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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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下了第一场雪,早晨先是朵朵的雪花,柳絮般轻轻地飘扬,到了晌午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下的洋洋洒洒,漫天纷飞,给依山傍水的村庄穿上了一件雪白的衣裳。

    元宝高心极了,穿着厚厚的花棉袄像个圆滚滚的球和壮壮虎子在雪地里玩耍,听着孩子们清脆纯真的欢笑声,南乔忍不住嘴角上扬。

    自从她将娘的尸骨带回君凉山后,竟不知不觉在上溪村待了快半年,时而收到初壹的飞鸽传书,解决一些他难以定夺的事务。

    凌花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南乔想给她放长假被她以一日不摸钱就难受的理由拒绝,她如同往年年尾一样,提着算盘踹着账本前往各处产业盘帐,不同的是多了何尚这个死皮赖脸的尾巴。

    青桃与俞崇明重归于好,来信与家中兄长姐妹关系很融洽,今年不回来过年,提前对她道了新年好,就是江厘比较惨,暗中潜在青鸣教当啰啰,来信一肚子牢骚,要她一定要给他备个大红包犒劳。

    最大的喜事是茜姨跟老白这对磨难多年的有情人

    在两个月前成了亲,南乔还等着闹洞房,谁知新郎官高兴的喝的酩酊大醉,差点掀不了盖头。

    张婆婆在院子里扫着雪乐呵呵道:“下雪好呀!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准不错”

    穿着厚实棉衣的赵宜贴了学堂放假的通知冷的把揣进衣袖,听到笑道:“光下这一场可不行,得多下几场”

    突然一个雪团冷不丁的飞了过来,正中他的额头,他冷的咝出了声,抹了去一脸的雪气愤的向肇事者瞪去,“南乔!你是三岁孩吗?”

    南乔狡黠的坏笑,迅速在雪地里抓了一把雪揉成团往他扔了过来,赵宜忙跳着往旁边躲避,不料脚下被三尺深的雪一绊摔了个狗吃屎,这下他脖子衣襟里都是雪,冷的他一哆嗦,他气的跳脚,伸抓了个大雪团往南乔扔去,难何他一介书生准头极差,南乔就原地不动的站着,连个边都没碰到。

    南乔两聚在嘴边喊道:“元宝,你爹欺负人了!”

    “南瓜不怕!看我来英雄救美!”

    元宝个子长高了一些,最近赵宜在教成语他光记得英雄救美,整天舞刀弄棒装英雄,他一一个雪

    球打到赵宜身上,令赵宜哭笑不得,忙举投降。

    南乔正看的乐乎的时候一个雪球偷袭了过来,毫无防备的被打了个正着,南乔转头找罪魁祸首,原来是隔壁村跑过来玩的董二狗,他红着脸误,南乔低头抓了个雪球扔了过去,与几个孩子打成了一团。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将娘的尸骨埋在君凉山后她再也没有想做的事,除了时不时往皇后宫里扔几条蛇,放一些毒虫,也没有什么能提起她的兴致。

    上溪村宁静祥和,虽然再没有师父的气息,但令她莫名的安心,师父要她好好活着,那她就在他曾经待过的地方好好生活,把他留在心底想念。

    就在他们玩雪玩的兴起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南乔眯着眼看去,那人披着满是雪的斗篷,冻得僵硬的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差点没有站稳,他拉下满是风霜的帽子露出一张消瘦苍白的脸。

    南乔微微诧异,“樊子旭,你怎么来了?”

    樊子旭嘴唇冻得发青干裂,“南宫主,此事一时半会不清,能不能进去话”

    “好,你先喝点热茶缓缓”

    南乔转头对赵宜道:“你去厨房烧些水来”

    赵宜不满的诽谤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在我家白吃白住还叫我干活”

    南乔掂了掂上还没扔出去的雪球,赵宜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脖子,“行吧,南大姐”

    樊子旭一连喝了几口热水,双捂着茶杯坐在乡下特有的火盆边上烤着火,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眉头仍是紧锁。

    “南宫主,这半年来我们东泽实在太乱了,青鸣教收拢了邪教势力,在各地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还到处大规模投放瘟疫,死去的百姓不计其数,朝廷派下来赈灾的官员被青鸣教截杀,各大门派奋力与青鸣教斗,但情况不容乐观,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各地土匪也越来越多,我兄长上个月护送粮食和棉衣就差点被劫”

    “先前冰潼剑被抢走后花前辈和君凉山各高在花家剑冢重重把守,然而最后一把佛莲剑就在十天前被隐血门的人生生抢走,花前辈身受重伤回天乏术,他死前把全身功力都传给了玄朗,现在云昭国已凑齐了八剑,万一被他们破解出花家八剑的秘密,那破国之日就不远了!”

    南乔摩挲着上的粗釉茶杯,看来青鸣教与云昭

    国勾结之事已板上钉钉,只是没想到云昭国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如今东泽国内内忧,若云昭得到破城神器,攻城略地如纸上谈兵一般轻易。

    这半年来外面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初壹给她的传信中却一件都没有提及,她知道初壹不想让她介入乱世纷争,她吹着杯子上的热气,听着樊子旭的这些事,仿若隔世了一般。

    樊子旭看着她一脸淡然,焦急道:“南宫主,现在江湖上只有你出可以把花家八剑夺回,趁隐血卫还没有破解八剑”

    南乔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不过是个闲散人,只想在这村中简单生活,不会出去,更何况南凰宫宫训第一条,不得插两国纷争,樊公子请回”

    樊子旭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气愤道:“南十三,常言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难道天下百姓的死活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南乔的脸模糊在茶杯散发的雾气之中,淡淡道:“此等大事自有皇帝担忧,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樊子旭气的站了起来,冷冷道:“南十三,我还以为你是正直善良,是非分明之人,当初你被八大派

    误认邪教时我还为你辩解,今日方知道看错了人,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各不相干,只望你日后不要再祸害玄朗,你配不上他!”

    完他摔门而去,夹带着雪花的冷风呼啸而进,吹冷了中的茶,南乔喝了一口,唇齿冰凉,她只想做回自己,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