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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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吐的昏天暗地的冬瓜们,冷笑。

    视线瞥到旁边支起的茶铺,不少的官员排着队等着净面漱口,喝一杯热乎乎的茶水。她视线一转看到茶铺上绣着的大字。

    “谢环弄的?”

    萧天子探出头去,握住夏长福的肩膀,视线直愣愣的看着承天门之前,顺风亭旁边的稻草人。

    夏长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那个刺史之流的稻草人。

    拿着他下放的钱,去花天酒地、买田赎花魁,那些建安百姓的皮都给他们剥没了!那个刺史,一年就是十万金定啊!

    她的眼前仿佛还有着建安刺史的惨叫,她让人在他头顶开了口子,热油倒进去,人直接蹦了出来,浑身血淋淋的叫声凄惨,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他才断气身亡。

    “你该消气,这件喜事,建安的百姓知道吗?”

    夏长福的眼睛看着茶铺子人来人往,谢环想必是赚的盆满钵满。

    “已经下放了,让人连夜送往了建安,给了建安刺史。”

    萧天子的眉头皱起,已经有了浅浅的山字。

    夏长福的手轻轻的扶平他的眉头,思索片刻,也基本知晓了他为何事而忧愁,拉住他的手放下纱门。

    “你又何必在意他们的性命?那个御史大夫撞柱死了没?”

    萧天子知道如今朝野内外震荡,可雪霜国使者即将到来,他不赶紧把蛀虫毒牙□□,等那些氏族残余有了心思,就不是那么容易处理朝堂之中的钉子了。

    “他死谏。”

    他淡淡的道,仿佛那个御史大夫死了没多大关系似的,这些人最是讨厌。

    “这有何难,你只需下了令,他家四代不能入朝堂,十代不参见科举,不是要把贪官污吏的名字刻在石碑上,树立在官道边吗?顺手加个名字吧,阿天何必如此仁慈?”

    萧天子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双目里装满了多日操劳不得休息的疲倦,夏长福看了心疼,暗自庆幸自己叫了他出来逛,不然又是埋头在案底奏折之间。

    把人按倒了,让他枕在她的大腿上,摸着他的脸。

    “阿天,你该学会享受,把权利分放下去,不然我日日寻蛮儿玩耍,也没个意思。”

    她着倒了一杯桃花酒,喂着他,待喝完了酒还拿帕子擦擦嘴角。

    “凉山的狩猎还有多久?”

    着她去拿那个银制的梳妆盒,拿出红纸对着铜镜,抿了抿。

    等了良久还是没有听到回答,她偏头看去,萧天子已经睡着了,声连续的呼噜声响起,她身子僵硬放下红纸躺下,让他枕的在舒服些,免得因着她动作过大,吵醒了他。

    夏长福叹息一般,想着宫里宫外的闲言碎语,那个不是在讨论她的祸国殃民,的无非就是,皇帝被妖后迷惑了,杀忠良行酷刑,没一句好话。

    这又如何,等石碑出来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个个嚷着皇帝选秀扩充后宫的家伙,还敢不敢伸出脏爪子,再偷国库的金钱。

    谢环提议,让那些大臣捐款,也是杀了人吓坏了,就差把裤子都脱下来只求立刻滚蛋。

    “你看你看,官报上了贪官XX,这不是个忠心耿耿的良臣吗?”

    “你看看,这可是皇帝陛下的,而且你看了没,他家里头良田百亩,美妾无数,你可不知,那个人是个忘恩负义的。”

    “郎君为何如此?”

    “他得了富商嫁女,当了官就鱼肉乡里,抛妻弃子,不认父母兄长。全然忘记了全家供他读书识字的辛劳。”

    “呸——那些读书人就是不实话。”

    ……

    再过了街道,还有好些施粥的铺子,圆润禀告多半是写富商,感谢皇帝陛下皇后殿下深明大义,砍了那些蛀虫。

    这个国家还是与土地交道的农民多,而商人才是让国家发展的动力。她知道,恩科的开设不仅仅是商人,甚至是女子也参见了。

    “殿下,到了。”

    圆润的声音响起,马车内并没有动静,她再低声叫了几次,还是没有声响,环顾四周也没有人,她坐到马车上静静的等待。

    马车停在了处决犯人之地,这里冷冷清清缺少人气,木台上跪满了人,脏脏乱臭,乞丐都比他们好看。或是因为弱质女流的缘故,不少的奴隶都没有绑好,只是松松的围了绳子,仍在木台上。

    “圆润。”

    马车里传来殿下沙哑的声音,仿佛刚睡醒。

    “先去食香楼。”

    圆润犹豫的看着身后,萧采女要让她好好看,看完了和她,蛮儿也很好奇,那些大家闺秀被贱卖的时候,有没有人哄抢。

    “是!”

