻血直流,头往后一仰,脚步趔趄着退了几步,屠老狗趁势提刀而上,足下虎虎生风,斜斜一劈,两人战甲碎裂,下裤脱落,两条粗壮的大腿就这么被所有人看光了。

    腿毛还在临风摇曳,两个胡夷人赶紧擦了鼻血,慌张着提起下裤。对着屠老狗怒目龇牙。

    城楼上的守城士兵也趁着火光瞧见了,哄然大笑。

    屠老狗一脸无辜摊摊手,“没办法,老子真的打累了。不然就不会使损招,而是直接抹了你们脖子。”言下之意还要谢谢你屠大爷手下留情了?

    呼耶谟哪能作罢,抬起手利索落下,“杀!”

    这是要众目睽睽反悔了。

    杨怀瑾见时机已到,倏地就朝城楼下的萧湳之放箭。萧湳之身形未动,目光冷厉,从晦暗出冲出了两道人影挡在了他面前。而季武更快,就在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赶了过来抽剑一挥,将那支利箭生生弹开了去。

    箭落地上,因为力道反向生生把箭头扎进了地下。

    杨怀瑾早料到不会成功,所以并没有显出太大波澜。

    呼耶谟惊觉萧湳之这边的变故,可他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了口。他心想着:若是那一箭真把萧湳之射死了多好,以后也不用受人掣肘。可惜了啊。

    他还在为别人可惜,下一刻就轮到了自己。燕子六身形一闪已经靠近了呼耶谟的坐骑,他一跃上马,横枪勒住他的脖子,把人吓得又是仓惶又是愤怒。

    呼耶谟被勒的死紧,脸红了白,脖子爆筋,额头也凸起青筋,张着手朝四下乱挥,“抓!放开。。。”后来的话音就消了,他喉间呼噜噜。

    杨怀瑾站在城楼上喊了一声,“燕子六,小心着将新王好好带回来。”眼尾一扫,向着带着面具的萧湳之挑了挑,颇为衅意。

    萧湳之差点要以为杨怀瑾认出了自己,否则他这么张扬做什么?

    屠老狗也已跑了过来,两人一个在马上挟持着呼耶谟,一个拉着缰绳开路,退到了坚城城门口。萧琉璃正在门口等着这二人。

    胡夷士兵哪能应允自己的王眼睁睁被劫走?一时间嘶吼着要冲上去。

    哪知萧湳之骑着马跃起马蹄,马蹄落地后又在原地绕了一圈,阻了一下这些人。只听他清卓的嗓音低沉开口,“谁都不准放肆。”

    胡夷士兵只晓得这些带着银铁面具的人终日与新王在一处营帐,皆以为是什么军师之类的。平素也是很尊敬不敢怠慢,可眼下自己的新王当众被劫持,试问如何能冷静?这仗还要不要打下去了?

    薄雾却是越来越浓,只怕到了清晨也是这么个情况。

    见胡夷人内部出了矛盾,燕子六裹挟着呼耶谟,和屠老狗、萧琉璃不再等待迅速避进城内。

    萧湳之目送着萧琉璃安全进城,才调转马头,对着这群好似要上前撕碎他的胡夷士兵道,“接下来,你们只需听我的,以我为尊。我说攻城才能动剑。”

    胡夷人不会轻易听从外人,即便当年败给南周,臣服于南周统治,那也是暂时的。骨子里的反抗不会停歇。

    有几个将领拔剑冲向萧湳之,只是人还未到马跟前,看不清谁在暗处动作,马就被人砍断了四肢,而将领的人头也咕噜噜滚到了一边,冒着热血,眼珠睁大。

    那些士兵看见了,互相投去眼神,一排一排叩首跪拜。他们素来最崇拜强者。身后黑影重重的数万士兵完全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只是跟着前头的士兵也跪拜了下去。

    等晨曦第一缕光线透过云层撒进大地时,大战才真正开始了。

    征远军收到方槐的消息后连夜拔棋撤营赶往坚城。他们熟练地控马,全速前进。背着旌旗的士兵随着大军并行,挥舞着旌旗不停指挥着大军的阵型。

    他们也曾横扫战场,威名赫赫。数万大军走出了百万雄师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