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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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让戚舒始料未及,她拿着濡湿绢的,瞬间石化在那里,不解地看着对方:“楚嘉你你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吗?”

    她整个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呛个酒就变成这样?

    还没等康婕回答,却见端坐在位置上的陆慕,一个旋身立了起来,疾步过来问候戚舒:“你怎么样,没事吧?”

    戚舒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担忧地看着康婕,楚嘉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

    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陆慕眼眸温柔地对她道:“你先回去坐着,我跟她几句话。”

    戚舒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里是毫无掩饰的担忧。

    陆慕笑道:“你回去坐着吧,我跟她两句话就过来,我保证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闻言,戚舒看了康婕一眼,对陆慕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康婕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明白她要跟她什么话。她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些诗友姐妹们都很喜欢她,唯独她自己对这个人警惕性很高。她觉得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而且别的姐妹都太单纯,太容易看表面现象,所以才容易上当受骗。但是她康婕绝对不会被眼前这个女人给骗了,也不会让她有会欺骗阿舒!

    陆慕看着她对自己一脸防备的样子,笑得还是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但开口出的话,让眼前自以为能够对付她的康婕面色大变:“康五娘子方才的表演,实在是拙劣不堪,舒儿太单纯了才会被你欺骗。或者换句话,你是故意这般做的,她才不会防着你。”

    听了这话,康婕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佩服的笑意,低声道:“我果然猜得不错,你的见识如此广泛,怎么可能只是陆家这区区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你还不愿意实话吗?你到底是谁,混进我们姐妹诗友里想要做什么?你对阿舒做了什么,让她对你如此死心塌地,为了维护你不惜当众承认自己是磨镜?”

    她越便越是觉得这个陆慕深不可测,阿舒是什么身份?当朝右相钟爱看重的女儿,将来可能继承戚氏一族的一切,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所威胁?一想到她的身份可能连世家贵女都不止,便觉得此人十分可怕。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能够让阿舒毫不犹豫地护着,甚至对她这么好的姐妹也险些动。

    没想到陆慕依旧微笑着,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康五娘子可真是会妄想臆测,五品官家的女儿,就一定不可以有如此好的见识了吗?至于我对阿舒做了什么,也没什么,就是磨镜之间该做的事情——跟她睡过一次觉而已,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康五娘子不必担忧。毕竟阿舒虽然有着书生的柔软性,却也不是男子不会怀孕的,即便是让在下负责,我也不会推脱。我这样康娘子该放心了吧?陆慕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以后也请你不要再谈及我是谁这个话题。在下陆慕,这是永远不会更改的事实,康五娘子就更不能更改,失陪了。”言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端坐下来,面上还是没有改变一如既往的温柔。

    戚舒看着她淡定地回来,又急忙去看康婕的情况,却见康婕满面通红死死地盯着她,心里不禁担忧起来:“殿下,你对楚嘉了些什么话,她怎么气成这样?你不会”

    陆慕笑道:“怎么会呢,我知道她是你的好姐妹,能对她什么狠话?别胡思乱想了,今天出来不是为了开心的吗?等曲水流觞完了去正湖那边泛舟,到时夕阳西下,你不会被冷到吧?”

    戚舒摇摇头没话,却听她道:“即便是冷也不怕,我替你带了披风来。”

    她心里一阵悸动,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份不应该升起的的情感:“你”

    陆慕笑得更加柔和:“你只要把身子养好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闻言,她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又急忙垂下头去,不敢看她。她自己把身子养好便是对她的报答?难道靖王君流产一事,她不会追究戚家的罪过吗?她是与王君琴瑟和谐的皇家女子,怎么可能?

