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解毒之法
樊子旭今天钻了一片满是荆棘的山林,头发散乱衣服上粘满刺球,不用照镜子就知道现在的样子很是邋遢,他此时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舒服的衣服。
只见茅麻子的院子外面躺着一个比他邋遢十倍的男子,穿着破洞的布鞋,头发脏乱的像狗窝,破烂的衣裳大敞着,露出不知多久没洗澡的黝黑皮肤,樊子旭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口,心想这人胸肌倒是挺大的。
樊子旭问道:“你这人怎么躺在这儿,要乞讨也不看看这屋子多破”
男子捋开遮住半张脸的头发,露出狭长的眼睛,爽朗的笑道:“郎中好,我来找茅药师治病”
茅麻子在院子里喊道:“不给他看,这臭乞丐没钱”
樊子旭摸了摸头道:“这你也看到了,这老头子势力的很,要不你攒点银子再来”
男子点头道:“那我明日再来”
第二日樊子旭正要出门,男子站在门外,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道:“在下有银子了”
樊子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昨天连半个子都没有,他哪搞来的钱。
茅麻子捂着鼻子从男子中拿走银子,“你这人太臭了,洗干净了再来”
樊子旭傍晚回来时一群大婶姑娘围在院门口,他走近一看,这还是那个邋遢的臭乞丐吗?
只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不合身的蓝色粗麻布衣,不正经的松松垮垮穿着露出诱人的锁骨,身高腿长衣袖只到他臂,裤子短的露出腿,浓眉入鬓,眼窝略陷双目狭长,鼻梁高挺,脸上的棱角如线条般流畅。
樊子旭汗颜,自己这个子貌似只到人家肩膀。
“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茅麻子没好气的出来嚷嚷道,“你进来吧,剑留下”
男子犹豫了一下,解下背上布条包裹的剑递给樊子旭,“劳烦郎中帮我保管”
樊子旭接过剑,剑身很沉,寒冷如冰的气息穿过裹的厚厚的布条传到上,身上踹起一股电流般的寒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茅麻子问道“你有何病?”
男子道:“在下何尚,我时常莫名失去神志,感觉每个人都想杀我,有时片刻就能恢复理智,有时像疯了一样只想杀人。”
茅麻子思索了片刻道:“你犯病时是什么感觉?”
何尚面带痛苦道:“身体热的就像要爆炸一样,只有杀人能让我舒服”
茅麻子伸把脉,神色变得凝重,“体温比常人高,你是漠芜人?”
何尚略微讶异,“是”
茅麻子诡异的笑了笑,看的樊子旭发毛,他果然去他床底下搬出了他的宝贝黑罐子,戴上套拿了双长筷子心翼翼的夹出一条张牙舞爪的红蝎。
“年轻人,这种红蝎你可认识?”
何尚毫无顾忌,直接伸抓过蝎子看了眼,随意道:“地狱蝎啊,这东西味道甜甜的,我打就当糖豆吃”
只见茅麻子两眼发光道:“这可是百毒中最为霸道的地狱蝎,老夫这辈子千辛万苦才得到一只,你竟然吃了还有命在,你身体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何尚摸了摸头,“好像没什么毒能毒到我”
茅麻子态度瞬间转变,温和道:“你们族人生活在漠芜这种遍地毒物的地方,想必有某种功法把剧毒转化为自身功力,据我所知这地狱蝎即便在漠芜也不多见,不知你为何吃了这么多。
你虽然能吸收地狱蝎的毒性,但是它携带的癔症你化解不了,要是老夫没料错,每逢动用内力或者急火攻心之时你这癔症便会发作”
何尚点头道:“确实如您所,我寻遍天下名医都没有办法,您可有什么办法化解”
茅麻子沉呤道:“你这癔症我本来无法医治,巧的是我这屋子有个中了寒毒的人,我把他的寒毒渡到你身上,刚好能缓解你发作时的症状,不过你的功力会有几分受损”
何尚眼睛一亮,“若能缓解,在下感激不尽”
樊子旭激动道:“师父,玄朗有救了是吗!”
茅麻子点了点头,“不错,事不宜迟,明日就渡毒,再晚怕他子心智受损”
翌日中午,樊子旭拿着把破蒲扇给药炉扇着火,得知消息跑过来帮忙的张冉坐在院中,地上插了一根笔直的木棍,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木棍的影子渐渐缩短,那个叫何尚的男子沉稳的盘腿打坐运行内力,茅麻子还在房中午睡,只道日头正中时叫他。
张冉终于喊道:“樊大哥,到点了!”
樊子旭觉得这半天过得实在漫长,他赶紧拉起茅麻子,“师傅快起来,日头正中了!”
茅麻子眯着眼看了看天,点了点头,“不错,时辰正好”
樊子旭和何尚把花玄朗移到阳光下,刚喂下一碗红灵芝熬成的活血固本的汤药,他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樊子旭心里念叨着,可一定要醒过来。
茅麻子从床底下搬出黑罐子,用长筷子夹起一条透明的拇指大的蚕虫,亮晶晶的倒挺好看的,他颇为爱惜的把蚕虫放进粗瓷碗里,蚕虫在碗里活络的蠕动如水珠一般,樊子旭忍不住想到自己体内的蛊虫。
茅麻子不舍道:“这水蚕可是最佳的毒性载体,只可惜渡完毒就要死了”
樊子旭急道:“师傅您快开始吧,我以后捉几条来还你”
茅麻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子懂什么,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毒蚕才养出这么一条”
樊子旭忙拍马屁,“这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父您积善这么多肯定能长生不老”
茅麻子把碗靠近花玄朗,水蚕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欢快的蠕动到花玄朗脸上,移动了一阵从花玄朗嘴里钻了进去,三人全神贯注的等水蚕出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冉惊呼了一声,只见从花玄朗嘴里钻出来的水蚕体型大了一倍,通体深蓝色,像是吃撑了慢慢蠕动着。
茅麻子让何尚撸起袖子,将水蚕放到他腕动脉上,水蚕用细齿咬开一个口子开始吐毒,圆滚滚的体型慢慢变,颜色变淡又回复原来的样子。
张冉撑着下巴感叹道:“茅爷爷,你这蚕真厉害”
茅麻子被姑娘夸忍不住有点沾沾自喜:“冉冉,你要不就别走了,爷爷把养蚕的艺教给你”
张冉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养虫子”
樊子旭摸了摸花玄朗的额头,惊喜道:“好像有点热了”
茅麻子把了下脉,道:“毒被水蚕吸走了一些,何尚你感觉怎么样”
何尚摸了摸被咬的臂上起的疙瘩,道:“有点冷”
茅麻子点头道:“还要再渡几次,你先运功化解一下寒毒”
如此一来而去五六趟,水蚕的光泽越来越暗,何尚冷的裹起了棉被,在他冷的牙齿打结的时候终于渡完了毒,茅麻子肉痛的捧着水蚕的尸体去埋。
花玄朗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体温也恢复了正常,樊子旭悬了数日的心安定下一半,等了两个时辰花玄朗还是昏迷不醒,茅麻子又扎下几枚银针刺激穴位,但直到天黑也没有要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