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原来是他
南乔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暖和的大衣,她摸了摸入柔软顺滑的狐狸毛,这是寒城昨日穿的外衣,昨夜与他一同泡着温泉,她强撑着困意试探寒城,触及他的腕惊讶的发觉他体内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她想等他睡着掀开他的面具看他的真面目,但听着寒城轻柔的嗓音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的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披着大衣走出温泉宫,遇到的圣使在五步开外低头行礼,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他们不是对她行礼,而是这件衣服吧。
“你昨夜去哪了?”
楚河山眼底一片乌青,伸拦住了她,“你就这么喜欢寒城!”
南乔脚步停都没停,径直走进院子,“灵儿,给姐姐留饭了没?我快要饿死了”
芷灵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睛,欣喜的扑了上来,“
南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灵儿担心你”
南乔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孩子倒是与她越来越亲近了,茉香热了热饭菜,对明显怒意的楚河山笑道:“你也还没吃吧,有什么事吃了饭再”
南乔从饭碗里抬起头道:“来吃饭,吃完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楚河山扬了扬眉,这回倒愿意告诉他了,积攒了一夜的怒气在看到她嘴角沾着的饭粒时烟消云散,他现在才感到饿了,两人面对面大口吃起了饭。
饭后,南乔捂着茶杯吹了吹浮沫,问道:“你把梵宁认做了我,然后你们发生了什么,她就这么放过你了?”
楚河山借喝茶掩盖神色,“没什么,她没有为难我”
昨夜他跟着她去了九寒宫,迟迟没有见她出来,就在他打算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身量与她相像的女子,夜色下他误以为是她拍上女子的肩,想到之后发生的事他就有些尴尬,叉开话题道:
“所以你进青鸣教接近寒城是受了你师父临终时的嘱托,不让云昭国破译出花家八剑暗藏的图纸,防止两国开战危及百姓”
南乔一副孺子可教的姿态点了点头,“你看你把我想成什么样,我像是那种人吗”
楚河山惭愧道:“是我想叉了,你早告诉我就好了”
南乔切了一声,道:“就你这么直的性子,早告诉你要是你直接去送死,你师父找我要人了怎么办”
楚河山声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么”
南乔撑着下巴想了想,“冰潼剑在梵宁上,你去接近梵宁获得她的信任,我接近寒城,接下来看行事”
“好”
楚河山道:“对了,有个叫江厘的人来找过你,你认识他?”
南乔点了点头,“他是我的朋友”
“那我是你的朋友吗?”
楚河山愣了愣,随即红了脸,他怎么问出了这种孩子问的话,但心里又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南乔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当然是朋友”
玄武揉了揉太阳穴,动作一怔,忙摸脸上的面具,该死,他怎么喝醉了,幸好面具还在,门吱呀一声打开,江厘端着一个汤碗堆着笑脸巴结道:“大人,您醒了呀!的在厨房给您煮了醒酒汤,早膳也早已备好”
玄武被他灿烂的笑脸晃了神,下意识的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口,“糟了!昨夜忘记值守,没出什么事吧”
江厘笑呵呵道:“没呀,昨夜安静的很,的见您睡着后也回去睡了”
玄武一口喝完了醒酒汤,利落的起身,“我走了,你忙你的吧”
江厘忙接过空碗,面上恭敬心里暗骂,秦夙你
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暗地里给老子使了这么多绊子,不然凭他自来熟的功夫,早就混进圣殿了,不过既然让老子知道你的真面目,接下来有你受的,想着想着他脸上浮现了阴险的笑。
“什么?玄武就是秦夙”
南乔惊讶的握碎了里的青瓷杯,“如此来,寒城岂不是就是慕尧!”
江厘咋舌道:“我也奇了怪了,他们不是去云昭了么,怎么会在青鸣教”
南乔拍了拍心的瓷屑,冷笑道:“原来是老熟人,我早就知道他不简单,却想没到他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做大了青鸣教,还装出不认识我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楚横山时她不慎掉入他的陷阱被封住了内力,使得师父将自身大半内力渡给她,如果师父处在全盛时期,仇毕哪能伤到他,他仍能闲云野鹤的做他的教书先生,不像现在,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了。
她眯了眯眼睛,楚衡山后她再也没有慕尧的踪迹
,如今既然被她碰到了,所有的仇,她都会一一找他算回来。
朝阳宫,极尽奢靡,明明是冬天,却开满了火红的玫瑰花,梵宁在花海里寻觅了许久,终于找到一朵半开未开,花瓣娇艳的玫瑰,她最是喜爱这种长刺的美丽的花,享受把它的刺一根根拔下的过程,拔完刺的花又觉得无趣,她随意放到鼻尖轻轻一闻,便毫无留恋的丢弃。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绽开如玫瑰般娇艳的笑转身看去,“你来了”
那人站在五步开外,年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抗拒,都不愿多一字,“剑呢?”
梵宁狭长的眼尾满意的上挑,这人的声音朗而清脆,在男子身上实在少见,她向他走进,脚腕上的银铃随着脚步发出清越的响声。
她抬了抬指,侍女立即领会送上剑来,她伸在剑身冰纹上敲击,“你只要一把剑就可以跟你交换,可还作数,花玄朗?”
来人正是随着极乐宫混进青鸣教的花玄朗,他确认正是冰潼剑无疑,紧抿着唇别扭的点了点头,眼前的女子明明长相纯美如仙子,却让他莫名的想到黑暗中交错带刺的藤蔓,开着妖艳的食人花,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在危险的夜里等着猎物上门。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就当她是一棵树,一面墙,再度睁眼时眼底毫无情绪,他视死如归般的走向她,两人近的只有半步距离,他低头对着女子娇嫩的红唇飞速的落下轻吻,拿了剑落荒而逃。
梵宁看着花玄朗迅速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大笑,笑的发髻都凌乱了许多,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似乎还留着少年干净的气息。
侍女见惯了主子时不时癫狂的样子,问道:“公主,要不要把花玄朗绑回来给您?”
梵宁伸出指摇了摇,神情轻松愉悦,“不用,他自会来我身边,寒城已破解了雁堾神器的秘密,那把剑现在毫无用处,只是不知道寒城要留着那把佛莲
剑干嘛”
侍女吞吞吐吐道:“公主,有一句话女婢问了您可别生气,公主府里相貌好看的公子那么多,您怎么对这个江湖草莽这么有兴趣”
梵宁挑了挑眉,“木宣,枉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府里的那些男子就像被我丢弃的花,好看虽好看,但是没了刺,就没了灵性,不过是些皮囊好看的烂肉罢了。”
木宣恍然道:“所以公主看上花玄朗,只想拔他的刺,让他归顺于您”
梵宁轻笑道:“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可没那么好驯服,至于府里的那些人,你不我都忘了,都杀了吧”
木宣惊讶道:“公主,全部都杀了?这可是您收集了许多年的美人!”
梵宁嗤笑了一声,“我跟父皇央求,从云昭千里迢迢来这里,嘴上是监视寒城的一举一动,其实是因为我要得到他,只有这个完美的挑不出一点瑕疵的
人,才配与我并肩,其他人,尘埃罢了。”
木宣像是想到了什么,敛神道:“公主,昨夜有一个极乐宫的女子接近了教主,并且还毫发无伤的回去了”
“噢?是么”
梵宁撕着里的玫瑰花般,指甲很快染成了红色,她扔了花瓣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寒城对她有点兴致,看她能不能活到三日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