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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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将柳王君今天对他的话思虑了一番后,但见洛氏开口缓缓言道:“殿下,其实皇姐和皇姐夫两个人,得不无道理。我们不应该这么自私,殿下是没有能力和陛下抗衡的,到时候殿下一定会面临陛下的敕命逼迫。殿下,不如我们还是要一个孩子吧?”

    听他这么一,本来心里就不舒坦的颍王殿下,更加动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怕本王没有能力保护好你吗?”

    “殿下,贱侍不是这个意思”洛氏欲要反驳。

    谁知颍王一挥,直接反驳了他的犹豫意见:“你别了!我都了皇姐上位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分心,我也不想让你整天担惊受怕的。青扬,我们两个不是好了吗?我们现在先不急着要孩子,等到皇姐的位置稳定了之后再怀。我做妻主的都不怕不能生,你怕什么?”

    洛氏听她这么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她凤珣晔这辈子,最讨厌这些明争暗斗的事情了。为了她皇姐也为了她自己,她认了便是。但这并不表示她就能够容忍其她的事情,尤其是让她背叛王君的事情,“本王是你的妻主,你以后是跟我过日子,不是跟皇姐和姐夫过日子。她们怎么那是她们的事情,我们怎么活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欠谁的,你凭什么要听她们的话来对付我?你还是不是我颍王府的王君?”

    洛氏咬了咬唇,继续开口道:“可是皇姐和皇姐夫所言不无道理。胳膊拧不过大腿,陛下是殿下的母亲,更是大凤朝的皇帝。如果她一定要殿下纳侧君开枝散叶,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就只要你一个王君,什么侧夫侍的,什么都不想要。我凤珣晔这辈子,只要一个洛青扬就够了。”

    这样的话虽然听着很舒心,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艰难万分。庆宣帝是大凤朝的主人,又是以强势逼宫之路上位的,她怎么可能允许像颍王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统治的时期?本来心里就一直不是很有把握的洛王君,经过今天靖王妻夫的一番话之后,心里更是没有了底。他甚至有些害怕,庆宣帝会因为颍王的拒绝,纳侧君和怀女嗣的问题而迁怒他,直接要了他的命。

    思及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颍王见状,急忙关心道:“怎么了青扬?冷吗?”

    “没,没什么”洛氏急忙抬起头来,勉强地笑着看向她,但是脸上略微的苍白逃不过颍王的眼睛。

    她急忙执起了他的,触感带来的冰凉让她更甚心疼:“你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你的好冰凉,怎么在发抖,青扬你病了吗?”她突然后悔死了今天来靖王府走的这一遭,结果是人家母女两个倒是和好了,让她们做姐妹和妻夫的吵了架。

    洛氏见她如此担忧,轻声笑着道:“没事的,殿下,我没事,我不冷。”

    颍王心疼得急了起来:“你还自己不冷,你的这么冰凉,你在发抖啊!是不是出来的时候风大了些,着了凉?回府以后我叫厨房给你做碗姜汤喝,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她现在是彻底后悔了,今天跑到皇姐府上看望婧儿,如果她知道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绝对什么也不会让青扬去的!

    洛氏见她脸色黑了下来的样子,自己却轻轻地笑了起来:“好了殿下,你别生气了,贱侍真的没事。其实皇姐和姐夫,都得没错不是吗?我们这样下去真的不行,陛下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殿下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如果殿下为了贱侍公然与陛下对抗,我们两个都会受到朝野上下的攻击,甚至皇姐的上位之路也会因此鸡飞蛋打。殿下,你可要三思啊!”

    闻言,颍王懊恼地看着他,问道:“刚才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害怕的?”

    这一次,洛氏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道:“是,贱侍是害怕。害怕自己因为殿下的任性而丢掉性命。殿下,贱侍是不是很自私?”

