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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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六神情一松,长呼一口气,伸手抓住萧琉璃的手道按在自己心口,“你是你,西蜀是西蜀。只要你不是另有目的,我燕子六绝不会负你。”

    萧琉璃眼眶一热,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道,“真的?我方才吓死了,以为你会生气我瞒你这么久。若是我在西蜀身份不低,你也照娶不误吗?”

    心头的郁气还未扫干净,燕子六顿住了。

    见他这幅模样,萧琉璃又心头一紧。只听他悠悠说道,“娶。”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不甜,却是很暖。萧琉璃靠在燕子六肩头,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抿嘴闷笑。

    谁也不知杨怀瑾与呼耶谟说了什么,直到第二日清晨,他压着呼耶谟上了城楼。

    目力所及看不清十里开外的景象,呼耶谟被风吹得眼睛眯成缝,“杨大人,难不成以为把我当个人肉箭靶放在这里,我胡夷大军就不会攻城了?”

    杨怀瑾仍是淡漠的一张脸,俊逸的五官与呼耶谟的老脸形成鲜明对比。

    “若我真就这么想的呢?要不要试试看。”

    这一日,屠老狗带军从小道迂回偷袭胡夷营地的粮草仓。胡夷人已有防范,粮草被烧的不多,反到出现埋伏的军队,将他们逼入一条溪流边。溪流不深但急湍,胡夷人不识水性连战马都不愿下水,只好隔着岸放放冷箭。

    燕子六与参将出城迎敌,采取挑衅,回城,再挑衅,回城的战术,逼得胡夷大军奋起直追。两军你追我逃的半路上,燕子六和参将又分成两路,胡夷不疑有他,也分为两路大军。等将他们溜了几里,两路兵又分为四路,人数减少,但是因为轻骑军队,队形不散,而胡夷军眼见着快要逼进,只好又分成四拨军队分别去追。

    而征远将军又带上数万大军逐一包围这些分散的胡夷军队,各个击破。

    这时,坚城外又忽现憧憧胡夷军队的身影。两头墨色良驹上,依旧是那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杨怀瑾将呼耶谟挡在身前,沉声对着城楼下的胡夷大军喊道,“你们新王在此,还不速速投降?”

    胡夷大军中果然有人动摇,开始指着城楼上的呼耶谟议论着。

    面具男子抬手一挥,“只管放箭!”

    一排士兵齐齐放箭,箭上啐毒,破空射向城楼上的人。呼耶谟险些被射中,亏得杨怀瑾稳住,往城垛下一躲,士兵举起长盾高过头顶,拼成了密不透风的防御之姿。

    这骚乱并没有影响杨怀瑾的心绪,一切还在预料之内。

    呼耶谟却是又惊又怒:虽说与萧湳之是同盟,但是一直以为对方会顾及自己性命,就算不来营救也不敢放冷箭。不怕死是一回事,被人害死是另一回事。

    “日你老子的!你们眼睛都瞎了吗?本王是你们的王,你们对着自己的王放箭!”呼耶谟探头刚骂两句,那冷箭呼呼从头顶擦过发梢,吓得冷汗滑下背脊。

    杨怀瑾拉着捆住呼耶谟的绳索,冷冷斜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们胡夷人不讲究头领是谁,你于他们也没有威胁。”

    呼耶谟鼻间冷哼,垂目不答。心中已是气的不行偏又无法反驳。

    城楼下除了放箭声不绝于耳,倒是没有喊打喊杀拉着冲车撞城门的动静,就是借着云梯翻墙的声响都没有。

    杨怀瑾心中反而觉得不妥:不为攻城,他们围城做什么?

    然而没有给他多思忖的时间,对方放完几波冷箭后,又开始投掷飞石。

    杨怀瑾下令弹射长弩,无数支长弩自城墙洞眼机括中射出,划破长空直穿胡夷阵型。

    遍地哀嚎声,尸体横躺的声响,还有那擂鼓声不断震天。

    此时,燕子六和参将还有征远将军已经在赶回城的路上了。先是分散兵力,再以多胜少,赢在胡夷惊疑时刻。

    胡夷大军前的两名面具男子,不知为何今日没有指出任何战术,只是一味的要求攻击。

    待到南周的军队回防,胡夷大军纷纷转身对战。军队中有人开始退步,却是朝着坚城城门下退。眼见南周大军犹如潮水般压了过来,胡夷大军终于崩现颓败之势。

    杨怀瑾趁势拉起呼耶谟,从士兵手中接过弓箭,拉弓放箭,目标对着城楼下马上的面具男子。

    两人回头望着箭矢如风,一个弯下身子,箭矢只是射中肩膀,倒是他一低头把身后的一人暴露视线之内。杨怀瑾的第二支箭离弦,噗嗤穿过了那人胸膛,然后就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

    这情况饶是杨怀瑾也是微楞了下:按着上次的情形,这两人身手应该不低,何以如此轻易中箭?赢得未免太过轻松,反而处处是破绽。

    这情况饶是杨怀瑾也是微楞了下:按着上次的情形,这两人身手应该不低,何以如此轻易中箭?赢得未免太过轻松,反而处处是破绽。

    这变故连呼耶谟都看直了眼:六殿下死了?怎么可能?

    那些胡夷军眼见指挥下令的人掉了马,又有南周军队好似源源不绝从四方涌来作战。终于乱了阵型,都想着往前冲出包围圈,于是乱刀砍死。

    马蹄滚滚卷起风沙尘土,包围圈内灰蒙一片,刀剑争鸣,南周将士越杀越勇,豪情怒吼响彻坚城外。

    杨怀瑾盯着那两个面具男,心中仍旧疑虑重重。突然身旁闪现幽冷寒光,横劈直下,杨怀瑾拉紧捆住呼耶谟的绳索往后急急退去,绳索牵扯着呼耶谟身子不受控的朝趔趄,脚盘不稳扑在地上,碰破了鼻头。

    他手中一把剑也随之落在一旁。

    杨怀瑾迅速以膝盖抵住呼耶谟的后背,掐着后脖颈道,“新王下次偷袭前记得先把绳索砍断。”

    呼耶谟认栽,满脸愤恨。

    城楼下的混战,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渐渐低了声响。胡夷军认降了!

    杨怀瑾将呼耶谟交于身后的一众士兵,自己下了城楼,开了城门出去。

    那两人,一人已经死透,另一人还在喘气。杨怀瑾肃立了一会,伸手解去两人面具。

    平平无奇,但是颧骨高面颊宽,怎么看都像是胡夷人!

    “你们是谁?!”

    那活着喘气的人颤身道,“我们,我们是营房伙夫,是两个大人命我们,假扮他们坐在马上。他们说,会这样虚虚实实,你们会受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