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玄朗变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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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江厘运气不错,天黑时找到一个破庙休息,他找了几根干柴点燃取暖,背靠着掉漆的柱子啃着干粮。

    庙里原先供奉着面目狰狞的四大天王,地处偏僻太久没人打理,泥塑的菩萨缺胳膊断腿糊满了蜘蛛,在幽暗的火光中令人毛骨悚然。

    外面起了呜呜的妖风,风从屋顶的破洞灌了进来,吹得火焰狂魔乱舞明明暗暗。

    江厘想到话本里夜半三更专门勾人魂魄的山精野怪,背上起了寒意,跪在蒲团上双合十诚心念叨着。

    “在下江厘,有缘庙中借宿一宿,劳烦天王保我平安,改日路过我必供上香火”

    拜了天王菩萨后心里踏实不少,赶了一天路的江厘沉沉睡去,这时一个黑影从屋顶破洞中悄然无息的跃下。

    樊子旭睁开眼睛习惯性的看向对床,突然一个激灵翻身起来,花玄朗不见了!

    “师父,何尚哥,你们见过玄朗吗?他不见了”

    茅麻子道:“他应该醒了自己出去了,可能毒素入体太久心智受损”

    被茅麻子当劳动力劈柴的何尚放下斧头,道:“我跟你一块去找”

    半个时辰后的寨子中心的集市上,樊子旭哭笑不得的看到花玄朗抢了贩的整捆糖葫芦跑到屋顶上不肯下来,他向贩赔了不是买下糖葫芦。

    樊子旭仰头喊道:“玄朗,赶快下来”

    花玄朗抱着糖葫芦戒备的看着他,“你是谁?”

    樊子旭感觉自己在带娃,他看着在院子里玩泥巴的花玄朗叹了口气,茅麻子他这是寒毒入体太久,心智受损回到了七八岁,好好调养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

    他拿着熬好的药喊道:“玄朗,过来吃药了”

    花玄朗抬起脏兮兮的脸,眨着纯净透亮的眼睛,委屈巴巴道:“好苦,不吃”

    樊子旭道:“你好好吃药,乔妹妹就会回来跟你玩”

    “真的吗!”

    花玄朗眼里都是希冀,他接过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乔肯定是怪我没给她卖糖葫芦才走了”

    樊子旭摸了摸他脑袋,“乖,你好好吃药,她会回来的”

    花玄朗退后一步,神情陌生而抗拒,“你别碰我”

    樊子旭捂着心口心痛道:“玄朗,你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何尚要回了那把布条包裹的剑,他点了一根奇怪的白色的香,燃起的烟像是有引力一般缠绕着剑,几个呼吸后白烟慢慢散去。

    茅麻子不知什么时候背渡到何尚身边,冷冷道:“你是雁寻山的什么人”

    何尚虽然从未轻视过这个归隐在深山老寨里的老人,但在老人靠近的那一瞬间他内力运行禁滞,竟然感受到生命威胁。

    何尚知道自己只要有什么坏心思或者没实话,茅麻子就能瞬间要他半条命,坦言道:“我两年前癔毒发作走火入魔险些经脉寸断,是他老人家救了我,让我带着这把剑去寻人。”

    茅麻子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他身体可还好”

    何尚松了口气,道:“他老人家年纪虽大,除了一直咳嗽,别的倒没有什么毛病”

    茅麻子点了点头,“他那是老毛病了”

    何尚问道:“茅药师跟他相识?”

    茅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不自然的打哈哈道:“就只是认识”

    突然一个身影掠过抢了剑,抢剑的人是花玄朗,他抱着剑四处张望着,喃喃道:“剑在,那太爷爷呢?”

    “玄朗,你怎么了?”樊子旭奇怪的问道。

    花玄朗解开布条,这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剑,剑身暗沉剑刃生锈像是从未被人使用过一般,他伸一把抹过剑刃,奇特的一幕发生了,鲜红的血被剑快速吸收,剑身开始剧烈抖动裂开细纹,随着冰裂而开的声音,剑身暗沉生锈的外壳脱落,露出透亮的银色。

    花玄朗摸着剑身的冰花痕,神情认真道:“这是剑冢里的冰瞳剑”

    樊子旭一眨不眨的看着这把仿佛变了个身的剑,这该是一把多漂亮的剑,剑长比一般剑长上二寸,剑身陨铁打造极薄,散发着清冽的寒气,剑柄刻有一只细长的微微合着的眼睛,眼尾上扬仿佛带着笑意。

    樊子旭讶然道:“原来这就是冰瞳剑”

    何尚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

    樊子旭理了下思路,道:“这把剑是花家剑冢里的八剑之一,玄朗的太爷爷应该就是你们的雁寻山,十年前他带走冰瞳剑踪迹全无,现在有一伙歹人偷走剑冢里的剑,在寻找其他剑的下落,若是被他们集齐,后果不堪设想”

    “子,你真是雁寻山的孙子!”茅麻子激动的抓住花玄朗道。

    花玄朗挣脱不开茅麻子的,不知所措道:“我不知道雁寻山,我爷爷叫花雁寻”

    茅麻子大笑道:“花雁寻,雁寻山,我早就该想到,我此生最恨欠人情,你救我一命,我如今救你孙子一命,你我两不相欠”

    樊子旭问道:“何大哥,你在找什么人”

    何尚道:“几个月前我在武陵碰到一名女子,好像是秦西王府的人,她有一把剑能吸引这把冰瞳剑”

    樊子旭点头道:“对,花家让玄朗把剑送去给秦西世子大婚当贺礼,你的那名女子难道是秦西世子妃?”

    轩辕神宗,肖燮摘下上的银色套,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他上的皮肤漆黑布满老茧,指甲长而坚硬,就是这双丑陋的上沾了成千上百条命。

    他变态的吻了吻自己的指,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虽然杀了这么多人,但他真正想杀的人始终只有一个。

    深夜,南十三潜入留汐园,隐身在竹林中静静等待,门口方向发出一声闷哼,守门的侍卫毫无防备的被身边人杀死。

    那天那个守卫果然有问题,她是东泽锦刚取名的侍女,知道她的人没几个,而这个守卫却装出一副热络的样子。

    守卫对着门外一人行礼,“主人”

    那人道:“你在外面守着”

    “是”

    那人穿着夜行衣蒙了面,身材偏瘦,一时看不出是轩辕神宗的谁,他好像并不急着进去。

    南十三看到他上戴着套,那是一双银色的套。

    肖燮抬头看了看夜空的圆月,到点了,这个夜晚,很适合死人。

    他冷笑着往院内走去,这个时辰轩辕栋人闭关练功,没有人能阻止他。

    突然他脚步一顿,眼前凉亭有个人,一身紫衣,长发如瀑,懒懒的在月下躺着,正邪魅的冲他笑。

    肖燮咬牙切齿道:“是你”

    那人眨了眨眼,“是我”

    肖燮犹豫着向前一步,“据南宫主功力尽失”

    那人仿佛听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出了声。

    “传闻的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