    “兔崽子!别跑——”一声大喝,惊醒了萧天子,夏长福一抹暗盒,探入伸手握住了鞭子,只等人上来就是抽死。

    一个满脸横肉凶煞之气的管事,举起菜刀追赶一个乞丐,因为空旷的街道,很快那个乞丐就摔倒在地,正巧倒在了马车面前,那马被惊吓了,直接抬起马蹄欲致人身亡——

    “马儿!”

    圆润拉住绳索,高昂的马叫声刺破耳膜,黑色的马钉闪着铁器的光辉,脚下就是口吐鲜血的乞丐。

    那个浑身的肉多的像猪一样的管事,气喘吁吁举着菜刀瘫软在地,吓的心脏骤停,他面色发白献媚的讨好道,“大人,这是犯人家奴,逃了正逮他呢。”

    着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何人家眷,却看见了一张冷漠的圆脸,猛地垂下头去不敢偷窥了。

    “我不是!”

    圆润不管,那管事以为事了,也不敢抬头就伸手去拉那乞丐,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欲逃离之时,一只穿着绣花鞋的大脚,踩着他的手。

    顺着脚往上看,是那个圆脸的婢子,她伸手捏住管事的手,力气大的很!

    “放手松手啊——”

    圆润一脚踹在管事的心口上,拉过口吐鲜血的乞丐。

    “滚——”

    扔出钱袋,那管事伸手拿了钱,一看足足100文!可比这乞丐值钱多了,这人他也是路上捡来的,想跟着朝廷买人的劲头,也把他买了换钱。

    “圆润,带上人,我们先去食香楼。”

    她边边低头,萧天子被吵醒了,眼睛水润润的朦朦胧胧,看着她一言不发,就是有种委屈的味道。

    被这样一个披着白包子皮的狼崽子压住,她笑红唇白齿,精致的五官透着入骨的妩媚,那一举一动牵动着他的心神,浅淡的桃花香浮动勾着他的鼻子,让人只恨不得搂她入怀。

    “你又乱捡人。”

    着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灼热的呼吸洒在脸颊上,他咬住她的耳,含糊不清的呢喃,“你这个妖精,怪不得得了罗刹还不够,还有了个妖后。”

    她慵懒的躺在柔软的白色兽皮上,三千青丝披散开来,红舌缓慢的划过嘴唇,白齿轻轻的咬住嘴唇,轻笑白皙的肌肤,嫩滑而娇嫩,只是被他的胡渣一戳就红了,惹得她不满的冷哼——

    “你让开,疼。”

    着就推着他,不要他靠近了免得戳疼了她的皮肤,怪难受。

    萧天子委屈的缩在马车角落,眼睛一扫看见了樽上的耳杯,翻滚着清冽的酒液,他拿了皮子,倒了一杯温酒,凑近阿福,虽然五官冷硬可那双眼。

    蓝蓝的像是万里无云的天,被他注视的时候,你的心都软掉了,化了恨不得变成他掌心的眼角的泪痣,日日夜夜陪伴着。

    圆润在外赶着马车,摇摇晃晃慢的出奇,身边的乞丐虽然看似伤的很重,其实那血啊不过是朱砂,身上也没什么大的伤口。

    看着怪机灵古怪的一郎君。

    “阿福,我喂你。”

    她斜眼看他,哼一声还是接受了这道歉的酒。

    她扭扭身子跟软骨头蛇似的,慢吞吞的爬起来依靠着萧天子,他搂她入怀为她喝酒。

    他低头可以看见她互眨互眨的眼,那卷起的睫毛像是蝴蝶,驻足,一闪一闪的印入他的眼底,红色的唇含住白色的玉杯,远不如白瓷杯具好用,他惦记着推广瓷器,也好节省了铜。

    “殿下,食香楼到了。”

    圆润扶着乞丐下马车,自己擦了擦马车边缘这才放下马扎,毕恭毕敬的等待在一旁,拉着乞丐警告他不要试图乱跑。

    “你何必圈着他?无卖身契,任他跑了也无大事。”

    圆润疑惑的抬头,难以理解殿下的心思,买下了奴隶不用还放了是什么原由?殿下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主子,你不要扔下我!”

    她笑,萧天子下了马车听见阿福的话,嘴角微微的勾起,弧度过不易察觉。伸手抱住她,径直往食香楼内走去。可乞丐的话一出口,他的脸色的变了,难看的恨不得一脚踹飞乞丐!

    “带着去洗漱一番。”

    她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也不在乎人群的惊呼与指责,伤风败俗又如何?亲昵的贴近他的耳,暖暖的呼吸在他的耳边,

    “凉山之行,可否带上蛮儿一行?”

    甜腻的声音拖长的尾音,让人酥软了身子,他差点一脚踩空!

    美色误人,他胡乱的点头望向她的眼,隐见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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