    颍王难过得不出话来,只能深深抱紧了他。

    洛氏也紧紧搂着她,脸上扯出一丝带着痛苦的笑容。

    靖王府。

    女主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突然间想开了,抱着女儿爱不释的,婧儿要玩什么她都奉陪着。这样下来,婧儿整个人开开心心的,柳氏和林侧君两个人也是笑呵呵的。而沐侧君因为前阵子对于动打了婧儿的事,也正式跟柳氏道了歉。

    柳王君因为妻主对女儿的示好,加上沐侧君知错就改,也就不予追究了。既然王君都选择不追究了,作为侧夫的林侧君,也更加没理由咬着此事不放,在告诫了沐侧君一番后也就任由它过去了。

    随后,靖王收到了来自沂王府和宫里的密报,消息是关于赵常君自尽和随后在沂王府闹了一番的事情。

    得到消息时,她正破天荒地哄了女儿入睡,听完密卫的禀报后,冷冷笑道:“本王就知道,我们这个八皇妹虽然表面上是个纨绔女妹,可骨子里还是继承了母皇的阴险和她父君的纵容。赵氏能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逼迫她废黜正夫,以侍充正,母皇可不会答应!”

    她素来是不屑宫里那位,不懂人情世故的赵常君的。但是在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其实这个懦弱无能又能各种作的赵常君,实际上对于她的上位之路,是很有帮助性的。为什么呢?原因就在于,庆宣帝不喜男色,自然就不容易受到男人的蛊惑,做出昏帝庸皇一流的事情来。那么自然,她就不会因为在乎沂王,而容忍赵常君的无理取闹。后宫在她心目中占据的地位空间不大,所以无论宫里的君傧怎么做,都不会动摇她废立皇储的心思。

    她在云箫太女谋逆一事上,谋划了很多事情,为的就是要把已经毫无价值的棋子扔下棋盘,重新摆上新的、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这颗可以产生价值的棋子,被靖王初步认为是沂王。所以她前去拉拢沂王,为的也是借助她中尚有的权势,两王携共进退。而沂王也不可能没有丝毫野心,没有人愿意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她凤奚暮更加不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父君尚且还活在人间的沂王,就已经输了她一筹。

    赵常君能够生下庆宣帝的八皇女是一件偶然事件。但是能够坐上常君这种五上君的位置,如今能够活得这么安稳并且不停地作,那就不是一句偶然,能够敷衍过去的事了。

    他所依靠的自然就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八皇女沂王。因为八皇女会讨庆宣帝的关心,所以能够和颍王一样得到庆宣帝的另眼相待。八皇女虽然不能替父君夺得更加高级的位分,但是能够让他生活得毫无负担,这是庆宣帝能给出的最大优待。

    八皇女由于能够替自己的父君争气,又能够深得庆宣帝欢心,所以被封为沂王。沂地虽然物产不如燕王的封地秦州那样富饶,但是绝对远在靖王之上。所以,如果庆宣帝真的选择册封了沂王为太女,她唯一能够有把握赢过她的,便是这位八皇妹上边那个不停地作、作得不能再作的父君赵氏了。

    如果不是蔚君早逝,她也没有这么快的发展速度,也不会有会组建鸣羽卫。而沂王那一边的情况却恰恰相反,正是由于赵常君的存在,才最终导致了沂王妻夫二人不合,她也有可能失去庆宣帝潜在的重用性。

    所以,她现在是越来越感激,沂王有这么一位父君了。因为她有这么一个父君,才让自己能够扶摇直上。她始终认为,她在夺位之争里最大的敌人是燕王,其次便是云箫太女,再然后是这个沂王。若非颍王与她同父所出,且屡次直接表明了自己无心皇位,她怕是会把她列为第四个竞争对。

    思及此,她为她潜在的竞争对——沂王上位的威胁人物,有了莫名的好感。她从来没有这般认为过,从来没有认为一个男子的胡闹,是这么有好处的一件事情。

    她的唇边泛起了一抹弱柳扶风的笑意。

    榻上的婧儿依旧沉沉地睡着。

    只要赵常君继续这样作下去,庆宣帝最后定然会放弃,册立沂王为太女的打算,那时候她就能采取她的措施了。

    父君,你看到了吗?臣女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她的目光隐隐含着悲愤,还有寸寸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