    陆慕看她垂头不语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康婕已经边话,边朝这边走过来了,她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

    “规则是羽觞顺流而下,如果停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就要站起来赋诗一首。为了应景,诗的名目是关于夏季的,写一首关于夏季繁花盛开的诗。如果做不出来或者是写得不好,那么前者自罚三杯烈酒,后者罚一杯。做不出来的人让她旁边,或者是对面的那个人做,做得不好的就继续让羽觞流下去。如果旁边或对面那个人没做出来,罚二杯,再让对面或者旁边的人做,做不出来再罚。如果连续三次都不合格,羽觞停在那处的人就要罚一整壶烈酒,保管让你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要尽量把诗做出来,而且还不能敷衍了事必须做好。不然我这一大壶高纯度的烈性酒,可不是名字上而已,让你最后被人抬回去都很有可能,都听清楚了吗?”

    坐在对面的柳翩翩,像是在学院里念书一样,积极地回答道:“听清楚了。”

    康婕对她责怪地看了一眼,在戚舒这边并没有停下来,接着往下一处走去。

    “嘿嘿嘿”柳翩翩偷笑着看着康婕的背影,露出了坏坏的神色。

    见状,戚舒急忙问道:“翩翩,你对楚嘉做了什么?你可不许乱来啊!”

    柳翩翩爽朗地挥挥回答道:“放心吧放心吧,她呀想捉弄我们,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还真当我们都是一群书呆子好欺负啊?我今天非让康楚嘉自己出洋相不可,居然敢算计到我柳翩翩维护的人的头上,就得让她好看!”

    她们俩方才的对话让陆慕有些讶然,忙问道:“你们这是在什么呢?”

    没等戚舒回答,柳翩翩就已经毫不保留地了出来:“刚才康楚嘉不是装死咳嗽吗?哼,她以为她这招,还真瞒得过我的眼睛了啊?那也太看我才华无双柳翩翩了!敢算计我们阿舒,我就得教训她。”到这儿她猛然想起,对方和阿舒的关系似乎更为亲近,“诶不对啊,这件事应该是你来做的,凭什么让我来当坏人?阿舒你这可就有点不过去了啊,人家都娶了婿夫忘了爹,怎么到你这里变成重色轻友了啊?再你这个磨镜对象,长得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嘛,你这重色轻友做得也太明显了吧?不行,陆娘子,这件事应该是你来做,我不干了。”

    越听越糊涂,陆慕笑着问道:“阿舒,你这位好姐妹在什么,我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她究竟想让我干什么?你们俩用得把话给我清楚讲明白,我才能去做啊。”

    闻言,戚舒笑着解释道:“翩翩的意思是,我们这个游戏表面上看起来,是曲水流觞那么简单。可每一个关卡其实都暗藏关,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都要赋诗一首才行,但是其中最好玩的地方,就是那壶酒给谁喝。因为每一次酒只有一壶烈性霸道的,所以我们每次玩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每举办一场活动,都要找一个倒霉鬼来喝这酒。就是为了看到她酒后失态的丑态,然后让大家好好高兴几天。”

    “你们这招真够损的。”

    陆慕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在和别的诗友介绍此次规则行为的康婕,问道:“这十几个人都是你们的旧相识吗?应该也有新人吧?”

    戚舒微笑不语,算是默认了此事。

    在介绍完一切的注意事项以后,康婕从柳翩翩那一边绕回了主位,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危险的女子一眼。而对方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她向自己投来的敌意微笑应对。

    康婕宣布活动开始,羽觞缓缓入水、漂流而下。而这第一个人便只能自认倒霉,作了一首诗。康婕觉得她的诗没有大毛病,问了问前面几个人的意见,大家都觉得可以过关,便又流向下一位。然后第二个人也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只好自认倒霉吟了一首诗,康婕和听得见的人都觉得可以过关,再次流向下一个人。

    而第三个人似乎是明白了这种套路,大概是个新来的,觉得既然大家都要作诗,自己也应该所一首,所以二话不就作了出来。康婕听完她的诗,蹙了蹙眉,再一次征询几个人的意见。大家觉得不行,直接罚酒。那个人只能自认倒霉喝了一杯,大家也没有太为难她,于是羽觞再次流到了下一个人那里。

    由于大家都是有了默契,也没有谁被坑,谁被整了,所以很快便来到了戚舒面前。柳翩翩一个劲地使坏,想让对面的陆慕娘子出丑,催促着戚舒不要作。